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便可不相恋 ...
-
谁知道,有一次提前开溜,刚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他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就冒出来了。他平常有和另外两个人结伴同行的,此时却只有他一个人。又因为大家都在上课,自习的在自习,整个楼道连个人影都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立刻、马上就原形毕露。
如果让言毓杀一个人,他绝对不会选择一剑封喉来了结,他肯定是选择凌迟处死那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一刀一刀的折磨他。最后那个人绝对不是痛死的,他是被这种手起刀落,又手起刀落的残忍恐惧,吓破胆而死的。
这种情况,我在他面前,他唾手可得,他大可一把抓住我,要杀也好,要剐也罢,给我个痛快!但是他偏偏不!他只是慢慢的,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深深的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极为阴冷邪魅,那双眼更是鬼魅的令人心悸。
我想往三楼逃,只是原本十分小巧玲珑,身轻如燕我,突然整个人就像背了好几十斤石头一样,沉甸甸的,怎么也挪不开脚。一步步地退,退无可退,退到墙角处,手脚发软,顺着墙角,就滑坐在地上了。他也就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他的魔抓,在我脸上极为缓慢地来回摩挲着:“跑呀,你不是很喜欢跑吗?”他的语气轻软得诡异,虽轻软如丝绸,却不是用来裁衣,而是用来给我做上吊用的白绫般骇人。
那次被他逮到以后,我就乖乖的和乐茹她们一起下课,这才是最安全的!人前,他怎么的也带着那恶心的面具!只是从那次后,每次下课都十分不幸地撞见他。
——————
看见情形不太对,乐茹的头稍稍的偏向我,贴近我的脸,耳语道:“你不是很怕他吗?你好像从他的车下来的!”
我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
“乐茹,晨阳在宿舍等着我们的冰绿豆沙呢。”曲曲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拉着乐茹就要走。
“我也一起。”我向她们喊到。
言毓本来就是要我回来上学的,我没有理会他,准备跟她们一起走。还没等我跨出半步,言毓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过头看他,乐茹和曲曲也回过头来,看见我和言毓的手牵在了一起。她们两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但也似乎没有太多的惊吓。估计刚才她们两也看出我和他之间的不寻常了。
她们两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冲忙离开了。
我瞟了言毓一眼,心里烦躁得很,都已经被他里里外外,吃干抹净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或许从下午到现在,我对他的态度算是两年来最恶劣的。估计他是终于被我这种态度惹怒了,因为我感觉被他握着的手,骨头都快要粉碎了,我几乎是痛出了泪来。
“他来找你这么多次,你应该去看看他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平静异常,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但是握着我的手力道却一点也没放松,反而越来越使劲,我想他是真想废了我的手。他另一只手向我伸来,将我脸庞的碎发掠到耳后。他简直是变态中的战斗机,钻心的痛,让我眼泪簌簌地掉。
“好痛,你放手。”
“哦,你上次还没有来得及表白,来,你现在就去给他表白!”他俯下身来,嘴角的笑意渐深,但一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容,没有半点温度,看得我心里直发颤,他咬牙切齿地道:“就说……就说你喜欢我。”
他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副驾座,动作迅速而粗暴。他像头豹子,动作快捷而带有侵略性,一下子就钻进车里。车子性能十分好,一下子就启动了,他开得很快,朝着体育馆的方向去。
“这是校道,有限速的!你开慢点,很多人。”他似乎充耳未闻。
“言——毓——!”我长长的尖叫起来。他要死,我不拦着他,也不想拦着他,只是道路上的学生是无辜的!我们广东有句话叫‘死不连累街坊’。
他突然一个急刹车。
还好系着安全带,不然肯定撞上前面的玻璃,头破血流。
他突然冷冷地说:“你跟他说,你爱的是我,我就答应你。”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看着前方。
浩林根本一点也不在意我爱谁,我这么唐突的跑到他面前说这种不知羞的话,根本就是多余的,不自量力的,自取其辱的。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喃喃的道。
“我知道。”言毓语气轻蔑而讥讽。
我突然明白他要我这么做的意图,他是要我彻底对浩林死了那条心。其实言毓真的不需要这么做,很快浩林就研究生毕业了。这两年我能缠着浩林,不过是因为他人还在学校。他一毕业,就会离开学校,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如果我去说了,言毓真的肯帮姐夫,我会说的。自取其辱?反正昨夜我的羞耻心、尊严、人格都已经卖掉了!也没什么辱不辱的了。
“你要说到做到。”我十分认真的看着言毓,留意着他所有的面部表情,希望从那里能看出些真诚,不再是耍我。
“你放心。”
他太善于隐藏,以至于我分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他直接把车开到了体育馆门口。他和我一起下了车。
“喂,同学!你们那个系的?那个班级的?怎么把车停在门口!赶紧停到那边去。”值班的老师把我们叫住了。值班老师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似乎写着,两个高等学院的学生,这样的素质。
言毓人前一贯会装模作样,总是戴着知书达理的面具。但是面具总归是面具,一急了,就露出他那嚣张、狂妄的丑陋面目来了。
听见值班老师这么说,言毓总算是记得重新戴上面具。他没有跟老师辩驳,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去停车。
我站在体育馆门口,往里面探看。一眼就看到浩林了,他就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羽毛球场上。记得过几天,羽毛球社团就要参加全国高校羽毛球锦标赛,而我也是羽毛球社团的其中一员。
他一直很专心的在打羽毛球,是他对面的师兄先看到了我,然后他才顺着师兄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看到我后,立刻就向我跑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就快要比赛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乐茹说他来找我,而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比赛,才来找我,除了比赛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还不快进来?”见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他伸手拖着我就走。我想他肯定是以为我是又生闷气,最后自己又跑回来了。只要我消失了一段时间,自动回来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会伸出手来,拖着我进球场。而平时他根本很少理我的,身为社长,几十号人,他也理不了那么多。
其实追一个人真的很辛苦,特别是在他不回应你的时候,你伤心欲绝,恨自己没出息,骂自己贱,热脸贴冷屁股。要放弃了,准备以后也不理他了。可是过了一个星期,对方却是不为所动,而自己的心,早已经痛出了个洞来。只是这个洞,却只有他才能填满,最终自己只能灰头土脸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又重新围在他身边转。
我甩开了他的手。
他回过头,表情十分诧异。两年来我第一次舍得甩开他的手。
“那天晚上我们辅导员找我。”他的语气低低的。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愣了一下,他是以为我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在生他的气吗?
“后来我去了,你没有在。”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没有想到他去了!其实那天不是言毓把我强行带走,我也是根本没有信心会等到他。因为我约他的地方是学校人尽皆知的表白圣地,毕业林!没去赴约的,答案是再明显不过了。去赴约的人,基本上是默认应许了。不过也有例外。听说曾经有个艺术系的系花,被一个机电系的男生缠得恨不得去变性了,当晚去赴约,就是为了跟对方一次说清楚。那男生当时还执迷不悟,结果那女生身上还藏着刀,欲要自杀,死在那个男的面前,这样一闹,才彻底摆脱了男方的纠缠。
那浩林他是默认从了我呢?还是要跟我分清界限?我一点信心也没有,毕竟两年来他对我和对待其他人,都差不多,甚至很多时候更加看我不顺眼。我做错了什么,他总是板着脸训我,对其他却宽容得很多。或许他真的很烦我,去赴约,不过是要奚落我几句让我死心罢了。
浩林的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脸:“先不说这些了,等比赛了再说吧。”
说着,又拖着我往羽毛球场去。
“冰璇。”
这犹如地狱传来的魔音,我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