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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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主次关系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我故意没理会他那句「那你呢」背后的深意。我放下粉饼盒，微微收回腿。当下我不太敢直视迹部，假装不经意看向窗外。看到他在窗户中的倒影，他正在看我。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随你。”
他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我松了口气。
百鬼曾问过我一句话「千代，你不懂藏拙的年纪里，是不是朋友很少。」
他当时这一句话过于一针见血。
我和我的父亲关系不大好，和我的母亲关系也挺一般，而我父母之间看起来也没有所谓的爱情，从我记事以来便是如此。上流社会这种亲情关系冷淡的家庭并不少见，所以我一直觉得很正常。直到他们拥有第二个孩子开始，我从未见过家里会有那样其热融融的场景。他们为了一个孩子在努力扮演着恩爱父母的角色，甚至愈演愈烈，真假难分。尽管那场面与我无关。
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习惯了察言观色，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并不难。只是就像百鬼所说，年幼不懂藏拙导致我的朋友一直很少。直到后来渐渐学会了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虽然无趣但不至于被孤立。再后来我遇到了迹部遇到了真由遇到了百鬼，在聪明人面前我不需要藏拙，有时我们之间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如迹部看我。
亦如我看迹部。
真由曾经说过。
「千代。一直以来，比起我而言，你更像是失去爱人能力的那个人。你永远只想呆在属于自己的60分舒适区。只要有人想要越线，你就会逃跑。」
我试图用我那些走马观花似的恋爱反驳她，却无济于事。
她说。
「可是只要是你掌控不了的事情，你都抱着敬畏之心。你从不敢去尝试。你说你喜欢百鬼，却在认识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敢去问他一句喜不喜欢你。你心中有把锁，不知谁能为你解开。」
爱情像是枷锁一样，我想我太不愿意戴上这手铐。
２.
车安稳地停在了英德校门口，司机下车为我开门。
我拿起书包：“我到了，迹部。这次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谢了。”
迹部下了逐客令：“你快迟到了，西园寺。”
听到他这话，我赶紧下车，准备头也不回地开溜。然后我仿佛听到身后一声无奈的叹气。今天的风有些大，所以一定是我听错了，迹部怎么会叹气。
“跑这么快，有鬼在捉你吗，西园寺桑？”身后传来绿川的声音。
“早上好，绿川桑。”我回头，站定，打招呼。
“刚刚车里的那位是冰帝的迹部？”她笑脸盈盈，不加掩饰。
“你也认得？”我只以笑脸回她，并不多作解释。
“有趣的人我都认得。”绿川这么回答我，她是真的挺喜欢「有趣」这个词的。
我放慢脚步和绿川一起走去教室。我们从英德的八卦聊到某个小众品牌新出的一款沙龙香水。与其他关系亲密的同班同学别无两样。
“绿川，你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我这样问她，笃定她也不会拒绝。
“不会啊，西园寺。”她愣了一两秒，很快回应我。
“话说回来传说中的新闻社社长是你吧？”我抛下这句话，等她的反应。
她停下了脚步，我看到她的表情从略显震惊到恢复以往的平静，然后习惯性地托了托镜架。
“是呢。”她嫣然一笑，“怎么发现的？”
其实看出她是新闻社社长并不难，她和我同班，偶尔说话的方式、惯用词汇都会暴露。我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包括她刚刚那个略显做作的震惊的表情。不过我不会拆穿她。我差不多能感觉到绿川背后强大的信息网，这不是一个贵族学校新闻社社长就可能拥有的。原本觉得看不透的人可怕，现在想想，能利用的资源摆在眼前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很简单啊。比如你和网路上一样，都喜欢用「有趣」这个词。明明有很多其他的形容词可以说迹部，你偏偏挑了一个很不符合他身份的词汇。”
“因为「有趣」是一个万能词汇，你不觉得吗？”
“确实是。”
“西园寺，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们走到教室门前，她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背对着我，问了这一句。
她大概也猜测除了英德新闻社社长这个无关紧要的身份，我还看出了点什么。
“英德BBS版主也是你吧。”我不痛不痒地说，“我刚入学那会发生的事件，也是你替我摆平的吧？”
“要感谢我吗？”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继续炸她，“这些我都不在意，你认得我丰臣拓我倒是比较好奇。”
她终于轻松地笑出了声，调侃道，“西园寺，你这是在炸我呀？所以你还查到些什么？”
“没有。准确的说没有这个必要。”我摇摇头，突然严肃起来，想了想还是用了肯定的语气，“绿川你不是敌人。”
她推开门，教室内有些吵吵囔囔。然后转头，她收敛起一路上虚假刻意的微笑。坚定而小声，在这纷杂的环境里，我却听得很清楚。
“不是。”
３.
F4的专属休息室内。
“T·0·J大赛？”他们几个瞪大了眼，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惊讶道。
T·0·J大赛，三年一度全日本最优秀女高中生大赛。据我了解，上一届的优胜者是藤堂静，再往前一届是道明寺椿。其他城市的学校暂且不谈，东京都内的各大高校已经开始为两个月后的赛事做足了准备。庆幸的是英德作为投资人曾创办了第一届T·0·J大赛，所以一向有名额保送。
前段时间道明寺椿举办的那个宴会上不乏一些看戏人，也没想到他们嘴快把牧野和道明寺的事情直接给爆了出去。但媒体方面对这些绯闻八卦有些谨慎，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这两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谁之托，铺天盖地迟来的报导。甚至牧野的家庭住址也被曝光了。媒体争相报导，与道明寺财阀下任继承人有暧昧关系的女孩家境竟如此普通。道明寺也正为此事发愁。一方面心疼牧野，另一方面也担心太后因为牧野家世贫寒而抱有严重偏见。
“你该不会想让牧野去参加这个比赛吧？开、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西园寺你知不知道上一届优胜的是谁？”西门首先质疑。
“藤堂静。上上届是道明寺椿。”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紧不慢，“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拜托，牧野她茶道花道英语不谈，单单只看外表，就已经要被刷下来了。”美作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反对派。
而一旁没有发表意见的花泽类眉头紧锁，想来也是完全不看好牧野。
美作和西门更是一唱一和。
“听说隔壁永林学院的栗卷彩乃这两天也回国了，大概率会代表永林参赛。”
“她父亲是那个有名的栗卷外长。”
“听说她长得也好看。”
“多好看？”
“恩……我永林的朋友说长得特别好看。”
倒是道明寺一反寻常，他坐在他的专属椅子上，一声不吭。突然他站了起来，哼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难道你们忘了吗？牧野可是敢只身一人对抗我们F4的女人。”
“无论在学校里怎么被欺负，也不气馁……你们忘了那股斗志了吗？”
“我赌那家伙有这潜力。”
我看着道明寺坚定的目光，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那个阳光刺目的下午。
在人群中，所有人都背离牧野，有人在嬉笑，有人在起哄，在那嘈杂的环境里，道明寺径直走向牧野，捧起她布满灰尘的脸，坚定地告诉他的女孩，“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好的，既然道明寺少爷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定下了。”我轻松地笑了笑，继续递上一沓资料，“这些是东京都内有名的花道、茶道、礼仪、英语、烹饪方面的老师，另外还有美容师以及造型设计师的资料，当然你们应该也认得不少优秀的人选，距离赛事还有两个月，尽快给牧野安排课程吧。”
“你们好像都没有过问牧野的意愿。”花泽类终于出声。
他好像是真的在意牧野。
难得这个时候，我还能想到这个。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可以轻易地探查出对方的喜好，又或者总爱过度解读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道明寺皱了皱眉，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我去找牧野。”
西门和美作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只剩我和花泽类。
他眼神明亮却难以看透，“为什么要这么帮牧野？”
我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小王子，于是用一个又长又文艺的句子回答他，“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想要相信一次灰姑娘的故事，于是选择了牧野。”
“你是怎么看待牧野的？”他在试探我。
“一个好姑娘，真诚善良勇敢。”我如此说道，“道明寺其实不适合她。像是一双漂亮华丽的高跟鞋，只是太磨脚了。话说回来她和青池和也在一起会更加舒适，只是道明寺是她自己的选择，明知自己穿着这双不合脚的鞋会磨破皮会流血，也坚持着。”
“你看人一向那么准吗？”花泽类坐在沙发上，有些懒洋洋地向后靠了靠，“我有些好奇你怎么看我们四个的。”
他指的是F4四人。大概是听了我半真半假对牧野的看法，他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看着他灰黑色的瞳孔和栗色的头发，是我梦中情人的模样。突然间就想和他聊聊，关于我眼中的「他」。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想尝试一下，想知道有没有人能为我解开我心中的锁。
于是我用了这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头。
“花泽类，巴黎的雨，是不是很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