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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望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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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只少一项与你的不般配,我都会义无反顾。"——陈雪。
再次见到林震已是五个月后的圣诞晚会,已怀孕七个月的陈雪挺着大肚子看着林震一身正装被技术部部长拉着到处介绍,他脸上带着微笑,有些腼腆但礼貌十足。
看到他们向他这桌走来的时候,陈雪突然莫名地有些慌乱,肚子里的宝贝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猛地踢了她好几下,她忙平复心情,轻拍着肚子安抚。
"小林,这位是陈雪,以前是人事部有名的慧眼,现在去了总务部也是一员大将,说起来你还要多谢谢她,当初就是她大力推荐你进公司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技术部部长夸张地介绍着陈雪,末了还催促林震一起举杯向陈雪,"来,碰一杯,多亏了小陈才让我们多了小林这位人才。"
"没有的事,是马部长赏识还有小林自己努力,我没做什么。"陈雪忙拿起面前的水杯,躲开林震略带好奇的目光,喃喃了一句,和马部长碰了下杯然后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也敬你,多谢前辈的关照。"林震也举杯迎到她面前。
陈雪抬眼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又很快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杯子上,举杯轻碰后又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很快,马部长又拉着林震去了别桌。暗暗松了口气,陈雪的目光跟随着远去的林震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莫名地有些沮丧起来,那意气奋发的身影离她是那样的遥远。默默叹口气,她起身向领导告退,得到领导的认可的答复及体贴的叮嘱后,离座回程。
陈雪的预产期在两个半月后,此刻的肚子已很大,坐上交通工具被让座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就比如此刻,她刚上地铁就被让座了,道声谢后她坐了下来,然后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前夫在得知她怀孕的当下跑到她公司来闹了一回,看见她的大肚子,口气不佳:"都离了为什么还留着这孩子?想用它来博同情还是争取什么?告诉你,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个孩子既然是你自己要留的,那就跟我没关系,这点钱给你,希望你不要再出现。"
随后,丢下三万块,留下一个烂摊子就火速离开了。
那一刻起,这个孩子就只是自己的了,陈雪这样告诉自己。但这样的自己,与那样的身影是那样的不般配。
也是那一刻起,她已离婚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所有认识或不认识她的同事看见她的目光里都带着同情,怜悯甚至是微微的嘲笑。如果不是窘迫的现实让她无法放弃这份工作,她真不知该如何坚持。
甩开这些不良的情绪,陈雪抬眼看着车厢里的各类人,圣诞虽然不是个国定节日,但庆祝它的人实在不是少数,地铁里很多是为它而匆忙的人,不是赶着去参加聚会就是聚完回家,还有少数赶去第二摊的人,大家大多三五成群,嬉闹欢笑,隐隐带着酒气。而且大多是年轻人,因为年轻所以能尽情地欢笑打闹。
不自觉地,陈雪有些羡慕他们,虽然她也才三十,但总觉得年纪已很大,笑得不真,玩不起来,甚至都不能全力去做些什么,总是留有顾忌,放不开,也许这不全是年龄的问题,但是她已记不起上一次奋力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她默默地又叹了口气,然后又好像地想起早上她叹气时,好友夏颖愤愤不平地说:"我说,雪大姐,为了你肚子里的小宝着想,你能不能少叹气啊,到时候生出一个老是唉声叹气的小老头怎么办?"
很快,地铁到了她要下车的站头,她轻轻地摸了下肚子,走下地铁去转公车。
这次聚会选的酒店离她家有些远,原本夏颖不同意她大着肚子去参加,就连同事领导也只例行一问,却不料她坚持参加,还选了个烂到不行的理由:不想因为怀孕而错过第一次和新同事的聚会。
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
"想念时,哪怕只一眼,只一眼就好,即使只是远远望见,有了这一眼我就能继续勇敢坚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