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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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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宛若被魔鬼吞噬了一般,只能隐约看见床头窜动的火焰。床上睡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躺在床边望着床头的火焰,明亮的眼睛在灯光中闪动,然而却掩饰不了眼中那无穷无尽的洞。火焰颤抖的越发厉害,它在用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挣扎着,以不干的姿态燃尽生命的最后一刻。这只不过是苦苦挣扎罢了!室内骤暗,只传来女子的一声深喘。忽然,一抹光华从床边升起,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却又驻留在半空,迟迟没有继续这美丽的结局。月光从窗户中打了进来,正好照在女子脸上。女子面容苍白无一丝血色。看似虚弱无力的人儿,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而纤手就像刚才那火焰一般颤抖着。女子的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一滴一滴打在男子的胸膛之上。男子微紧剑眉,只是一瞬,后又舒缓,仿若不曾有过一般。
匕首终于开始继续创造美丽,寒光直指男子咽喉。
“啊······啊······”女子的尖叫声响破天际。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房内一丫头欣喜道。那丫头娇小可爱,一双赤红的大眼睛被泪水拥着,笑若春花。
“傻丫头!”女子轻拍了那丫头额头一下,又道:“几时了?”
“小姐,你可别再拍阿玲的头了,要不更傻了怎么办?您我可就照顾不来了!”
“贫嘴!”女子支撑着起来,手正好处着一片湿凉。怎么又哭了?
阿玲打开落地窗帘,耀眼的阳光直射进来。整间屋子瞬间亮堂起来。欧式大床、欧式地毯、欧式窗帘,白色、黄色、粉色尽显西式风格。然而,墙上却悬有一物格格不入。那是一把古剑,长三尺,剑鞘早已锈迹斑斑,上有两处致命裂痕,导致其勉强裹住剑身。剑并没有什么云纹刻饰,不显霸气外露,也没有寒气逼人,只有身上的锈迹象征着它积累下来的年月。这么的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亦不精美,不过是一把破剑。
“小姐,您已经睡了7天了!”阿玲突然认真道。
“是吗?我还以为只有两天呢!”女子轻笑,微风吹起打结的乌发,一丝一丝的吹散开。女子轻抚耳畔,美若天仙。
阿玲看呆了一般,小姐举手投足间有着道不尽的美态。怎么看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倒像古画中的公主,名门里的大家闺秀,恬静、淑娴。只不过······为什么上天会这么的残忍?给了美貌却没有给予健康。自夫人生下小姐,小姐就病魔缠身,身体羸弱,风吹会倒的体质。不过自从有了它,小姐的病有十多年没有这么严重过。为什么,最近会——为什么,会——会越来越严重。耳边响起沈院长的话,“命有多长,这是要看天意呀!我们,无能为力。”
阿玲不禁又哭了起来。闹得那女子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坦然一笑,吩咐道:“阿玲,你想饿死我吧!我可是7天没吃饭啊!”
“啊!竟忘了,小姐我这就去!”阿玲急匆匆的冲向房门。
“慢着,我爹和我哥呢?怎么没见他们?”
阿玲刹住脚步正经道:“禀小姐,老爷去北华医院接郑大夫了,少爷去上海还没有回来呢!不过传来家书说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是吗?去了这么久?不过,也好。阿玲,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我哥好吧!免得他担心。哦,还有喜姨。”
“知道了,每次生病都这样,唉!”阿玲叹气,关上了房门。小姐,你以为我们都不说少爷就不会知道么?少爷那么精明的人。阿玲一脸苦笑。
房中女子看着濡湿的枕头一点一点的风干,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搅动。为什么最近总会做梦,为什么总是同一个梦,为什么会这么的心痛?难道真的是到大限了吗?神志不清?那个男子是谁?女子又是谁?视线一点一点的游走,最后落在那把剑上,轻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忽有冷笑:“我的命竟然不比一物!”
孱弱的手伸向古剑,只听“叮当!”声在耳边回响。
“烟儿,你——你怎么——你不知道它就是你,你就是它吗?”
女子扑在刚进来的长者怀里,“爹,我的命比不过一把破剑吗?”
“烟儿,一把剑又怎么比的上你重要,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那一流浪和尚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它就比烟儿重要了。”
长者缓缓的从地面上拾起那把破烂不堪的古剑,忽想起烟儿小时的那场大病。寻遍全城名医都没有一人能治得了烟儿的病。所有人都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无药可解。就在这绝望之时,一和尚突然走了进来,说“它”可以救。只不过是一把剑而已,都道是一疯和尚。但自把剑放在烟儿屋中,烟儿连续七天的高烧退了。不得不称奇啊!人道,剑可驱邪,必是中了魔障。从不信邪的我也不得不信呀!
“这就是烟儿的护身符,它可以不重要,但是倘若因没有了它而失了烟儿,那它就比我这老命重要!”
“爹,你——你不要这样。烟儿烟儿知错了。”女子在长者的怀里哭,为自己一时的任性深悔不已。
“知道就好!”长者轻抚女子的头,“这家里最令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除了我还有谁啊,我哥比耗子还精,那不就只有我了!”女子噘嘴道。
“哈哈!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气你爹!”
两人聊着欢,长者忽想起一事,道:“看我这脑子,我请了郑大夫来,你收拾收拾好请他进来。估计人家都等急了!”
女子“噗嗤”一笑,“郑大夫可是视时间如生命啊!这次您老可少不了多买点清心丸了。”
“哼!阿玲,我忽然发现我有账还没有查,郑大夫问起,你就说我去查账了。嗯,去查账了!”
“爹,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的,这谁不知道家里的生意都是哥在管着,你捞个清闲。忽然来这一出,谁看不出来啊!”阿玲和女子大笑。
“你爹去监督监督还不行吗?死丫头片子!竟敢笑你爹。”长者气呼呼的偷偷摸摸离去。
那姿态逗得房中两女子捧腹大笑。
“老爷这真是·······”
“别管了,又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快,把我衣服拿来,别再让他久等了,我们可是在燃烧郑大夫的生命呢!”
两人又是大笑,同时也加快了速度。
阿玲扶着那女子打开房门,只见楼下一着西服男子,手上拿着一本外文书,正坐在沙发之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忽听着楼上滴滴答答的响声,不耐烦的抬起头,却在望向那女子的刹那,立转为欢喜道:“思烟,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