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原来你，挂念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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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打着点滴。
刚好过敏痊愈的第二天，迎来期末考试。
蝉在窗外叫的声音实在聒噪，让人难静心。
这么说来，考试完了，也就是暑假了。
暑假真好啊，二八年华也快用尽了。
缠绵手指灵活地转着笔，另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窗外发呆。压着的数学卷子实打实的，不能再写出一题了。
即使霓生是有教过，她叹了口气。回想着当时在诊所打着点滴的场景。
侧颜就离得她脸不到多少距离的地方，稍微一抬眼连他的睫毛颤动都能够看清楚。专注的拿着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认真的表情够她沉醉一年。尤其秀气的人啊，连头发丝的微微上翘都显得可爱。
明明是沉稳动听的声音，就是找不出原因为什么能那么温柔。像春风拂柳晃悠她心弦，以至于他和她讲的内容丝毫没有听进去。
要脸红又显得她过于纯情了，好险那人一直讲着的是三角函数吗，她也不记得了，根本让人不明所以。
索性笔也放下，她趴在桌子上。
为什么啊，我明明是个搞音乐的艺术家，为什么要学数学啊。
于是最后也带着令人稍微心碎的成绩单，迎接了暑假的长期荒淫。
拿成绩单的那天，霓生特意接过她的成绩表仔细的观察一番。
再递换给她的时候，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缠绵。”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哎...”
“为什么数学才7分？”
“......”
“打针的时候，不是有跟你讲过很多吗，你当时点头点的用力，和我承诺着听懂了。”
“......”她朝他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然后和我说，这次大概数学可以考70分。”
“别说了...我想静静....”
他神色恍惚，“确实做到了一半。”
“......”
“要放假了呢。”
“...你对我的数学很失望吗霓生...”做着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神闪烁。
“稍微有一点出乎意料。”
“......”
“当时你说你可以考70分的时候，我在想，能考一半就好。”
“......”
“真的考到一半了呢。”
“......你这是在高级黑我。”
“没有喔。”
“放假了你打算去干啥...”她撅起嘴巴。
“你呢？”他反过来问她。
“我去酒吧，上次给你过生日的那里，我去当个光彩照人出尘绝艳的小驻唱。”
“嗯。”
“反正暮红蕗也在那里，我就和她一起，顺便帮帮黎微醺的忙。”
“嗯。”
“那你呢？”
他愣了愣，微微蹙眉。“在，家里吧。”
最怕看见的就是他偶尔突然就寂寞起来的表情，她挑起眉，“反正我没事就打电话给你嘛，然后晚上你每天睡觉，我也在电话里给你讲故事到你睡着，我再挂电话好不好？”
眼波流转，“好。”
“不过这样比较浪费电话费，改天我去搞个套餐吗，我们弄成关联的什么亲情号码之类的。”
“好。”
她勾起嘴角，想着：这不是像情人一样吗。
总是想着，城市冷漠，大人物无情。
还想着，人对于遗憾，丝毫不热爱。
人并不是一种热爱去留遗憾的生物，可是却没有办法避免遗憾。
在没有亲近人参与的地方也要，熠熠生辉。
当真的灯光散乱，稍微有一些些的乌烟瘴气。
相对别的地方来说，宿醉馆还是干净很多很多。
她在吧台上，随意站着唱歌，听不懂意思的日文歌，好像丝毫不投入，旋律却惹人感觉可爱。穿着的红色长裙尤其惹眼。稍微画着精致一点的妆，成熟又轻佻的架势。
暮红蕗在她下台以后走到她身边，“唱的歌是椎名林檎的啊。”
“欸！红蕗你知道啊！”周围喧闹声很大很吵。
“以前听过，不记得歌词是什么意思了。”
“挑几句我记得意思的告诉你啊。”她笑了笑，“国家在复兴之中，我却正在傲娇，我是不是超错失良机，完全命中要害。”
“你要小心，不要太可爱。”那人拍了拍她的头，拿着吉他走上去交接她的位子。“放暑假了就是好啊，天天晚上都能啦帮忙。”
“你放心，黎微醺是不会给我工资的。”
“你本来就是来这里义务劳动还债的。”黎微醺站在她身后，手指上一如既往的夹着烟。“上次你喜欢的小男孩来这里借场地，还没给租金。”
“是是是...我来这里卖体力。”她欲跟她要烟，身体靠着柜子，慵懒性感的模样。
被黎微醺一手拍开，“抽什么烟？你抽什么烟。”
“干什么啊...”
“抽烟嗓子会坏。”那人特意把脸凑到她面前，冲她吐了口烟雾。“你现在在这里驻场，那我就得管管你了。”
“....什么人啊，亏我还是免费给你劳动。”
“我这里的酒你也厚着脸皮免费喝着。”
“.....”她撇了撇嘴，“我竟无言以对。”从包里转而拿出手机，点开屏幕。
刚好霓生给她发了消息，让她表情变得柔和一些。
要不要，和我出来。
她笑出声，“哈哈微醺，我宝贝霓生约我了！”
“现在呢？”
“差不多，我来问问。”
现在吗？
我在酒吧门口等你出来。
收到！！这就收拾东西走人！
她火速把东西一收，包往身上一背。“微醺姐姐~，我今天就先走啦。“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要记住了。”
“干啥啊，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好吗！”她往前走着，回头嚷嚷。
“我的意思是，你的色心已经刻在你表情上了。”
“放心，在他面前我会好好隐藏。”
一出门就看见他站在前面的路灯下，霓生是不是突然长高了呢。
她走过去，站在离他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朝他笑着。
被他抓住手，拉到身边。心跳突然有点加快了。他低头将脸凑到耳边，声音和平常一样温柔，带点上扬的语调。“我稍微有一点，想见你。”
感受到来自他手上的温度，她笑出来。“原来你，挂念我啊。”
“想见你是这么奇怪的事吗？”霓生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你看起来不是很愉快吗，听见我这么说。”
“怪了。”她依然是笑着，垂下眼，“你稍微和我亲密一点，我居然会有点儿害羞。”感受着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缠绵的头发是散着的，在路灯下，暧昧的灯光昏黄，映着她的脸好看极了。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为什么会害羞？”他脸的距离依然离得她近，说话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是因为，我离你的距离太近了吗？”他还带着笑，声音温柔又狡猾。
“哈哈，真是的。”她笑出声，“霓生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吗？”
他愣了愣，直起身，“这样吗，”眼睛睁得无辜，看起来，又不那么狡猾了，“我以为，就算不用勾引你，你也会被我吸引。”
“好啦，”她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看上去很干净的人，身上有檀香的味道。
他朝她眨眼睛，“不是说了吗，因为我，稍微有一点，想见你啊。”
“特地洗好澡来见我的啊。”
“你这都发现了。”
“是啊，身上这么香，”她挑起起眉毛，“又暗示我...”
霓生眯着眼笑起来。“暗示你什么。”
“暗示我，带你去我家。”她也朝他眨眼睛。
“不行啊，缠绵，说话不可以这么轻浮。”拉着她往前走去。“我只是，想见你。”
“所以说，带你去我家啊。”她由着他拉着走，“你倒是要拉我去哪啊。”
“带你去看你想看的东西。”语气好神秘，人也很可爱。
夏天真好啊，夏天的夜晚真好。她这么想着。“你不是想见我吗，你要带我去照镜子？”
霓生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带你去照，可以映出人喜怒的镜子。”
她睁大双眼，感兴趣起来，“傻瓜，每一面镜子都可以映出人的喜怒。”
由他拉着，穿过街道，穿过公园，经过很多家酒吧，里面的年轻人还在热热闹闹。经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经过上面爬着很多只蝉的树。经过了高楼大厦，经过了白天的人声喧嚣的很多地方。也并不再说很多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几句话。他的手心其实是温暖的，至少此刻是温暖的。头发也很柔顺乖张。他穿的T恤衫很好看，白色的，普通的T恤衫。为什么会好看呢。大概是因为，他在穿吧。
“霓生。”她突然叫他名字。
“嗯？”还是很轻快的语调应她。
“你说的想见我。”她顿了顿，就像是在试探一样小心翼翼的语调。“是为什么想见我？”
“他仍旧是笑，琥珀色的眼瞳映着她似乎还羞郝的脸。不论说什么话，都感觉他的声音其实来自很远的地方。明明是笑着的情感，轻快上扬的语调。却觉得他的声音来自远方。“因为，我就是想见你啊。想和你说话啊。”
“你是有多喜欢我啊...这么想见我。”
“喜欢缠绵吗，”还是不变的语气，“很喜欢啊。”
仿佛椎名林檎唱歌的声音就在耳边，笑着跟她说。
永恒之类实在是无情，短暂一刻才最适美好。
华筵将迎高潮，好戏正要上演。
东西南北，任君挑选。
狰狞生命，燃烧之息。
不应怯怕不应怯怕。
今宵吾等，化身炎夏。
原来是走着近路，带她去海边。
还没到沙滩，她已经听见浪潮的声音。
惊讶之余，真棒啊，我想来海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她这么想着。
拖了鞋子赤着脚，两个人一起走在松软的沙滩上。沙砾很细很细。
“你说的镜子啊，是海吗，可以映出人喜怒的。”她好像有些可以明白了，海水确实是可以的，浪潮的声音很大，还可以吞食人的情感。
他却走到她身后，伸手捂着她的眼睛。“我说的镜子，不是海。”身体贴着她的后背，马上又感觉她脸上有些发烫，他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呢，充噬在她鼻腔里。
“怎么了，捂着我眼睛...”
“因为要照镜子了，我要让你看，我想看的东西。”带着她，踩在浪里，听她一声惊呼，另一只手搂住她腰身，轻声说着，“别怕，我带着你走。”就像魔音，是可以迷惑人的，霓生他是，海妖吗。
直到海水淹没了膝盖，她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体温，脸颊烫得不像话。
海浪打的越来越大，弄湿了她的红裙子。冷却并不冷，羞怯却羞怯。“缠绵，”依然凑在她耳边，说话的气息痒痒的打在她耳根。“我想听你说话。”松开手，从后面抬起她的下巴，直接看见的是夜晚天空，漆黑一片。
没有星星闪烁，只有月亮。月亮孤单的呆在天空，无人做伴，连可以陪伴她的云也没有。还慷慨，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光辉，普照着海面，洒下的光辉像银尘，微微清冷，波光粼粼。明明只是新月一枚，却让这个世界，似乎突然变得，浪漫极了。
“我好像看见，我的喜怒了。”让人迷惘的景色。
“嗯？”霓生的声音温柔的响起。“看见了什么？”
她转过身，正对着他，却后退一步。海浪还打着她的腿，让她身体微微有些摇摆。“看见了，我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说？”
就像爵士乐一样，让人动容的声音。“比如说你的浑身上下，都让我感兴趣。”好坦诚，好坦诚的突然和他说，“还有现在，我突然想和你要一样东西。”
霓生始终微笑，就像春风吗，还是夏天里的星辰，偶尔寂寞却总是温柔，仔细想想，对别人冷冰冰却唯独对自己纵容。眼眸深邃，“想要什么？”
“我其实很喜欢星星的。”她很慢很慢的又收回那一步，朝着他的方向。风很大，吹的她的头发往前飞。“可是有月亮的晚上，星星又都会躲起来。"
“缠绵，星星是在的，你没有看见。”
“但是啊，我也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星星。”又回到他面前，改去平常轻佻的语气。“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多星星。”
他展开眉头，又纠正，”缠绵，我的眼睛里是没有星星的。“
“那，就作为你带我来照镜子的回报，我告诉你我的一件事吧？”她双手扶住他肩膀，身体向前倾，把头靠在他肩膀。“你要不要听？”
“好啊。”
浪潮啊，不断侵蚀我，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悲伤。我竟然少有的在和你暧昧。
她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我其实喜欢你很喜欢你。”
“嗯。”他眯着眼睛朝她笑，“然后呢？”
她哑着嗓子轻轻笑得好听。“霓生你在很深的夜晚里，独自带我到没有人的地方，总要付出些什么。今天我告诉你我对你感兴趣，那么你就得相应的给我些什么。”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道，浪潮没有停止，打的她有些站不稳，听见他恍恍惚惚间似乎迫切的声音说，“那，想要什么呢？”温柔又意外的狡猾。
“想要你。”她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慢慢抵着他的鼻尖，与他同一节奏呼吸，就在面前近的不能再近的，她的形状极为好看的唇，涂着玫瑰颜色的唇膏，还有她身上的清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道，探入他鼻息。“和我...接个吻吗？”第一次见她似乎在诱惑人的模样，就像莉莉丝。
只听见他说。“好。”
就好像没来得及思考，先脱口而出的回答。
真的怪了，她会因为要吻这个人感到紧张。身体也僵硬，还不能表现得似乎太纯情。霓生他刚刚是，答应了。才更紧张。一直以来的情愫就好像，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一个气球，从她的胃开始，或者更低，从她的子宫开始。一路上升，温热了五脏六腑，治愈了神经衰弱。
慢慢地靠近他，然后小心翼翼的嘴唇碰触，柔软和有温度的触感。感受到来自他脸上仿佛也开始发烫，让她有了笑意，和满足感，幸运感，惊喜感。她亲了亲他的嘴唇，愣了愣，稍微张开嘴，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在他正惊讶的时候，或者说无所适从，还是不知所措好一点。将舌头探进他口腔里，触到他的，湿热的舌头。
是有实际味道的，味觉告诉她，这个突然的亲吻，是甜的。从味觉上来说，是甜蜜。
短暂并且无预兆的停止了唇舌碰触。
“原来你，挂念我啊。”
霓生睁开些许迷茫的眼，看着远处的海面。
“...”似乎才感觉有些窘迫，还是不想脸红。可是连耳根也开始发烫。她垂下头，紧闭双眼。“...我喝多了霓生，在酒吧里...我有一点不清醒...”试图开脱，或者不想要安静。
“是了，缠绵，我有些挂念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原来你，挂念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