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新界传奇》飞叶刀

3、第二回 影子现身

　　接连两人无缘无故的“哎哟”跳起身来，使得众人大惊。
　　他们难道中了暗器！可是分明没见到暗器的样子。叶蓝希寻思着，在六合城中竟然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存在。
　　就在大家手足无措之时，门外已撞进一人，连滚带爬地举起张开的右手，口中用足力气大喊道：“大事……大事不好了，辽……辽赢的羽军就快杀过来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杀人不见日的羽军就快杀过来了！”报信人大吼着。
　　众人听罢，面如土灰，各个目瞪口呆，这个消息可比刚才装神弄鬼的小把戏要严重得多。
　　听雨楼门口倏得卷起一阵狂沙，此时大堂内鸦雀无声。
　　“啊呀！”安静中忽然一人大叫起来，“有人……死了。”
　　“什么有人死了？”
　　“谁死了？”
　　众人交头接耳，循声望去，果然见到一人趟在地上，身子开始泛起白光，显然已经死了。
　　因为在地界每个断气的人，身上都会泛起一种奇异的光耀，然后身体会随着光耀慢慢羽化，他们将这种现象称为回光烁。
　　看着死人，大家缓缓合上双眼，眼泪不住地涌出来。
　　“辽赢又来了，六合城不保了。”
　　“他怎么会没死呢？”
　　“快逃吧！”
　　“逃？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又有大灾难了！”
　　就在大家极度惊慌时，叶蓝希已奔到报信人跟前，问道：“羽人有多少？由谁统率？现在在何处？”
　　“他们……他们已经到了暮阳滩，为首的叫……叫半江红，羽人……不计其数。”报信人满带哭腔地说道。
　　这些问话众人当然没有听见，在听到辽赢的羽军要打过来，加上一人无故吓死之时，他们已经各个心惊胆颤，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另外的声音。
　　不过，隐隐中还是有一个身影在听他们的对话，叶蓝希在半托起报信人身体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当那人说到“半江红”时候，忽然从窗外传出一丝细弱的气息声。
　　叶蓝希耳聪目明，听声辩位，素衣一扬早已向气息声方向飘扬过去。也就在他飞过去的同时，一条白影瞬间跃上旁边的梨树，急速穿过枝干，不见了踪影。
　　叶蓝希眼见着一条白影上了树干，但等他上去以后，白影已经悄然不见，不免有些失落。
　　“这人和死人事件会不会有关系？”他寻思着，不过直觉告诉他，真凶应该不是这条白影。因为在六合城暗查的几天里，他已经隐约可以肯定真凶是谁，刚刚那个白影并不是他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等他重返听雨楼时，刚刚热闹嘈杂的场面已经荡然无存，现场一个人影都没剩下，连店里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
　　辽赢大军的消息一出，已经打破了六合城原有的安宁，整座城都陷在惊乱恐慌中。那条最繁华的大街也没了半个人影，沿街家家户户紧闭门窗，一片萧瑟。
　　一阵狂风吹过，街道上飞沙走石，尘土乱扬，两旁旗帘涌动，犹似一座空城。
　　叶蓝希对着这座空城，嘴角轻轻上扬，而后望向深蓝的天空，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当晚的夜，是雾夜，春意料峭。
　　暮阳滩外，一片肃静，平静的湖面隐约泛着几道暗光，苍凉的夜色中不时透出缕缕杀气！
　　良久，依旧肃静，天地间好像失去了生气，竟没有半点声响。
　　又过了良久，终于，好像有了点“飕飕”的响声，凝重的雾色中依稀有一个黑影飞落下来。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随着黑影的出现同时飘起。
　　“你知道我要来？”那个黑影略显诧异地问道。
　　“不错，我不但知道你要来，还知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
　　“来杀一个人！”
　　“你知道我来杀人？”
　　“不过你杀不了你要杀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要杀的人根本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的人不在这里！”说话的同时，黑影早已拔出两寸刀身，借着月光，透过重雾，刀身的光影刚好照出对方的一双眼睛。
　　“你是谁？”黑影望着一对深不见底眼睛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你是谁。”那对眼睛好像会说话。
　　“哦？你知道我是谁？”黑影心里倏地一紧，依旧镇静地反问道。
　　“你是西域鹰族后裔大皇子莫长空。我说的没错吧！”
　　黑影顿了下，忽然哈哈大笑：“笑话，天下人都知道莫长空早在当年守卫鹰愁崖的战役中被火烧死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此时不由打了个寒战，额头不时沁出汗珠，话音略有颤抖，因为他就是莫长空，那双眼睛说对了。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那双眼睛并没有听他反驳，继续说道。
　　“一派胡言！”莫长空重新保持了镇定。
　　“是心意斩！我一直在秘密查着最近的死人事件，当我听到别人将真凶描述为影子客时，我就猜测真凶可能是鹰族后裔，因为只有鹰族的幻术中才有心意斩。”
　　“会心意斩幻术的人难道只有一个？”
　　“会使心意斩的人当然很多，但能将心意斩的幻术达到杀人于无形，在旁人眼皮底下砍去对方一只翅膀而不被发现的，我想除了你莫长空，再无第二人。当然，为了证实这个推断，我特地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所以我断定莫长空尚在人间，你就是莫长空。”
　　莫长空沉默着，他没再说话，略微喘着粗气。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会来吗？”那双眼睛继续说道。
　　“为什么？”他有点按耐不住了，他一直以为莫长空没死的秘密从没有人知晓，今天陡然被人说出，又是吃惊，又是恼怒。
　　“很简单，因为半江红大军驻扎在暮阳滩的消息是我放出来的，我既然猜到杀人真凶是你莫长空，就料想你只要一听到半江红的名字，肯定会来报仇，所以我就在这里设局等你，来验证我的推断。”
　　“这么说半江红并没有来，辽赢的大军也并没有来，这个消息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莫长空有些愤怒。
　　“没错！”
　　“如果我今晚不来呢？”
　　“不会，绝对不会，如果你今晚不来，你也就不叫莫长空了。”
　　“莫长空还活着的秘密，还有哪些人知道？”莫长空语气一转柔和。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双眼睛淡淡回应道。
　　“那么，就亮兵器吧！”
　　“你要杀人灭口？”
　　“你这么聪明，还用多问。”话音未落，刀已经冲破浓雾，对着那双眼睛急速刺去。
　　那双眼睛依旧没动，淡淡地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命。”不错，莫长空很清楚，自己活着的消息绝对不能公诸于世，他要藏身，他要暗杀，辽赢已经死了，但半江红和另外的羽人还没有死，他要报仇。
　　夜更深，雾色更加凝重！
　　莫长空不停施展着他的刀法，蒙蒙雾色，雾色蒙蒙，在雾色中，他已开始发狂，纯熟的刀法再加上凶猛的心意斩幻术，他一定要杀死眼前这个人。
　　对方并没有亮武器，空手迎战着，却也不敢有半点分心。
　　在暗色的空气里，心意斩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寒光，幻化成一片又一片的无形刀气。犹如一群萤火虫如雁群般在黑暗中飞舞着。
　　“你太小看我们鹰族的幻术了。”莫长空说话间又出了十余招。顿时湖滩上飞沙走石，狂沙和浓雾卷在一起，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那人没有说话，沉着应对着。眼前这个对手曾经和羽族先行使半江红打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是当今一流的高手，他怎么可能小看他。只不过他曾答应过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亮武器。
　　就这样他们又对拆了百余招，莫长空的心意斩一直未能杀的了眼前这个知道他秘密的人，而对方也根本没有杀莫长风之意，只是一味避让，尽量躲过他来势汹汹的刀气。
　　天快亮了，浓雾在拂晓前已经开始慢慢散开。此时，天地间透露着一丝丝的凉意，让人不禁打起寒战的凉意。
　　他们已经可以看清彼此的脸庞，身形，动作。
　　当莫长风发觉和他对峙了一晚的对手竟然是个少年时，不免有些惊讶，只见他一身素衣，后背背一把青铜古剑。眼神中不由洋溢起欣赏之色，这是一个高手面对另一个高手所流露出的惺惺相惜的神情。
　　的确，他欣赏眼前的少年，但他不得不杀死他。
　　那个少年就是叶蓝希，这一切也是他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影子客莫长空现身。
　　此刻，他不但没有感觉半点凉意，反而充满了兴奋，血管膨胀，心涛澎湃，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决斗，他竟然在不进攻的情况下，和对手对峙了一夜。
　　而和他决斗的人，竟然是鹰族最厉害的高手，莫长空。
　　他一边回避，一边暗暗称奇，莫长空的心意斩确实厉害，而且鏖战一夜，竟没有半分消减。
　　忽然，一个身影闪了下，是一个白影。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白影的侧面，那是一个女子身影，银白色的长发下掩着白纱，全身白衫胜雪，身形与听雨楼见到的白影极像。
　　也就在分神的一刹那，莫长空顺势抓住空隙，心意斩的进攻顿时凌厉凶猛了许多。
　　天色开始泛白，一抹朝霞如胭脂般喷薄而出，涂在天边，倒影在湖面！
　　朝霞红彤彤的，很美丽。
　　就像叶蓝希此刻流出的血液一样，红彤彤的，很美丽。
　　他现在得拔剑了，拔出那把青铜古剑。
　　不过，他再没有拔剑的机会。
　　因为他已经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忽然感受到一阵阵的凉意袭来，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钻进他的身体里面，他在颤抖，在哆嗦？
　　莫长空没有丝毫怠慢，心意斩刀气又冲了过来，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凝重，他没法回避，刀气即将填满他整个瞳孔。
　　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想不到自己刚刚下梨山，要做的事尚未完成，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的死了。
　　他是一个乐观的人，无论什么状态下，都喜欢露出一张笑脸。
　　眼下这个乐观的人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发光，死亡正向他逼近，渐渐的开始失去意识，他就要死了。
　　他真的要死了！
　　回外音：叶蓝希用听雨楼的特点，成功的引出了影子客莫长空现身，但是，叶蓝希真的死了吗？那个白影为何会出现在暮阳滩？这里面又会有怎么样的内在联系呢？欲知详情，请关注下一回：美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