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有仙》重浅

3、如此奇遇

　　“我们……”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拖拖拉拉地开腔了，“我们呢也是迫于生计……实在没办法……这才……”
　　“废什么话！快说！”谭清源不耐烦的扫视了她们一眼，然后把啃光溜了的骨头一扔，站起身来走到马车边猛地掀开帘子。
　　两个马车都是一水的妙龄女子，小的看起来五六岁，大的不超过十八岁，他们有的被绑紧嘟着嘴，有的正在昏睡涎水挂在嘴角，见谭清源出现，姑娘们瞪大了一双眼惊恐地望着她。
　　原来是人贩子，谭清源心里有了底，她把帘子一放，回头就问：“这里头有附近的姑娘吗？”
　　两个女人显然没搞懂谭清源这么问居心何在，直到谭清源拔高嗓门怒吼了一声，他们才哆哆嗦嗦地回答：“有……有三个是善溪村的，俩是奉阳诚的，其他的都十万八千里远。”
　　“你把他们带出来。”谭清源拿手指了指身后，继续坐下来扒兔肉。
　　迫于谭清源淫威之下，其中一个女人只好照做，最后领出来的五个小姑娘，四个都水灵清秀得很只有一个相貌平平，有点雀斑。女人给她们松绑之后，谭清源一边嚼肉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你们几个都是从哪儿来？”
　　“我……我善溪村的。”“我也是。”“我也是。”“奴家是奉阳城人士。”“我也是……”几个姑娘叽叽喳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复道。
　　“妥！你们几个带路，我送你们回家。”谭清源哧溜一声吸掉了骨髓，眨巴眨巴嘴说。
　　“女侠你要……送我们回家？”一个姑娘凑到谭清源跟前抓着她的胳膊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你们有啥要收拾的赶紧收拾了吧，咱们上路。”谭清源拍拍手抹抹油站了起来。
　　“女侠……女侠你别这样！她们可是咱们花了好大功夫……”一老妇期期艾艾地凑上来扒拉谭清源的衣服，谭清源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拽过来，因为两人身高差悬殊，被揪着衣领的老妇双脚悬空不住发抖。
　　“花了好大功夫拐来的是吧？”谭清源挑挑眉说，“这一个个在你眼里都是一摞摞钱袋子是吧？”
　　“是……是啊……”老妇筛糠一样地抖着说。
　　谭清源随手一扔把她扔一边去，妇人嗷地一声滚作一团，另一个则是吓得脸色铁青，丢下同伴转身沿着官道跑了。
　　这老家伙半夜三更一人跑在荒郊野外不怕被豺狼叼了去？谭清源望着妇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另一个已经干脆挺在地上装死了。
　　“谢谢女侠救命之恩！”“谢谢女侠！”……那五个小姑娘忙不迭往地上磕头拜谢，谭清源一边绕过她们向马车走去一边心不在焉道：“没什么没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呗。”
　　她在拉车的马匹身边站定，举起手掌比划了一下，然后听得呯呯两声爆响，连马匹也受惊欲逃，谭清源赶紧上前拉住。而站在一边的五个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两掌拍碎车辕，木屑横飞，整个车篷都向一边倾斜倒去，谭清源拉住了马稍作了安抚，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字排开站着的姑娘们惊悚划一的表情。
　　“别发呆了，没啥收的就快走吧，一会儿这帮人渣醒来就麻烦了，再打一次也是很费神的。”谭清源牵着马绕过营地说道。
　　“那……车里的其他姑娘怎么办？”有个女孩上前弱弱地问道。
　　“天高水远的，我保不了。”谭清源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哼哼，“你们也别多管闲事，自己能回家就算运气好了。”
　　五个姑娘默默对了几个眼神，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突然走在最后边的女孩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谭清源回头一看，地上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鼻子里淌着血挣扎着支撑起上半身抓住了那女孩的脚踝，谭清源狠一跺脚，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应声从地上弹了起来，她旋身一个飞腿就踢中了石块，石块再啪一声精准击中大汉的脑门，顿时血花四溅染了妹子长裙，女孩尖叫着跑开直到退到谭清源背后，而那大汉耷拉下头再也没了动静。
　　“走吧。”谭清源下了最后通牒，这回没有人敢多话，乖乖簇拥着谭清源，生怕自己落在最后一个一般紧紧围着离开了营地。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都报上名来吧。”谭清源处理完了麻烦事心情甚是舒畅，于是对这几个美貌姑娘（自动忽略了小雀斑）芳名来了兴致。
　　“我叫檀儿。”各自最高年龄最大的那村里姑娘先开口了，接着她的两个同乡也报上了名，分别叫阿椿，六雀。城里的俩姑娘，白净的名叫暄花，小雀斑名叫弦儿，谭清源一边听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再看一遍妹子们，依然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对不上名字。
　　管她呢，反正马上就要分别了。谭清源转过身继续牵着马走，弦儿突然开口笑声问：“女侠……我们两个家在城里，如今你要把我们带去善溪村……”
　　“你肆八肆傻，这大半夜的奉阳城城门也关了你现在要回去莫非得买个板凳蹲在城门口等日出？还是你不怕睡在城门脚下？”谭清源毫不客气地数落一通，“明早再送你们回来就行了！”
　　暄花比较懂事，她把弦儿挤一边陪着笑道：“女侠莫生气，我们都听你安排就是，你可是救命恩人，哪儿有不从的理儿呢。”
　　这个暄花，一看就是贵族府邸中下人之女，谭清源嘴里的狗尾巴草晃了几晃她脑子里心念也转了几转，反正会被拐卖的极少会有权贵富商女子，不过是让草根百姓再遭次灾罢了。
　　谭清源猥琐地嘿嘿一笑，正要说点啥而，冷不丁耳边劲风刮过，她腰上一紧人已悬空，迎面狂风呼呼打脸生疼，等她脚底有了点着落，亏得她手疾眼快扶稳了，她人已经站在树杈子上，微妙又危险。
　　顺手把她捞起来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这人穿着朴素长衫，衣料洗的褪色，人却生得邪魅俊美跟这落魄的书生打扮一点儿不合。
　　男人挑起颀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了谭清源的下巴，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锁住了她瞪大的眼，喉结十分性感地滚了滚，十分醇厚醉人的嗓音飘进谭清源耳朵里：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人之间静默了大约有两秒，这期间谭清源其实啥都没想，啥也没考虑，接下来的举动全部出自第一反应——
　　第一拳捶中心肺，男人往后倒下啪嚓一声压断了树枝，第二拳打中鼻梁骨，男人身下树枝彻底折断，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嘭一声砸到正下方土地里，掀起尘土飞扬。
　　然后谭清源直接从树枝上纵身跃下，一个帅气的半蹲稳稳落在男人身边，拍了拍手把嘴里树枝呸一声吐掉了。
　　“女侠……这……这……”六雀和其他小姑娘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躲得远远地看着依然在飞尘里痉挛的陌生人。
　　“莫慌，估计是哪家神经病没关紧放出来了，你们瞧瞧是不是在城里村里见过这二逼？”谭清源招呼姑娘们上前，五个人磨磨蹭蹭推推搡搡这才凑到谭清源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头看。
　　“呀，他长得真好看。”檀儿摸了摸红彤彤的小脸说。
　　“我觉得有点眼熟呢。”六雀摸着下巴嘀咕，然后转向另外一个同村姑娘，“阿椿，你有印象不？”
　　“好像有点儿……他现在脸上都是土……”阿椿眼皮眨得飞快，愣是不敢上前。
　　“咳咳……咳！”陌生男人挣扎着支撑起上半身，嘴角滑出一滴鲜血，于是五个姑娘们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后退，就留下谭清源端着个工字脸面对他。
　　“皇叔……你这般派刺客行刺本王……本王偏要活到最后一刻给你看……”他咳嗽着捂着胸口十分艰难地坐了起来，抬眼望向谭清源，“女人……胆子不小……敢对本王动手的……你还是第一个……”
　　“请问你是哪儿的王爷？”谭清源莫名其妙地就消了火，笑呵呵地蹲下来问，那男人高冷地哼了一声说：“本王名讳，你也配问？”
　　哐地就是一拳，男人的脑袋被砸在地上，谭清源举着拳头喝道：“你说是不说？？”
　　“咳咳……爱妃……你竟然这样对孤……枉费孤对你一片痴心……竟都付之东流……”男人说着开始像模像样地掩面而泣，谭清源万万没想到对方来这一招，顿时惊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爱妃……爱妃……你莫要这般狠心，孤与你毕竟八年夫妻……”男人凄凉地哽咽着凑上来扯住了谭清源的袖子，演技甚是赶人，谭清源正要拿开他的手，就听见身后某个姑娘大喊道：
　　“女侠！我想起来了，这小哥真是咱们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