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公子》凤兮归兮君不知

5、贾敏失心悲情意

　　最后林如海赶回府，看有没有现成的礼品，赶紧送到李家去。府里面的确有三四家现成的礼品单子，林忠一眼看过去，最后拿了贾敏娘家荣国府礼品。林如海接过来一看，
　　荣国府老太太：金镶珠石云蝠簪一对、翠镶碧玺花扁方一对、玳瑁镶珠石珊瑚松鼠葡萄扁方一对、白羽莲花镯一对、三色彤手镯一对、涵毓玲珑镯一对、涵黎纱水链一对、琉璃星蝶簪一对、潆影妙容簪一对。缠丝玛瑙盘一对、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一副、青铜九醨百合大鼎一只、暗红苏绣织金锦被一套、十二把泥金真丝绡麋竹扇一对、文犀辟毒箸一对、珐琅彩婴戏双连瓶一对、金线昙花披帛一件、玉牙梳一只、象牙镂花小圆镜一只、黄梨木雕花椅一套、青玉枕一套、赤金云牙盆一套、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一只、莲花纹亮银盅一只、回纹云锦华帐一只、紫金浮雕手炉一只、灵兽呈祥绣锦的珠绫帘子一件、十香浣花软枕一套、红锦团丝薄被一套、八仙莲花白瓷碗一只、冻青釉双耳瓶一只、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一对、秋香色金线蟒引枕一对、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一套、蟠笼雕花大椅一套、描金赤凤檀木阔塌一只、金丝攒牡丹绫帕一双，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皇 、招积鲍鱼盏……
　　荣国府大老爷：……
　　荣国府二老爷：……
　　荣国府大太太：……
　　荣国府二太太：……
　　荣国府大房贾琏并妻王氏：……
　　荣国府二房贾珠并妻李氏：……
　　荣国府二房贾宝玉：……
　　荣国府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
　　……
　　林如海看着礼品单子，令下人打开箱子，只见整整齐齐十二个大箱子满满当当放着东西。要是平时林如海还会体谅贾敏对贾母的一片孝心，可是如今出了这种事，贾敏的对贾母的孝心也变成了对林母的不孝，要不然怎么送到李家的东西残缺不堪，送到荣国府的却精美绝伦。要说是下人贪心贾敏一无所知，林如海也是不信的，就是贾敏这种向着娘家却忽略林家的态度助长了下人们的嚣张气焰。贾敏病倒的原因林如海也猜到两分，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贾敏还在耿耿于怀，要不是她生黛玉亏损了身子，大夫说她很难有身孕，也不会有林墨玉的降生。可是既然墨儿已经出生了，他也承诺贾敏不会再有别的孩子出现，为什么敏儿还是不愿意接受墨儿。因为林如海对贾敏的爱，林家继承人晚出生了近二十年，难道这还不够，一定要林家绝嗣才行？
　　说起来也是贾敏太过自信，以为送一趟礼品就算自己不亲自去也出不了什么差错，更何况周云随机应变，就算有状况也能应付过去，没想到就这一次居然就被发现了。贾敏匆匆赶到库房，正看到林如海指挥下人把东西重新打包送到李家，贾敏连忙大喊一声，“慢着，全都放下。”又走到林如海身边，“老爷，这是妾身安排送到荣国府的东西，怎么能送去李家呢。”
　　林如海责怪道：“敏儿你还不知道吧，那些个奴才胆大妄为，私吞物品，李家的东西多是破旧不堪之物，如何能送出手，所以为夫安排先挪一些东西也好。”
　　贾敏急忙道：“不好不好，就算要挪东西还有赵家、吴家的东西，为什么要荣国府的，老爷也知道荣国府可是妾身的母家啊。”就算事情被发现，贾敏仗着林如海素日疼爱，不以为意，只想着软语安慰诉说一番，再大的事也能揭过去。
　　“为夫知道，可是赵家吴家不过都是二等人家，礼物也只是平平，不比送往荣国府的东西好。”
　　贾敏急了，“荣国府可是堂堂国公府邸，自然不能等闲看待，就算是李家，李老太爷也已经不在，现任的李家家主不过是从四品官职，送吴家的东西也尽够了。”
　　林母本来听说林如海突然回来，想看看怎么回事，才刚刚跟林如海问个明白，贾敏就进来了，林母听到了那些话，顿时不悦，没有人会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家不好，冷冷道：“我看你也忘了，贾家已经不是荣国府了，而是一等将军府，在你鄙薄李家的时候也看看贾家，再想想这话说不说的出口。李家世代清流，我父亲，我兄弟，我两个侄儿不算是大富大贵位极人臣，也是靠自己一点一点努力来的，李家不比荣国府还能奏请皇上得到一个六品主事的官职，我两个侄儿如今的确算不得出众，但是从四品的官职也算是拿的出手了。”平时林母也不至于这么刻薄，可是贾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怪不得娘家和自己疏远了，原来是贾敏在捣鬼，克扣李家的礼物送到荣国府，亏她做得出来，林如海觉得贾敏只是受人蒙蔽，她可是明明白白的，这种事除了贾敏，哪个奴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贾敏张张嘴，哑口无言，的确，他们贾家已经不是荣国府了，大哥无能，被降了两级，如今只是个一等奖军。都说二哥好，会读书，却连一个秀才也没考上，得到荫蔽做了工部主事，十多年了还只是个六品主事，要不是有一个好爹，根本比不上李家两个，可是听到林母这么说，贾敏真是羞得面红耳赤，平身父母疼爱相公爱护，未曾被人如此疾言厉色，不免又落了泪。
　　贾婆子和翩若、宛若连忙扶着她为她拭泪，翩若道：“我们夫人只是记挂娘家，一时间口不择言，望老爷和老夫人不要怪罪。夫人自从嫁到江南，还没回去几次，也只能用送节礼一尽孝心罢了……”
　　墨玉看着贾敏落泪，心神微动，暗道这是一个好时机，从超级商场买了真话丸和“百分百中暗器”，用暗器将真话丸射到翩若嘴里，翩若感到喉咙一痛，像是咽下了两个小石子似得，也顾不得了，继续说道：“况且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夫人不想那个庶出去出去长脸，也不会被老爷发现。”
　　贾敏本来掩藏在手帕下面的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这个翩若在胡说什么啊，贾婆子连忙拉扯住她，“你混说什么。”
　　林母脸色一变，果然！“你说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说贾敏什么都知道，还做了很多次？”
　　翩若下意识想否认，没想到嘴巴说得却是，“要不是主子发话，奴才们哪里敢做这种事。”
　　贾婆子第一个反应就是翩若背叛了贾敏，一个嘴巴子打过去，“夫人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诬陷夫人，说，你受了谁的指使。”
　　翩若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分辨，嘴巴又说出了不受控制的话，“老爷老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再检查一下送去荣国府的礼品，好几样在李家礼品单子上的东西，都压在最下面，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贾敏不待人去检查，急忙道：“这丫鬟今日不知怎么居然句句指证我，恐怕是有了别的心思，我虽然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也难保有人陷害，那背地里谋划之人必定在箱子里装了东西陷害妾身。”说着抽噎起来，“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
　　翩若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心口往上涌，到了喉咙简直就要破嘴而出，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夫人不必不承认，老夫人嫁妆里的御赐的燸冰坑老玉手串如今不就在荣国府老夫人房里面摆着呢吗。”
　　林如海、林母、贾敏都是面色一变，前两个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后者是震惊和隐约的心虚。燸冰坑老玉手串是太上皇仍是皇帝赏赐给李老太爷的，冬暖夏凉、宜心养人，后来放在林母的陪嫁里，不知艳羡了多少人，贾母就是其中之一。之前大侄子嫡长子病倒，说是要有福气的好东西压一压邪气，林母就把自己的陪嫁燸冰坑老玉手串给了。李家起初并没有人前来道谢，林母以为嫡长子病重，李氏分身乏力，并不在意。后来嫡长子病愈，李家仍然淡淡的，好似与林家并无关系，这才惹恼了林母，不论手串有没有用，都是长辈的一番心意，这般作态竟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于是对大李夫人也看不上眼，心中觉得小家子气了一些。后来两家渐渐疏远，林母想着老一辈的情分，对手串的事也没再提。没想到李家竟然是真的没收到手串，是被贾敏用了手段孝敬她母亲，联想到节礼的事，越发恼怒，不知她还用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自己和娘家的关系竟是被她挑拨了。
　　林如海急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翩若控制不住地说道：“荣国府老太太知道我们老夫人有燸冰坑老玉手串，不知夸了多少次，恰好那一次老夫人把手串放在节礼里送到李家，夫人就把它扣下了。”之后又将贾敏私自偷取林母陪嫁的手段说出，是在外面造了一个底下有机关的箱子，上面锁了，下面仍可以打开，把机关合上复又如初。
　　林母气得浑身发抖，林如海更是气愤难当，“我堂堂林家主母居然做出鸡鸣狗盗之事，简直辱没林家门楣。”
　　贾敏哭倒在地，“不是的，妾身没想过要偷您的东西，我母亲只是看一回就还回来，不曾想一日南安王妃登门拜访，看到了，我母亲只能推说是您给了我，我又孝敬她的，这话传出去，我母亲反而不好还了。只能暂时放在她那里，等事情过去了再还回来。”又哭诉家境艰难，家里爵位降了二等，又没有顶立门户的男人，全靠祖宗的旧产和女人的打理，之前大哥的媳妇张氏管家还好，等到后来越发不行了，二嫂子王氏管家却是连节礼也要东拼西凑，她少不得要帮衬娘家，至于用这样的手段也是无奈，帮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要是每次都要相助，林母又有话说了，所以贾敏只能偷偷进行。
　　林母骂道：“你说这话也不心虚，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更何况你还用了那样的奇技淫巧，可谓用心刁钻了。”因为这事儿还有几个下人在场，林母也没再骂。
　　林如海却是真的对贾敏大失所望，林如海不怪贾敏嫉妒姬妾，冷淡庶子，可是他不能忍受贾敏品德败坏，这件事情以后对贾敏大不如以前，就连林黛玉也接到林母身边教养。贾敏心如刀绞，苦苦哀求，林如海不为所动，要是教坏了黛玉，眼泪才流不尽呢。
　　林如海收拾了为虎作伥的下人，又书信京城请贾母归还珍珠。至于管家权，还是由贾敏继续主持，毕竟母亲年纪大了，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不宜太过劳累。只是每月贾敏都要给林母看账本。
　　今年送到荣国府的节礼不比以往，全是按着荣国府的节礼回的，王夫人原本还指望着贾敏白送钱，如今好生失望，暗道林家果然支不住，自她管家开始，这才第五年就开始收缩节礼了，真是小家子气。
　　林如海带着墨玉黛玉拜访李家，厚礼表示歉意，两家人送礼送的不仅是礼物，更是面子，要不是看在林母的份上，贾敏折辱一般寒酸的回礼早就让两家崩了。回来以后，林如海又想到母亲素来疼爱墨玉，他第一次出门必定担忧，何不叫他过去请安，也好叫母亲放心。叫来下人，下人回道：“少爷一回来就去向老夫人请安了。”林如海闻言缓了神色，暗道然儿虽然调皮，却是个有孝心的，知道祖母担心他，一回来就请安。
　　颐养园内，林然玉正缠着林母说些趣事，将他如何拜见李家两位老爷，他们如何考教自己，又拜见了三位表兄，除了大表兄年长些，另外两个与他年岁差不多的都很合得来。他那位表姐像大姐姐一样照顾黛玉，说的林母欢笑连连。
　　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三年，贾敏身子不好，又掌管林家大权每日操劳忙碌，林母有意分担，事情过去了三年，这些年贾敏也一直安守本分，看在黛玉的面子上，林母对她渐渐放软了态度，贾敏却不敢放权，她一个没有子嗣支撑的夫人，丈夫不喜，婆婆嫌恶，家族又在渐渐衰败，若是没有了掌家大权，他日只怕寸步难行。如此三年，贾敏缠绵病榻，已有日薄西山之象。终于有一日，贾敏咯血不止，林如海守在她的床前摩挲爱妻的脸庞，轻声叹息，两人虽然感情不复以往，终究有三十多年的夫妻之情，眼看着贾敏即将去世，怎能不感慨悲伤。贾敏握住林如海的手恳求林如海将女儿林黛玉送入荣国府，让她的亲外祖母贾母抚养照看。
　　林如海闻言手一缩，看着贾敏的脸，眼前渐渐模糊，仿佛不认识她似得，贾敏这话是什么意思，放着嫡亲的祖母不要，却要送到远隔千里的荣国府，置林府和林老夫人于何地！难不成母亲还会薄待了自己的孙女不成，母亲偏心然玉他也知道，可也不会放着自己的亲孙女不管啊。贾敏固然知道林母不会伤害黛玉，可是再好也不能了，毕竟有一个自小养在身边的林然玉在前，对黛玉也不会比对林然玉还好。可是贾母不同，自己是贾母的亲女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贾母必定看待黛玉如珠如宝。
　　林如海心有不快，只是贾敏垂垂危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林如海没有斥责贾敏，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没想到贾母这时候有了动作，贾母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贾赦像是捡来了，不提也罢，二儿子是心尖子，小女儿是老来女，比起儿子，女儿更是贴心小棉袄，疼爱娇宠起来也不会被贾代善和婆婆（贾代善之母）责怪溺爱。说起来贾母就委屈，自己的孩子可是堂堂荣国公嫡系，纵然有些娇惯也是大家子弟该有的，偏偏婆婆自己也是偏心眼的，眼里就一个不着调的贾赦，可怜自己的政儿、敏儿，自己要是不偏疼些，还不知被挤兑到哪里呢。此次贾敏身亡，贾母又听贾敏的陪嫁说是林家不善待的缘故，想到日后林家庶子当家，自己女儿唯一的血脉还不知被怎么磋磨于是打定主意要接黛玉过来。甚至动用了和甄家的关系，甄老太太即为太上皇乳母，偏林如海这时也有些小人缠身，有不得已的缘故，也同意了。林家、贾家、甄家没想到的是，因为林黛玉上京的时间巧合，竟让上面的人以为与那件事有关联，此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