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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呼之欲出的真相 ...

  •   距离东京市区大约四十公里外,有一家大规模的酿酒厂,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是一排排整齐的厂房,这是司楚集团名下的产业,从外面上看,与一般的酿酒厂毫无区别,但其实,另有玄机。
      伊藤社的地下工厂便是位于这看似平常的厂房之下,规模宏伟,所有的生产流水线此刻正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只不过生产的是一种特殊的商品。

      伊藤阗在流水线的终端看着一瓶瓶的成品形成,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巡视一圈回来的李笙鉴站到他旁边,曲肘碰碰他,薄唇一扯,“怎样?还满意吧,我就说,虽然完成日比原定计划要早两天,有我掌控,绝对不成问题。那还要你特地跑过来。”

      “不亲自来一趟,心里总是不踏实。”伊藤阗冷然道。
      “对了,有件事总想问问你,楚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可是纳闷了很久,流看起来好像跟那女的有过节,我问过他好几次啦,他自己都没明白怎么回事;问南宫,他也不知道;你多少了解一些对不对,嘿,透露一点说来听听。”李笙鉴挤眉弄眼道。

      伊藤阗冷冷地瞥他一眼,一声不吭。
      “哥们,”李笙鉴再碰碰他,“八卦一下嘛,我可好奇了。”
      “你好奇的话,亲自去问楚。”伊藤阗冷然道,“他才是最合适告诉你的人。”
      李笙鉴一缩脖子,喃喃道:“那我还是不知道算了。”开玩笑,谁敢去捋虎须。

      “既然这里一切正常,那我也不多逗留了。”伊藤阗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李笙鉴,后者会意,跟着他一起出去。
      “完成计划后,生产线还是要继续生产,就按照平常的速度进行。”伊藤阗一边打开座驾的车门一边低声对李笙鉴说道。
      “知道。”李笙鉴了然道。
      “在最后两天,工厂重要的东西能转移就转移,不行就算了,转移行动注意要隐秘。”伊藤阗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吩咐。
      “我办事你不用担心。”李笙鉴应道,他环视了四周,叹口气,“真有点舍不得。”
      “国际刑警早就盯上这里了,暂时不动是因为他们没有万全的把握。‘樱花祭’之后,我们断然不能再留这个点,舍不得也得舍!”伊藤阗冷森森道。

      同一个时刻,“和鹤之家”内,在施妙冬与司楚漱石之间,流转着一种说不清楚,奇怪的气氛。
      这是施妙冬自己感觉到的,面对似笑非笑的司楚漱石,她心里一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幸好,司楚漱石马上又出声了, “问个很冒味的问题,你所说的漫画故事,是偶然看到的吗?”
      “不是。”施妙冬老老实实摇头,“是别人送的书。”
      “离歌君吗?”不是疑问,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施妙冬点头。
      司楚漱石淡然一笑,有些勉强有些苦涩,“明白了,那么,我如他所愿。”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问:“眼睛看到的确不一定是真的,那么,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停了停,接着继续问,“为什么这件事你一定要追根问底呢?”

      施妙冬颦眉,“怎么说呢?打个比方,你很崇拜一名英雄,突然有一天很多人告诉你说他出卖了他的战友,背叛了他的祖国,你不肯相信但又不能反驳众口一词;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有了一线转机,可以证明他是被冤枉的,你说,我能够不抓住这个机会吗?” 她望着他,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的退缩,“如果真的触动到您的伤痛,我很抱歉!”

      十几年过去了,或者司楚漱石心里的伤口已经结疤,但今天,她不得不揭开他的伤疤,旧事重提。

      司楚漱石笑了笑,很认真地看一眼施妙冬,接着撇开视线,徐徐说来,“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真实生活之中,哪会有如此轻易就可以酿就的酒呢。
      而记忆,又怎么可能消除得掉。

      人的记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记忆主要与大脑皮层的某一个区域有关,人的大脑又是一个无比复杂的器官,我们看过的东西其实一直会存在,”他顿了顿,“中国不是有种说法,叫过目不忘,理论上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有这种本事,但实际上这种人却非常的少见,原因很简单,记忆留在大脑里却不能随时地将它提取出来。我这么说不知道你理不理解,通俗一点的说法是,人的记忆库里面囊括了我们一生所看到的听到的东西,但我们能取出来的只能是极少的一部分。

      我们经常说的不记得了,其实是因为我们不能够提取这部分的记忆,并不表示真的将它遗忘了。
      记忆是一直存在,不会消散的。

      能不能通过药物的手段促使人有意识地将留在大脑皮层的记忆信息提取出来;
      能不能通过药物的手段将记忆库里的信息段扭曲联系,造成错误的信息;
      又能不能通过药物的手段抑制住一个人大脑皮层的记忆区域,让他不能够再提取以前的记忆;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一直从事着最后一个方面的研究。”
      司楚漱石前面的话,施妙冬似懂非懂,但最后面的几句,她是听得一清二楚,明眸瞬间瞪大。

      “简单的说,也就是我一直在研究一种可以让人遗忘过去的药。在英国的时候本来已经接近成功,
      回日本以后,曾经一度中断,后来又继续进行。
      你猜得并没有错,是我,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司楚漱石淡定从容地说。
      施妙冬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在听他说这一段话,果然,正如她所猜想的一般,始作俑者果然是他!

      只听司楚漱石继续说道:“失去记忆的她,对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我所向她叙说的一切;同时,我邀请了我的一位同学帮忙,他的研究方向与我不同,主要是通过人为的手段有意识地提取记忆,也就是外行人所称的‘催眠’,意志力坚强的人,催眠相对而言要困难;而没有记忆的她,意志力比以前要脆弱,催眠则容易得多。

      我就是通过这种手段获取了她和她的同伴联系的方法,然后,用她所提供的方法,传递了错误的信息给她的同伴,导致他们的任务失败,并且,损失惨重。”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施妙冬却听得惊心动魄,悚然变色。

      司楚漱石转过头,细心端详着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的施妙冬,又笑了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手段狠毒?让她失去记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陷她于不仁不义?”

      小日本成语用得倒蛮好,施妙冬大脑已经被突如而来的消息震惊到彻底处于停滞状态,听到他的问话,第一浮上脑海的便是如此不相关的一句话。

      未等她来得及有所表示,司楚漱石已经接着说下去,“这种药的效果究竟如何,没有经过长期的临床验证,我没有十全的把握;
      即使药物有效,因为使用的人不同,效果也会因人而异。就如同我们常用的抗菌药物,有的人小剂量便可以有效,有的人却需要很大的剂量甚至无效,因为他们体内产生了耐药性;
      而她是一个意志力坚强又聪慧的人,我没有十分的信心
      所以不得不,未雨绸缪,是这么说法没错吧,采取这样的措施,斩断她的后路;
      即使她有一天恢复记忆,也不能再回头!”

      施妙冬这会儿思维已经能够正常运转,所以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几乎是冲口而出的话:“换成是我,大错既已造成,就应该想方设法挽救,断不能什么都不做,自暴自弃;原姐姐的性格比我刚烈,比我果断,你这么做,多半只会弄巧成拙。”
      司楚漱石动容,怔怔地看着施妙冬,忽然展颜微笑,“我一直以为你们不过是相貌相似,今天才发现,原来性格也类似。”他的声音慢慢地低沉下去,神情也由淡定变得悲伤,“可惜的是,当年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施妙冬脑中某个想法一闪而过,几乎是迫切地开口,“是不是后来原姐姐真的恢复记忆,与您发生争执,所以才-------”,“香消玉殒”这几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她拼尽力气才硬生生地吞回去。
      可是她的神情已表露无遗。

      司楚漱石震动及惊异,讶然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他的神情过于悲怆,语气过于诧异。施妙冬不安地动动身子,大抵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声音低如蚊喃,“她是那种绝对不会自杀的人,而先生您每每提起她的时候,总是悲伤愧疚,所以我----我只是胡说八道—”。
      施妙冬你这个大笨蛋,人家好歹还当过□□大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瞎猜测什么呢!

      “悲伤?愧疚?”司楚漱石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凄凉,“是了,你们都认为我做错了,------”他眸中闪过莫名的光,“可倘若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语气决然,“还是会这么做。”
      这叫不叫做不知悔改。施妙冬暗想。

      “他也一直在心里责怪我吧,呵,我倒想看看,如果换成是他,他会怎样选择。”他一边说一边凝视着施妙冬,眼睛安静而清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一点也不明白。
      而不知为什么,这种眼神让施妙冬回想起初次躲在车里见他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眼神,安静,清澈,却让她感到不由自主的心慌,一丝发悚颤栗慢慢的从脚底弥漫开来

      司楚漱石没有说话,施妙冬也不敢再言语,良久,他终于涩声问:“小姑娘,很多事情,不知道其实比知道幸福,你理解吗?”
      施妙冬颔首,“是。”

      “你一定要追究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施妙冬沉默了几秒,抬头,“我答应过别人,一定要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他---,因为这件事盘缠在心底,一直过得很不开心,或者事情清楚了,他也会豁然开朗。”

      司楚漱石苦笑,有些无奈,“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你确定,你真的要知道?”
      施妙冬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望着他,一如她昨晚那样固执地望着楚离歌。

      司楚漱石温和清俊的容颜变了变脸色,神情很奇怪,忽然说了一句话:“小姑娘,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
      你不该到日本来!”

      “记得。”施妙冬神色肃然,“可我也记得我是这么答复您的:来都来了,就不要再追究该不该?我们都没有让时光倒流的本事,所以,就只能把目光往前看。”这几句话说得清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司楚漱石笑了,他看着施妙冬,意味深长地说:“那么我们一起去见一个人吧。我说的你不一定相信,或者这个人,信服力比我强。”
      他的眼睛清澈,眼神温和,可莫名地,就是有一种让施妙冬想要逃离的荒谬感觉。

      可是,她别无选择,因为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PS:这一章写了好几天,痛苦无比,因为涉及到一些不是自己专业的东西,所以写起来不太顺,假如觉得有什么bug,烦请指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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