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殇泪》明君色

14、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你要干什么？”不用功力，我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普通人。索性就不用再挣扎了。我乖乖地坐在那铜镜前，我想此时此刻，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虽说是被囚禁住了，可是她们的动作并不粗鲁。重新被带上那沉沉的凤冠，盖上盖头，他满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应该是应酬去了吧。
　　不知道他在我的身上下了什么蛊，我竟然无法动弹，我只是很担心小枫，他会把她怎么样？
　　圆桌上的红烛不停地掉落下烛花，似一层鲜艳的落泪，一点一点，跳闪着，在那豆点的黄里消逝——世事本该如此的。我轻叹一口气，为自己的任性和莽撞后悔。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任性了吧。结果却害得小枫下落不明。如果小枫出了任何事，我发誓，我也不会让白孤城好过的！因为，无论如何，我的身边，能相信的人不能再失去了！
　　到底是清醒了！如果说前一刻，我是太自负了，那么我承认，因为一直以来，我有自负的资本。可现在，是时候该清醒了。我只是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他再冷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的，我和他并没有冤仇，而且这场婚姻，也并没有人逼他，如若不愿，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更何况他是我第一个想要去了解的人啊！是，我曾一度想要了解他，想走到他心里去。呵！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在这个世界，感情是不是从来就是多余的？只是人寂落之时加以玩弄用以填补空虚的？实力才是生存者的王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花费无数心思想要修仙成神了，即使面对遥遥无期的寂寥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比凡人更有了一番掌握生死的能力。
　　那泪烛静静地燃烧着，豆点般的暖黄闪烁跳跃着，然后那红烛消逝在空气中，飘似一抹青烟，徘徊着散去。
　　就这么坐着，时辰就过了。一串稳健从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回来了。
　　并没有接近我，他用内力揭去我的红盖头，只身在圆桌旁坐下，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许他一不耐烦就会杀了我也说不定。
　　“那个……”我到底是出了声，问出心中疑虑总比到时候不明不白地死好一些，可是，刚吐出这几个字，我就说不出其他话了。手指不自觉地不停搅动着衣角。于是我沉默了，我想是不是等他看起来心情好一点再问他爹和我爹之间的协议比较好，我只是想说，成婚这件事，他不用真的牺牲什么。也许到了他这个年纪，他也应该有自己心仪的女子了吧。
　　一直一直，他都没有说话。似乎很久很久，突然，他走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倒在床榻上，手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怔忪了片刻，我才想起来反抗，可惜，手无缚鸡之力。终于，不挣扎了，大不了以后一起下地狱。
　　“如果现在我能杀了你，我一定毫不犹豫！你凭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只能这样说，“这是你所谓的负责？”
　　他停止了动作，语气冰冷地道：“你还没真正成为我的人，我负什么责？”他将我丢到一边，甩了下那红绸金线纹蛟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临出门时他道：“我已经在你身体里种下了噬魂蛊，你要是敢走，就做好五年后身死魂消的打算吧！”
　　“什么时候？”我心底一凉，难道……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声音已经渐渐地远了。
　　我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位置，即使逃走，也只能是像被线牵着的风筝，这就是蛊的其中一个作用。我猜我体内若有蛊，一定是子蛊！母蛊没有那么容易植入，需要用植入者的鲜血润养，还要讲求种入体内的时机。阴蛊阳蛊时机各有不同。子母蛊有感应，子蛊不管在什么地方，母蛊都能感应到。而且，若是母蛊死了，子蛊也会反噬它的寄主。
　　但是，看起来，白孤城并不像是身体里种了母蛊的人。不过无论如何，我要先离开这里。
　　我撑起身体，整个人的气息有点紊乱。我试着运气，可是，并没有办法。已经子时了，风灌堂而过，有点凉，突然外面喧嚣起来，门被粗鲁地踹开，是小枫，那些下人把小枫丢了进来。她见着我，立刻奔了过来。
　　“庄主！”我四下大量近身来的她，如凝脂的脸上有几抹灰迹，可是，当我的手触及她的身体时，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扒开她的衣服，入眼的竟都是些触目惊心的鞭痕。
　　“对不起……”我发现除了这无力的三个字，我再说不出其他来了，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其实说这三个字还不如不说。
　　“小姐，我没事，他们没有下狠手。”小枫背过身，让我把金疮药抹匀。我轻叹一口气，对她永远无限的理解表示欣慰。可惜了，这少女如脂的肌肤，以后将爬满丑陋的伤疤。做完这些，我取出放在怀里的小竹筒，竹筒里是御影就给我的八眼蛛，这种蜘蛛没有毒，训练有素的八眼蛛是隐机专门用来通讯的工具之一。将要穿的信息塞入它的腹囊中，它就能用任何方式到它的目的地隐机。
　　“庄主，咱们是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小枫枕着我的腿，满心忧虑，这孩子和我一样，从来都没经过什么风浪，今天发生的事，着实是吓到她了。
　　轻抚她的头，我说：“我们能离开的。”不过那便是流离般的逃亡了。我望着天窗里那一小片宝石蓝，星光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