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少年叫安远》落粼

11、离开

　　空气一下子凝结，谁也没说话，安静得恐怖。
　　就在我打算道歉的时候，宁远动了，他往前一步，抬起右手。我以为他要打我，下意识闭眼，然而他温厚的手掌却落在了我的头上，一下下轻柔得摸着我的头发。
　　我睁开眼睛，满脸惊讶。除了我，在场的人表现得非常正常。
　　他摸完我的头，还对我微笑，完全将刚刚的话忘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怪怪的 ，宁愿他对我发火，我也不想看到他勉强的笑容。
　　“我先回去了，许炽，待会把她安全送回来。”他走到许炽面前，如长辈对晚辈。就这样，他走了，蒋羽杰也走了，我不会忘记蒋羽杰意味深远的笑容。
　　直到许炽满心欢喜牵起我的手，我还是处于懵逼状态，我刚刚是不是断片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面还发生了什么？宁远就这样走了，而且许炽那是什么表情，跟抢了人一样欢喜。
　　“许炽，我先回家了。”我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不去看他瞬间跌落谷底的脸，慌乱地往家跑。
　　可是，回到家，宁远没在，屋子空荡荡的。
　　路过厨房，发现宁远贴在冰箱门上的纸条：近段时间不回家了，我买了你爱吃的放冰箱了，照顾好自己。
　　双腿犹如灌注了铅，一步一步走得异常艰难，原本只有几步远的房间，被我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滋味。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想喊喊不出，不喊又难受万分。
　　晚上12点，我依稀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不多时又听见了关门声。我知道是宁远，瞧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睡意全无，直到第二天，我的眼睛依旧望着窗外。
　　起床之后，我才明白宁远回来的意图。冰箱里多了几样我爱吃的东西，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不回来的日子更长了。
　　从昨天开始，一切都变了，而原因归咎于什么，我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宁远的离开，许炽的表白，同学们的疏离以及鄙夷，甚至连叶一贞也不跟我搭话了。
　　耳边还是许炽热情满满的问候，眼前还是许炽灼热难耐的深情，我的世界一下子好像只剩下了许炽，其他人不知躲到了那个角落。
　　“许炽，我好渴，你能帮我买瓶矿泉水吗？”对于这唯一的人，我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一改往日的蛮横。
　　“好的。”许炽笑眯眯地走了。
　　他一走，同学们就围了过来，有男生有女生，但我并没有看见叶一贞。
　　“安宁，你跟许炽在一起了？”
　　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立马换来了更多的冷嘲热讽，我一句也没有记住，低头看着弱小的蚂蚁爬来爬去。
　　不知是谁的手抓住了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头皮被人扯得很痛，我甩头一下，好像碰到了谁的脸，大概是抓我头发的那个女生。
　　“悦欣，你还好吗？”
　　我扭头，敲响身后那捂着脸的女生，就是那次跟许炽表白的那个方悦欣，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既然找到了，那么用不着继续下去了。
　　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环视了一圈，转身，走到方悦欣跟前停住。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我侧过脸，清楚得发现她脸上的愤怒与诧异。
　　“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好过。”方悦欣撂下狠话，推开她身旁的女生，往洗手间跑去。
　　我抬手，心想，指甲不长啊！回头，刚刚还黑压压的人不见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一瓶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抬头，许炽忽然抱住了我，“对不起。”
　　“说什么呢，是我该谢谢你帮我买水。”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好啦，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安宁，以后站在我身后好吗？我来替你遮挡风雨。”许炽的话明明那么柔情似水，却让我有种无言的苦涩。
　　“好。”我摸了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