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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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泽没有搞清楚情况，祈泽他爹也没有。无人搭话，林荣尴尬地干笑两声。
“大叔，你就让祈泽来吧。”宣誓完了，林荣又开始撒娇，殷勤地接过大叔手里斧头，却没料到那斧头竟比重剑还要重上几分，没有抓稳，斧头落地，一声闷响砸懵了林荣，若不是大叔眼疾脚快伸脚踢了那斧头的斧柄，此刻自己的脚趾不知还在不在。
林荣更加确定，自己这次是遇到高人了。
“毛头小子，做事没头没脑的。你保护我家祈泽？他保护你还差不多。”
大叔洗洗手进了屋，林荣拉着祈泽，谄媚地跟在大叔身后，搞不清这大叔到底是谁的爹。
“泽儿，既然这小子提起来了，爹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去吗？”
祈泽他爹望着祈泽，一脸的心疼，一脸的慈爱。林荣看着这样一张脸，心想自己如果有亲爹，他是不是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我，我想去试试。”祈泽的声音很小，刚好可以听到。祈泽他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虽然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林荣并不太懂。
林荣做事没头没脑的，祈泽他爹也不含糊。当晚就让祈泽收拾了行李和林荣一起上山，似乎只要自己儿子愿意去，离山书院就一定会收。
“你喜欢练剑吗？”林荣叼着一根干草回头。
“喜欢。”祈泽坦诚一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我也喜欢。”林荣高兴地说。
“小叶子去食堂再偷两个馒头来。”庄羽支使庄叶跑腿去了，自己留下上上下下将林荣和他带来的小子打量了一遍。
“可别说我们不仗义啊，给你留了两个的，谁知道你小子消失了一个下午，竟然带回来一个小白脸。”庄羽说着从桌子下摸出两个馒头来，招呼林荣和祈泽坐下。
祈泽个子虽大，却一直站在林荣身后，也不说话。
林荣接过馒头分给祈泽一个，然后拉着庄羽走到门边，小声道：“师兄，帮我一个忙，明天带他去见见教习，他想在书院学剑。”
“你小子跟我开玩笑哪，你以为离山书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要说你自己说去。”庄羽也不怕祈泽听到，并没与刻意压低声音。
“师兄师兄，”见庄羽欲走，林荣赶忙又把他拉了过来，“这次算我求你，你就带他去见一眼教习就行了，我去的话，只怕教习看都不看一眼就会把他赶走的。”
见林荣说得诚恳，庄羽也不好再推拒，应了下来。
“庄羽，林荣的师兄。”
祈泽抬头，淡淡地说：“我叫祈泽。”多一个字也没有。
这回换庄羽把林荣拉到门边，窃窃私语：“我说，这小子行不行啊，你从哪找来的？”
“行，绝对行。这小子说他喜欢练剑。”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啊，想来离山学剑首先要有实力，再说他那个样子，万一明天到了教习面前还是这般惜字如金，我可怎么解释。”
“他就是有些认生，我晚上会好好教他的。”林荣大言不惭地说，配上他标准的欠揍傻笑。
“你？教他？你确定不是教他如何惹怒教习？这小子是你亲戚？”
“不是不是，今天才认识的。”
“……”
若不是庄叶突然开门冲了进来，庄羽也许不止流鼻血，很有可能会吐血。
“羽哥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庄叶把馒头丢给林荣，忙着去看庄羽。
“我不小心？谁知道你小子会突然开门啊！”望着庄叶一脸无辜的表情，庄羽还是没能吼出来。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遇到一些让人憋到内伤的家伙呢。
祈泽坐在一边，吃着馒头笑了出来。庄羽本就是个自来熟，可在祈泽这里却吃不太开，无论他说什么，祈泽都是望着林荣，等林荣替他说上几句，才笑着点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庄羽虽然吃了扁，但脸皮厚如他，还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到了后来，祈泽也简单地答两句。林荣才知道祈泽原来在山下不远处的青叶书院读书，三年前离开书院，在家里给父亲帮忙。关于练剑的事，祈泽却完全不提，庄羽见他铁了心不愿说，也不再追问。
四个少年人叽叽喳喳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祈泽跟着庄羽庄叶走了，林荣才开始一天的训练，也就是跑步。
躲在苹果树后朝练剑场张望了半天才在人堆里找到祈泽，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百人之间，没有慌乱也没有不知所措，但没有人上前搭话，他也只是那样站着，林荣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这时的心情，很想上去和他说说话，但又怕被陈辰看到，连累祈泽也被讨厌。
远远看到庄羽喊了陈辰朝这边走来，林荣赶忙缩头躲回树后。
“祈泽是吗？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和顾一比划比划吧。可以的话就留下来，不行就自己下山，没意见吧。”
林荣不知陈辰和祈泽说了什么，只看见祈泽点了点头，然后庄羽跑到人群中拖了个人出来。
想必是要比试一下，只是不知对手是谁。林荣没见过祈泽拿剑，只凭着昨天的他的一记躲闪和祈泽他爹的好身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祈泽是高手，现在想来，还有些为他担心，这小子真的能行吗？
四周的学徒纷纷散开，林荣这才发现，祈泽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顾一。
这个顾一，难不成又是自告奋勇跑出来的。想起之前顾一和自己比赛时的那一剑，林荣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祈泽，你可一定要赢啊。”林荣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边却已经打了起来。
顾一剑势如风，隐隐有一击败之的意味，却没料到祈泽面对这样的一剑，触而不抗，反而顺应顾一的剑势出剑，两把长剑似粘住一般，瞬间便卸下了顾一来势汹汹的剑意。
顾一抽剑再刺，祈泽的剑永远复柔委从，如影随行，轻描淡写间又卸了顾一的攻式。
短短几招间一直都是顾一在主动进攻，祈泽从不先于顾一出剑，手中长剑却亦步亦趋，紧紧粘附着顾一的剑身，春风化雨，好似这并不是一场比试，而是慢动作的剑招拆解。
“这小子果然厉害！”林荣在树后看得大呼过瘾，直到看到陈辰点头，这才缓过神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祈泽可以留下来了，他也该加油才是。
跑了一天的步，中午趁大家还没有解散时去食堂拿了两个馒头一块肉干，倒不是刻意躲着谁，只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可怜，尤其是祈泽。却没料到冤家路窄，碰上了顾一。
“你小子现在挺会吃了嘛，不过这么热的天，不吃些青菜降降火吗？”顾一嬉皮笑脸地迎上来，眼神坦然，神色大方，好像之前坑了林荣的并不是他一样。
林荣第一反应是想躲，然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没出息，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憨笑。
“别顶着了，服个软认个错，教习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林荣没料到顾一突然把自己拉到一边，一脸严肃的样子原来是要劝他认错。心头一暖，觉得这个师兄也没那么招人讨厌。
“我觉得跑步锻炼一下基础体力挺好的。”林荣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感谢这位师兄的“关照”，拿着馒头匆匆走了。
顾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依这小子的脾气，三天不拿剑，此刻早应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是说之前是他看走了眼？
想了一下，没有答案。顾一也不是没事喜欢自扰的人，静观其变就好。
林荣不是不急，可是在着急和心生抱怨之前，他看到了差距，云泥之别，天上人间。
他从没有高看过自己，也从没产生过自卑的情绪，可是当他来到离山，看到离山书院武馆的训练，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差距，心里的疑问和小不甘支撑着他在这呆一天，再呆一天。
没有彷徨是假的，但是只要是向前，哪怕不知道通往哪里，他也要一步一步去试。
跑一整天步的日子索然无味，傍晚时分捡了根小棍在树林里独自乱舞了几下，实在找不到什么感觉。一直拖到天黑才回到弘毅院。
“荣哥，陈教习说我可以留下来了，以后我跟你们住。”祈泽坐在椅子上守着门口，想必是特意在等林荣。
“好消息啊，以后好好练剑，有事荣哥罩你。”林荣也不管躺在床上的庄羽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大言不惭地拍着祈泽的肩膀。
晚饭时庄羽交代了一下林荣的情况，让祈泽不要多嘴，怕得就是林荣又玩什么消极游戏，搞得他们在寝室里待着也不自在，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这小子的脸皮不比他薄。
“荣哥你不要在意，好好跑步争取早日归队。”
“咳…咳咳咳……”
庄羽平躺着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在床上，庄叶的白脸也跟着一黑。
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下午特意叮嘱过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荣哥是自己想要跑才去跑的，锻炼一下基础体力。”林荣假装没有听到庄羽尴尬的咳嗽声，一笑了之，看来是打算死撑到底了。
“行，看你小子还能撑几天。”庄羽翻了个身，在心里想到。
“也不知那小子还能撑几天。”顾一路过他们寝室门前时往里瞄了一眼。
“庄婶，你说那小子还能坚持几天？”练剑场上，夜间的凉风吹散了庄婶本就飘忽不定的迷离眼神，也吹散了陈辰句子后的问号。
或怀着好意，或怀着怜悯，有不以为意看热闹的，也有心存疑问等结果的。
在这夏天快要结束，三年一度名剑大会即将开始之际，离山书院武馆的众人，都多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小子究竟还能撑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