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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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灰雀区外围，阿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有终端，他现在相当于是个黑户，他根本无法进城，他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伤口由于长途跋涉再度有了隐隐崩裂的迹象，城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
糟糕透了。
阿莱脸色苍白，捂着已经渗出血来的腹部，思考着潜进灰雀区的可能性。
“阿莱哥哥？！”
阿莱微微一愣，循着声音看去，一个披着暗灰色斗篷的小女孩正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看着自己。
没等阿莱细想他和这个小女孩之间的关系，小女孩就已经有如一只蝴蝶一般扑了过来，她显然注意到了阿莱一身的伤，到最后只是窝在阿莱怀里小心翼翼地抱了他一下，又忙检查他的伤口。
“阿莱哥哥，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我的终端里突然多出了很多信用点，你又一个晚上没有回去，我很害怕你是不是……”小女孩说不下去了，她一个晚上没睡好，不单单是阿莱没有回来，还有那个房子里响了一夜的骚扰声，她很害怕那些人，在他们夺门而入之前就在外面找了个很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听着屋子里翻箱倒柜和怒骂声，强忍着害怕与惶恐，泪水几次要夺眶而出都被她忍了下来，如今看见伤痕累累但至少还活着的阿莱，她就再也绷不住了，仿佛要把之前忍受的胆战心惊全都宣泄出来。
阿莱在她扑过来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反射条件就想把人推出去，最后也硬生生忍了下来，见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惨兮兮的模样，嘴巴里说着担心自己的话，实在是给在外游荡一天还要时刻警惕凶兽出没的他心里点了一盏温暖的明灯，他想了想，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
“……你别哭，我没事。”
“阿莱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女孩脸色灰白，眼下一圈青黑，很明显她也一个晚上更没睡好，身上还有一股潮味。
阿莱问：“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小女孩打着嗝，断断续续回答：“一……一天一夜……”
“怎么不回家里去？”
“阿莱哥哥你……走了以后……我从外面做工回来就看见家门口……有、有人鬼鬼祟祟的，我一时害怕，就去找了爱丽克斯婶婶，等到他们离开我才回去的。谁、谁知道晚上我听见有人在家门口弄出很大的声音，我被惊醒了，阿莱哥哥你一直没回来，我很害怕，就出去躲了一晚……我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在说我……屋子里被他们砸得没一件可以用的东西了……我还听见他们在骂，骂得很难听……我实在是很害怕……一到早上我就出来了，我想找你……”
娜娜有点语无伦次，几乎是每说一句就重复一遍自己很害怕。
阿莱脸色很难看。
就是再蠢，也明白那些人在支使自己去森林送命下一秒就去找这个小女孩是什么用心了，尽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直到现在他也想不起小女孩的名字是什么，却无法阻止从心底腾升蓬勃而出的暴怒，还有一丝丝松了一口气的劫后余生之感。
幸好小女孩还算聪明，知道躲起来，否则他真的不敢想小女孩遭到那些人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说：“我们也没必要回去了。”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少年，仰头看着他平静的侧面，少年脸上有一道从眉骨一直延伸至侧脸颊的疤痕，疤痕不深却也不浅，原本少年面容非常精致，却因为这道疤而生生破坏了美感，叫人觉得可惜，但是小女孩却并不觉得这伤疤有多丑陋，相反她觉得这样的阿莱哥哥很帅气，而且现在看阿莱哥哥，感觉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现在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必须离开灰雀，另外找地方安顿下来。”
“可、可是我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在我走后甚至是半夜来找你吗？”
小女孩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虽然被阿莱保护得很好，但是作为一个兵种，她不可能什么也傻傻地不知道，她脸色再度苍白起来。
“你也多多少少猜得出来吧？”看小女孩的表情阿莱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所以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小女孩几乎是绝望地询问阿莱：“那我们能去哪里呢？我们的终端是专门为我们制作的，一旦带上根本取不下来，悬浮飞梭在灰雀区城内……飞梭站台的主脑和工作人员也不会允许一个兵种在未经过塔的审批的情况之下贸然离开，而且我们所收到的限制太大了，根本离不开的。”
阿莱听罢，目光深沉，他看向小女孩手腕间的环形终端，上面黑色的“D”异常刺目，他又将小女孩的手稍稍往内转了一下，就看见了另外一侧刻着小女孩的名字。
娜娜。
他的终端毁坏，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走人，但是小女孩不可以。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毁了这个东西。
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跟“自己”生活了很久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他什么也记不得，但是他也做不到就这么把一个小姑娘丢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既然“自己”先前有叮嘱过这个小姑娘，那么应该在失忆之前“自己”是有打算带着她离开的。
“娜娜，你出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吗？”
娜娜想了想，回答：“没有，我很小心，走的都是很隐蔽的路，不容易被发现的，还是阿莱哥哥告诉我那条路怎么走的，说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可以走。”
阿莱放心了些，继续问：“那你知道黑市在哪里吗？”
“黑市？”
娜娜愣了一下。
阿莱说：“我在森林里遭到了青光兽的袭击，现在脑子有点不清不楚的，你知道黑市在哪里吗？”灰雀区的出入口虽然管理严，可是黑市就不一定了，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买卖的聚集地，灰雀区再如何总不能把区长当摆设，必定是不被准许在灰雀区的范围之内的，而灰雀区总有的人会通过一些非常规途径躲过电子设备的监控前往黑市做交易。
这正是一个突破口。
没等娜娜惊呼青光兽，阿莱快速把自己的意图说了一遍，他承认他真的有点怕娜娜再哭起来。
“我们想办法把你这终端毁了。”
娜娜果然被阿莱的话给吸引去了，眼里忽然亮了起来，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黑市在灰雀区北面的地下，入口很隐蔽，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没去过。”
阿莱听罢立刻拉着娜娜向着北端走。
“阿莱哥哥！可是你身上的伤——！”
“不打紧，现在去黑市是最要紧的事情。”
“可是灰雀区这么大，虽然这是在西北处的入口，但绕着外围走还是要费上不少时间的！”
“没关系，我去黑市找点药。娜娜你终端里的信用点还有多少？”
娜娜查了一下。
“算上今天早上阿莱哥哥的一万信用点，还有我省下来的，一共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五点信用点。”
不够用。
黑市药品什么价位他就算没去过也能想象得出来，恐怕连给娜娜找人毁了终端都很勉强。
感觉到束手无策的阿莱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额前半长不短的刘海，狠狠往后一捋，低头就发现娜娜傻乎乎地张大嘴巴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
“阿、阿莱哥哥，你真帅！”娜娜结结巴巴说。
阿莱哭笑不得，他虽然只跟娜娜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这个小姑娘却深得他喜爱，也许是受了之前“自己”的影响吧，况且这个小姑娘的确没有什么坏心眼，人也足够机灵，又乖巧，是真的在关心他，为什么不喜欢呢？
他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顶，粗糙的布料刮得手有点痒痒的。
“把脸遮好了，我们去黑市。”
娜娜轻轻应了一声，拉紧了自己的斗篷，一只手探出去紧紧抓住了阿莱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
阿莱想起自己那个损坏的终端，毕竟他急着找地方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终端也就大致试着开了一下机顺便通过它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也没仔细翻，于是忙拿出来翻看。
还是有点收获的。
阿莱看着备忘录上在九月十二日写着“去黑市找老格雷”的字样，挑了挑眉毛。
看来“他”也不是没有什么准备。
就以前的备忘录看来，“他”也在筹划离开灰雀区，只是终端一直是一个大问题，所以去了黑市找到了一家很隐蔽的开在黑市的店铺，“他”以前似乎救过老格雷的孙子布诺，所以老格雷欠他个人情，“他”就顺势提出了解决终端问题的要求，要价还很便宜，一万信用点。
本来事情都谈妥了，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始料未及。
阿莱心里总算舒畅了一点，没那么憋屈了，也正好可以解决娜娜的问题，带她离开灰雀，剩下三千多的信用点，买点便宜劣质的药剂砍砍价，尽量省出一千左右信用点作为路上的开支，应该勉强能撑下去。
“阿莱哥哥，没有了终端以后，我们去哪里呢？”
阿莱顿了顿：“我们去兵种联盟。”
“我们没办法乘坐飞梭。”
“那就走过去。”
“可是，那里很远吧？”
“总会走到的。”
阿莱想起刚才他从“自己”的备忘录上那用红色标记画出来的一个圈。
兵种联盟。
阿莱心头微微一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