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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坑主进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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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在三儿又睡着了时,一个急刹车,他的头“砰”一声撞到玻璃窗,疼得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目的地到了,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村庄。
三儿被长发青年牵着同恶妇人一起走,他害怕地看向四周。
村庄里的房子大多都是工地里工人临时修的那种样板房,一排一排的,原本白色的墙板上已经被弄得五颜六色,黑的,黄的,红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涂鸦作品,但只有靠近了才能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多样板房的门口都坐着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大多都是各自发着呆,只有少数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更令三儿害怕的是,这些小孩竟然都是残疾人!有没有了双手,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胳膊露在袖子外的;有大腿以下空荡荡,裤腿被打了一个结的;有半边脸都残留着恐怖的烫伤疤痕的……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盯着三儿几人走过。
三儿越看越恐惧,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长发青年感觉到了,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带着笑意说道,“乖噢,你要是不乖,可就会变成他们那样。”
三儿的身体颤抖得更剧烈了,他隐约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这时,几个大一些的小孩嘻嘻哈哈地跑过,有男有女,都长得很好看,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身体很健全。
见三儿盯着他们,长发青年说道,“给你一道选择题,你是想成为他们,”青年没牵着三儿的手指了指已经跑远的那群小孩,“还是他们?”青年的手又指了指样板房前坐着的那些残疾小孩。
三儿抬头看着他,半晌,才颤抖着回答,“他们。”三儿的手指着身体健全的小孩们消失的那个方向。
长发青年满意地点点头,“嗯,乖,可惜了,哥哥做不了主啊。”
一路无话。
几人在几间小平房门口停下,平房门口还停着几辆车,或站或蹲地守了几个强壮的青年。
那些青年看见恶妇人几人,其中一个站起身,笑道,“哟,陈姐这么早回来了?怎么,没和我们风流倜傥的小平哥来上一炮?”
恶妇人“呸”了声,骂了他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然后便大踏步走进了平房。
长发青年给几人各点了一支烟,笑着闹了几句后也牵着三儿进了平房。
进入平房,先是看见一个大院子,院子是水泥地,很乱,轮胎废纸等一些不算脏的垃圾到处都堆得有,只不过院子最中间却空出了一大块,地上有着暗黑色团块状痕迹,稍远一点的痕迹变为了点状,就像下雨时最先落下的雨点。
恶妇人让长发青年看住三个小孩,然后收起泼辣的神色,走上前去端正地敲了敲半掩的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长发青年站到墙边的阴凉处,靠着抽烟,小孩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太阳底下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过了阵,恶妇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位大约三十多岁,高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打着哈欠,耷拉着眉眼,手臂上还有一条一条的红色凉席印。
“怎么,就这三个?”中年人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对,就这三个,大一点的那个8岁,这两个是傻子,一个4岁,一个5岁,都是买来的。”
三儿现在才知道,这两个这几天朝夕相处的弟弟妹妹是傻子,可平日里他们就呆了点,不爱说话,也看不出傻子的模样。
中年人扫了三个小孩一眼,没好气地说,“全给我弄了,两个小的给我再打傻些,傻子就要有傻子的样儿,大的……”他顿了顿,“就打断一只手,和傻子一起要饭。”说完,他转身欲走,三儿听了他的话,呆在了原地。
“诶,哥,”这时,长发青年开口,“大的这个长得还行,陈姐说他路上也听话,要不弄到瑶池去算了。”
三儿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盯着中年人,他虽然不知道瑶池是干什么的,但是只要不打断他的腿就行了。
中年人转头看了长发青年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便一脚踹开房门走回了屋子,又“砰”地声狠狠关上门,然后从里面传出一句话,“陈芳,如果你下次再在我睡觉的时候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我,就别怪我不留你的面子。”
陈芳,也就是恶妇人撇撇嘴,向着院子外走去,边走边说,“王小平,交给你了,先找块破布把嘴塞住,莫弄太大动静,晚上睡觉渗得慌。”
长发青年,也就是王小平,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用尖头皮鞋碾灭,向着三儿三人走来。
三儿恐惧地盯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近,终于,“哇”地声叫出声来,满院子地乱跑。
陈芳出去时顺带锁上了门,院子四周都是两米多高的围墙,三儿逃不了。
王小平没管三儿,先是把依旧呆立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子二人用绳子捆上手脚,然后从院子的垃圾堆里扯出块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污渍斑斑的白布,扯成两块,塞进二人嘴里。
他轻柔地把二人放倒到地上,然后直起身,右脚狠狠地向前一踢,披着的长发划出一道弧线——小男孩闷哼一声,身体像一只虾子朝蜷缩起来,不住颤抖。
王小平的右脚就像装着台发动机,踢出去的每一脚都又快又狠,而且大多数都是落在了两个小孩的头部。
两个小孩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泪水混着泥土将他们的脸弄成了花脸猫,看着有些可笑。小男孩口中的布条不知何时被他弄掉了,他努力地想要站起,可捆住的双手双脚怎么也不听话,他只能像蚯蚓一样一拱一拱地向前爬,边爬口中还在喃喃地哀求,“别……别打我,痛……痛……”
小男孩没爬几步就会被王小平狠狠踢倒在地,踢倒了小男孩又继续努力地爬起来,周而复始……小女孩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躺在地上软绵绵的没动静。
终于,小男孩被王小平瞄准他后脑勺的精准的一脚给踢倒在地,浑身抽搐了下,再也爬不起来。
小男孩的后脑勺慢慢流出暗红的血液,沁入暗黑的水泥地。
三儿蜷缩在墙角的一个大卡车轮胎里,瑟瑟发抖。
王小平额头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喘着粗气,弯着腰撑着膝盖站在原地歇了阵,眼睛发红地盯着三儿,像条阴狠的毒蛇。
看着王小平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恐惧到了极点的三儿却忽地站起,满脸泪水,不退反进地朝着王小平走去,王小平停下脚步,想看看这个小崽子想做什么。
三儿走到王小平面前,停下,仰头看着他,阳光给王小平打上了一层金光。三儿朝王小平猛地跪下,背脊挺直,端端正正地向他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哥哥,别打断我的手,哥哥,别打断我的手……”
每说一句话,三儿便磕下一个头,没磕几个,三儿的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沾满灰尘的圆圈,看上去滑稽可笑。
王小平有了好一些阵的沉默,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他有了动作,他蹲下,轻轻抱住三儿,不让他再磕头,温柔地说,“别怕别怕,别怕别怕……”
三儿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危险,渐渐停止了抽泣,就在这一刻,王小平猛地抓住三儿的右手手臂,用力地一折,“咔嚓”一声——三儿将耷拉着的手臂慢慢举到眼前——“啊!!!”惨叫声响彻整个村庄,那些坐在样板房门口的小孩子,听到惨叫声后慢慢地朝小平房看去,毫无生气的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然后又缓缓地或低头或抬头,想着各自的心事,发着各自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