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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催问 ...

  •   我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撒勒黑,谢过忽必烈,又问:“父汗怎么会来这里?”

      忽必烈一边走着,一边笑道:“晴天暖日,小子们都出来玩,朕就不许来看看?”

      话音刚落,却有抽抽搭搭的哭声传来,忽必烈一转眼,瞥见脱欢在身后小步紧跟着,遂一把把他捞上前,叹道:“哪想一过来就看到你们胡闹!脱欢也是欠管束了,回去给我好好领罚!”

      脱欢像是被唬住了一般,哭声都被吓回去了,只是用鼻子吸着气,瞪着眼睛撅嘴巴。忽必烈拍了他脑袋一下,让怯薛歹把他领下去了。而后,又转头对我说:“这事一会儿就得传到中宫,你额吉指不定怎么担忧呢,你去看看她,朕这里尚有事,一会儿见你。”

      我嘴上应了,心里却寻思着:“听他说的郑重,莫不是有朝臣奏事?如若这样,还要打好腹稿,免得应对失措。”

      辞了忽必烈,我一路径向中宫。路上才发觉帽子上的大珠丢了好几颗,外袍也刮破了几处,辫子缠在一起,毛毛躁躁好不狼狈。怕母亲担忧,竟也来不及换洗,只是理了理头发,就匆匆赶往察必的寝殿。

      殿中女孩显然是在等消息,见我过来,忙进去通报,我稍作休整,随即跨入殿中。

      察必一见我面,就从坐床起身,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察必身后,却是姨母帖木伦,还有小甘麻剌跟在旁边。

      “额吉,姨母,察苏让你们担忧了,心里正不安呢!”

      察必也不说话,只是把我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查视了一番,见我并无伤处,方才放心,仍忍不住斥责:“年纪越长,反倒越没个分寸,这般事何必逞能!都是家人,驯马的本事又给谁看呢?八岁时摔下马,几乎送了命,天大的事竟不长记性!”

      我听了心神一黯,脸色有些不好,勉强笑道:“儿臣没想做给谁看,儿臣也没料父汗会去。只是一时兴起,耐不住性子试试身手罢了。”我没敢提脱欢,毕竟不是一母姐弟,怕她迁怒,徒惹麻烦,心里又想着,若真的摔下马能穿回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帖木伦也出来解劝:“妹妹何必责怪察苏,先前她身子单弱,你常常为此忧心,眼下察苏较以前结实多了,不是好事?”

      察必脸色转好了些,仍嗔道:“姐姐你就为她开脱吧!我只想她小时候还是个明白的,最能懂父母心思,眼下长大了,却不知心思放到了何处,自己的大事,竟一点也不思量!连心事也不愿跟我交待了,可是有主意了!”

      我的心忽地一沉,哪料她突然转了话头,还言有所指,心里暗叫不好,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女儿的过错,额吉过后再发落罢。现下有姨母在,怎好怠慢了?忽都台不常来,我们正好说说话,只可惜别速真没有过来。”

      也不知她婚后过得怎样?竟是一直没有得见。

      察必戳了戳我额头,转身往殿里走,我见她不追究,忙扶着她胳膊走在一旁。小甘麻剌也迈着小腿追着我们,口中嘟囔着:“姑……姑……姑姑,等……等等……我……”

      小孩子说话不利索虽然可爱,我却一点笑不出来,甘麻剌学说话已经两年,现在依旧磕磕绊绊,连叠字都说不好,一直是察必的心病,毕竟是帮真金养孩子,有这档子事,要怪谁呢?又怎么跟真金夫妇说呢?

      “唉……”察必长叹了一口气,拉过孙子,搂在怀里。我不好说什么,帖木伦遂出声劝慰:“甘麻剌也就三岁,年岁还小,慢慢纠正,仍来得及。”

      察必涩然一笑,转过头,问:“别速真过得怎样,有消息了么?”

      帖木伦嗤的一笑:“妹妹竟比我还着急,别速真嫁过去也只两个月,一切还早呢!”

      已婚女人倒是敏感,我这才反应过来“消息”是何意,一时无语。察必心不在焉,话也问得牵强。

      “你是面上不急罢,我知你对儿女的事心热得紧,这回把忽都台带过来,不是为了她的大事么?”

      “她自己要跟来的,有些事我这做母亲的也帮不上忙啊!”帖木伦揶揄地笑着,忽都台的脸却涨红起来。

      我会意一笑,与察必一起望向忽都台,小姑娘被看得羞涩不安,口中嘟哝着“额吉”,而后一头躲进帖木伦怀里。

      “多大的人了!你若这样羞于见人,我便送你回去罢!”帖木伦假意道。

      忽都台别扭地叫着“额吉”,从帖木伦怀里出来,我拉过她,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刚才见到他了。”

      忽都台毫不怀疑,睁大眼睛,连声追问:“他怎样?有没有问起我?为何不过来?他莫非不知道?哥哥肯定告诉他了,他怎会不来?还是他忙着其他事,顾不得见我了?”

      小丫头于此事心思敏捷,一连串的问题说的我一时头晕,我竟无从招架,只得劝她:“你放心,他敢不来的话,我就把他揪过来任你教训,如何?”

      忽都台咬着嘴唇想了片刻,而后噗嗤笑了,拍手道:“这样好!”

      我陪忽都台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那边察必姐妹坐在一旁闲谈。只听察必问道:“忽都台才十三岁,她的事还早罢!”

      “就是先定下来也无妨,等长大些直接嫁过去了,省却我一桩心事。我这人最闲不得,安童不让我操心婚事,我便把心思放在别处罢。过两年,和童、坚童都该说亲事了,他这做哥哥的倒好!”

      得!得!旧事重提,帖木伦嘴上说不管安童,心里哪一日不惦记他的婚事,也不知道小表哥能拖延到何时。

      “过了今年再说罢,他新任丞相,干劲儿正足,压力也不小,先别让他分心。”察必劝道。

      “他和察苏,都是明理的孩子,这种大事全然不上心,两人怎么都这样?”

      “年初大朝会,诸部贵族来时,她再不上心,我也得给她拿拿章程了。他们俩置自己大事于不顾,到时也只好咱们做父母的定夺,事成了儿女也怨不得什么。”

      察必说着,竟是拿定了主意。我的心猛地收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迹,一时竟觉不出痛了。

      忽都台连连唤我好几声,我回过神,她笑了笑,凑在我耳边:“她们说你和我哥哥的事儿呢!你说,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怎么都在这事上跟父母较劲儿呢?”

      我浑身一颤,情急之下就要矢口否认,话至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着什么急呢?忽都台明显是开玩笑的,我却差点没绷住,要不打自招了。

      心里一阵后怕,缓了缓神,才道:“你哥哥的心事我哪里知道。你又瞎操心了,安童怎么样,都有普颜忽都呢,还怕讨不到老婆?”

      “那你呢?心里放着谁?藏得这么紧,竟谁也不告诉!”小姑娘的眼神咄咄逼人,仿佛闪着灼亮的火光。

      “我喜欢某人呢,可他已经有主了!那姑娘就在我身边,我怎敢开口乱说呢!”我打了个哈哈,小姑娘却当了真,先是一惊,而后恍然大悟,气的扑过来,我连忙跳起来,向殿外跑,忽都台哪里肯放过,不依不饶地追出来。

      跑至殿外,眼见迎面走来一人,我看清面目,心道:来得正好!身子一侧,闪在一边,忽都台却来不及躲身,一下子撞到来人怀里。

      我高兴地拍手大笑。

      “就这么着急想见我,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月赤察儿抱着怀中的小丫头,毫不知耻地问道。

      忽都台猛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当胸给了他一拳:“哪里学来这些没脸的话,再当着人家面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的小心脏忽的一颤:“这姑娘怎么这么暴力呢!月赤察儿的主意,我是不敢打了。”

      月赤察儿竟是越挫越奋,笑嘻嘻道:“下回我私下跟你说,不让别人听到。”

      “你!”忽都台气得无言以对,又要开口骂什么,突然发不出声了,我一瞧,月赤察儿低头在她小嘴上啄了一口,而后若无其事地把她拉在一边:“别闹了。”

      真是够了!我不由得扶额。

      “快进去罢,先跟长辈打个招呼。你们俩一会儿有的是时间。”我面无表情地催道。

      月赤察儿转过身,道:“我是来传话的,大汗叫公主过去。”他话音刚落,忽都台又一拳挥过来,我还不清楚事态,月赤察儿却已握住她的小手:“当然也是来看你的。”

      无论忽都台怎么发作,月赤察儿总有办法让她消停,他似乎也乐在其中,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我心里啧啧感叹着,同时也为他们高兴。

      不敢耽搁,进去拜别察必和帖木伦,我就起身赶往忽必烈处。月赤察儿追了上来,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儿,大汗现在正在怒头上。”

      在怒头上还叫我过去?我心中有些不安,忙问:“因为什么事?都有谁在他身边?”

      “燕王,安童丞相,符宝郎董文忠。里面的事我也不知情,公主且小心斟酌,不要忤逆圣意。”

      “我明白。”我点头道,“你若无事,就留下来陪陪忽都台。”

      月赤察儿点头应了,眼里却有些忧愁,我看着他这神情,心头一沉,转身走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的车轮就在鸡毛蒜皮中滚滚前进。。。
    忽都台是安童的三妹,前面出现过一次。大妹名字我忘了,二妹是别速真。和童、坚童都是安童的弟弟。
    历史上的cp,在这文里都变成真爱了,就让世界充满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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