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反派守则》琅生

24、世界毁灭第二十二天

　　世界毁灭第二十一天
　　不要自傲，真正厉害的野兽会等着伏击你的任何一个机会。
　　——反派守则第二十一条
　　熄了灯的，黑漆漆的房间，除了呼吸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安静到可怕。
　　尚遥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虽然现在漆黑一片，但这些对于身为丧尸的她没有任何影响，黑夜中的每一个地方她都看得无比清楚。
　　脑海中回想着徐清敛下车时朝着她躲藏的方向露出的苍白笑容，回想着监狱里徐清敛那句好久不见，尚遥的心里有些乱。
　　对于她来说，对徐清敛的爱是永远不会变得，然而似乎总有一些东西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向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三四个月不见，清敛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了，尚遥皱着眉头想到，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尚遥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深藏在徐清敛眼底的翻滚着的暴虐的想要将一切破坏殆尽的光，那样得让人浑身发寒。
　　“果然，清敛你还是放不下吗？”尚遥轻轻叹出一口气，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是赤色的微光，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尚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倏地起身，开灯。侧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某个不速之客。
　　整个房间骤然亮堂了起来，尚遥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的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去理会尚遥冷到仿佛连空气都结冰的眼神，自顾自地寻了位子坐下，伸手摘下兜帽，露出她那张艳丽的轻蔑的脸。
　　尚遥右手在空中虚握，幻化出一柄锋利的短匕，整个人蓄势待发。
　　她冷冷地开口：“赤鬼，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离歌支着下巴，笑得妖娆，“137号实验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她的声音沙哑惑人，配合着她的神情活脱脱就是勾人的妖精，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御住她的诱惑。
　　尚遥继续开口，握着短匕的手微微向前，“赤鬼，你来这里干什么？”
　　“137号实验体，记住哦，我现在叫慕离歌，如果叫错的话杀了你哟~”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天真无比，这样的神情和徐清敛竟然诡异地重合了起来，无比相像。
　　“哼，慕离歌？赤鬼，你到底再玩什么把戏？”尚遥的目光越发冷酷。
　　她的话音刚落，慕离歌就唰的一下冲到了尚遥面前，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单手扼住她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尚遥，我说过了叫错的话就杀了你哟~”她此刻的声音同样冷得掉渣。
　　尚遥不再说话，将手中的匕首朝着对方的手腕划去，然而却是无用功。她用异能幻化出来的可以轻易斩断钢铁的匕首没有在慕离歌的身上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哪怕是细小的划痕都没有。
　　垂下手去，目光直直地看着被挥落在地上的匕首，尚遥心中难得生出恐惧。
　　是的，她恐惧着下一刻就被对方杀死，从此以后与徐清敛生死相隔，再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最简单的梳头也好……
　　看着对方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眸，慕离歌一下子失了兴趣，松手将对方了开了，又重新坐回到刚才的位子。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慕离歌擦拭着刚才扣住尚遥脖子的右手，眼睑低垂。
　　随手将手帕扔在地上，慕离歌起身，重新戴上兜帽，从窗户离开。
　　临走前，慕离歌回头对着尚遥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得没有带上惯用的轻蔑口吻。
　　“明明都是实验体，137号你怎么就不和265一样讨我喜欢呢？说起来，265那孩子还真是让我喜欢啊，喜欢到忍不住想要毁灭了呢！”
　　仿佛脱力一般，尚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垂在身体两侧得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用力到指节泛白。
　　“说起来，265那孩子还真是让我喜欢啊，喜欢到忍不住想要毁灭了呢！”
　　对方临走前留下的话，不断地在尚遥耳边回响。
　　毁灭啊……是最可怕的字眼，从身到心都变成对方想要的样子，彻彻底底地消失了自我得存在。
　　痛苦地捂着脸，尚遥的声音哽咽，说出话来的时候都带着颤抖，听上去真是让人难过得想要落泪。
　　“清敛，清敛，清敛，清敛……”
　　一遍一遍地喊着徐清敛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着最重要的人的名字。
　　“清敛，清敛，清敛，清敛……”
　　拜托了，清敛，一定不要毁灭。
　　这个时候的尚遥真是脆弱啊，看见了哟，已经发红却怎么也流不出泪的眼睛。
　　关掉灯，整个房间重新陷入了黑暗。
　　尚遥起身，手掌中重新幻化出武器，一把造型精简的手枪。
　　此时，她的眼中赤红一片，语调森然，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厉鬼。
　　“赤鬼，我当初能把你杀死，现在同样可以。”
　　“呵呵，赤鬼，你以为顶着手下败将名头的你，能从我身边抢走清敛吗？”
　　“什么慕离歌，赤鬼，你这辈子都给我去当鬼吧！”
　　“死掉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赤鬼，让我尚遥来再次结束掉你短暂又可笑的生命吧……”
　　穿过阴暗的长廊，慕离歌愉快地走向关押徐清敛的牢房，她的脚步非常得轻，轻到柔软的鞋底碰触地面的时候没有一点响动。如果再算上她根本没有的呼吸，慕离歌简直就是一个出色到可怕的暗杀者。
　　在距离徐清敛牢房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慕离歌停下了脚步，反而将耳朵贴近墙面，专注地听着牢房里面的动静。
　　徐清敛隐忍的急促的喘气，发狂似得踢打，无限放大地传到慕离歌的耳中，然后她轻轻地微笑了起来，眼里是一片黏腻的欢喜。
　　慕离歌完全可以想象到徐清敛此时此刻苍白的冷汗淋淋的漂亮脸蛋，可以想象到她怨恨到极致的眼神，以及她心中无法抑制的杀意。
　　真是太天真了，清敛，以为我不会留下后手吗？
　　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后一定重新培养你的。
　　怎么开始呢？
　　打碎你全部的希望，折断你的脊骨，然后由我为你注入新生……
　　想了想，慕离歌还是决定去亲眼看一看徐清敛，于是她悄声无息地站到了徐清敛的房间前，沉默地看着她痛苦得发狂，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
　　看到徐清敛因为入骨的疼痛而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慕离歌明显有些失望。她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悠悠地叹了口气。
　　“清敛，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说罢，慕离歌便离开了。
　　这是一个没有阳光却充斥着明亮的灯光的地方，她的身影被灯光拉地很长很长，她的声音在长廊中响起，仿佛是来自幽冥地狱的召唤。
　　“疼痛是最好的成长。”
　　“清敛，我已经从地狱回来了……”
　　“137号，265号实验体，我想再看一遍你们是如何杀死赤鬼的……”
　　慢慢从疼痛中回归神来，徐清敛再也维持不住平常那副或笑着或淡定的面孔，她的表情恶毒无比，配上她染血的嘴唇，活脱脱就是一个夺命罗刹。哪怕是尚遥看见她这幅模样想必也是要吃惊的，她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久违的熟悉的更加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就勾起了徐清敛埋藏在心中的最深的仇恨，那是她想要毁灭世界的根本原因。当年那些痛苦崩溃的回忆一下子都冲到她被疼痛控制的大脑当中，仿佛是洪流，一下子冲破了理智的弦，有一头野兽在咆哮着。
　　狠狠地将一拳打在墙壁上，徐清敛停止了习惯性的呼吸，低垂着头，慢慢地平复着心情。
　　约莫过了十二分钟，待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眼睛赤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里面杀意翻腾。
　　“赤鬼，你还活着。“
　　她的嗓音沙哑，语气在此刻无比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