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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们在同一年出生。我在清晨你在夜晚。我如烈日高照,你如月光温婉。
      我的形容仿佛我们真的错乱了阴阳。可每一次你手指握着木梳,将我头发一缕缕梳散开来,我便真的好似沐浴着星光。
      我曾笑称你是虞姬,你的身体若画成线条的轮廓,必定如戏子般娇楚。你熄灭烟头上来掐我的鼻子。你说男人若只是好看,那么便不足以赞美。
      可我还是试着用粉底眼影胭脂,涂满你熟睡的脸颊。看着你,然后脑中轰轰烈烈地演绎一场霸王别姬。
      我做霸王,你做虞姬。
      霸王当是络腮胡须,举旗起义威风八面,如我性子中的刚烈。
      虞姬应当头戴珠花,细腰裹束,莲步轻移,如你骨子中的细柔。
      你在醒来的时候哭笑不得,眼睛圆睁怒视我,但一开口便泄了所有底气。你说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像水像雾像轻云,一句话温存得不成样子。

      秋天快到的时候,你说要出行。路途已定,归期不知。
      我穿着你的T恤,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从衣柜里取出你细纹的衬衫,暗红的领带,灰色的西装,一件件摆在床上。我在想,人行道,机场边,你是如何引人瞩目的男子。然后忽的忧伤。
      飞利剃须刀的声音很轻微,我站在你的对面,看着你浓重的胡须眉目,然后就猜相书上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周易他说,这样的男子会情义皆得。
      我与你道别,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手臂勾着你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你的嘴巴,薄荷洗面奶的味道夹杂着Marlboro的烟草香。
      我的手指紧扣你的肩膀。我说小孩,你要记得我,你低下头来笑,目光好似一口泉水。你说你不会忘记。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蹲下身去,在弥漫着你气味的屋子里,撕心哭泣。

      我知道这是诀别。
      房间里你的杯子你的烟灰缸你的相片你的月季花,你都留给了我。
      你带走了你的护照,飞往A国的飞机票。我一早便已看到。
      你的告别词写在MSN的签名里。你写你天生细弱,骨不经风,你写你少年壮志身老未平,你写你需要一个更加骨轻的女子,关爱照顾。
      你说霸王,你的爱,又沉,又深。
      虞姬已死。

      你走之后,我开始学唱京戏。我擦蓝色的眼影,抹珠光的唇彩,坐在一群老人中间。咿咿呀呀,反复唱一句,虞姬奈若何。
      我只想曾是你,柔风细骨,而却不想终是唱了自己。
      唱一句,哼一段,念一句,舞一回。
      眼泪就生生的,又落回了尘土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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