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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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圣殿出来立刻被几个大天使围住。加百列第一个扑过来，眼圈通红，抱着我半天不放手。梅丹佐说了一个谁都听不懂的冷笑话，就连乌列都皱眉过来和我道了声恭喜。我笑着一一回应，找了一圈却没看见拉贵尔。
“他好像去了……咦？”加百列一转头，远远看见拉贵尔拧着一个人的耳朵往这边走。她嘴角一抽，喃喃自语：“达尼尔这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看来达尼尔经常惹事。
“爸！放开我——哎呦！”
拉贵尔放开达尼尔，走过来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个拥抱。放开我时他眼圈也红了。达尼尔站在一旁揉耳朵，眉毛皱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臭小子，还不过来见你天父！”拉贵尔把他拽到我面前。
近了看，达尼尔的眼和我简直一模一样，但是神态表情活脱脱是玛门的翻版。他翻白眼的样子都和那个死小孩特像：“你就是弥赛亚？昨天站在台阶上的就是你？”
我微笑，不说话。
拉贵尔照着他后脑勺用力一拍：“说什么呢！好好跟你天父打个招呼！”
达尼尔冲我假笑：“天父你好啊，许多年不见，我好想你啊天父。”
我依旧微笑。
拉贵尔叹了口气，摆摆手，放弃了。他招呼加百列他们一起去喝酒。不知有意无意，几个大天使都走得飞快，把达尼尔和我留在了后面。距离一拉开，达尼尔立刻原形毕露。他挺直了背斜瞥我，嘿嘿笑：“天父啊，你怎么这么矮，还没我高呢？”
“就算我没你高，你也是我生的。”
“是是是，我当然是你生的。可是你生了我之后怎么没管我呢？”达尼尔歪头笑得一脸天真：“大家都说你忙着和路西法偷情，没时间管我，是不是真的啊？”
我点头：“嗯，开始是。后来我就死了，所以没法管你。”
达尼尔被我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盯了我一会儿，不自在的抬手挠了挠头。我看到他手腕上带着一条细细的手链，手链下挂着一枚水晶，水晶里好像有一缕丝状的东西。我刚想仔细看，他立刻背过手，不耐烦的挥了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我跟他快步赶上队伍。拉贵尔挑的是希玛的一家酒吧，隔音很好。包间的门一关，在里面鬼哭狼嚎外面绝对听不到。拉贵尔一口气要了十几瓶克里亚白酒，呯呯呯全开了，自己拎起一瓶，杯子都不用，仰头就灌。梅丹佐不甘示弱，也拎起一瓶。乌列和然德基尔还有点理智，一人倒了一杯。
加百列摇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花不错。”
我装傻：“什么花？”
她白了我一眼，转身和梅丹佐碰了一下，非常豪迈的一口气把白酒全干了。我不知道她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正震惊着，鼻子底下突然多出个酒杯。达尼尔端着快溢出来的一大杯酒递到我面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天父，我敬你一杯！”
“你天父不能喝！”拉贵尔夺过酒杯。他刚喝了一整瓶烈酒，红晕还没上脸，眼睛里先蓄了一层泪。睫毛一动，把湖绿的眸子洗刷的像在发光。
我把酒杯又接过来，对他笑：“没事。儿子敬的酒，当然要喝。”
上一次喝酒还是几百伯度之前，我还是能天使的时候。那时候魔族对能天使还没那么大敌意，我们经常三五成群的去第一狱的酒吧喝酒，顺便勾搭魔族美女。魔界的酒比天界烈得多，一口喝下去，简直像喝了一口纯酒精。
我在达尼尔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咕噜咕噜把满满一大杯酒干了。
加百列正背对着我往杯子里倒酒，没看见这一幕。除她之外所有人都特紧张的看着我，然德基尔那个傻孩子把酒杯都砸在柜台上了。
“你……没事吧？”拉贵尔很担心。
“我很好。”我冲他笑，拿起酒瓶倒满，和愣住的达尼尔轻轻碰了一下，咕噜咕噜仰头继续干。胸口好像有火焰在灼烧，有几秒我似乎忘记了怎么呼吸，窒息的痛楚如同钢针刺在胸口。我缓了几口气，眨眨眼，觉得世界和刚才有点不太一样。
梅丹佐冲我伸出一只手，拇指和小指蜷起，剩余三根手指竖着：“这是几？”
“三。”
达尼尔忽然嘿嘿一笑，哐哐拎起两瓶酒放在我面前，特别豪迈的的直接咬开一瓶：“来，天父！干！”
我学着他的样子咬开瓶盖。这瓶喝下去，房间里好像突然多了好几个脑袋来回乱晃。我数了数，拉贵尔，梅丹佐，加百列，乌列，然德基尔，达尼尔，一共六个。
怎么少了两个？
“米迦勒呢？”我抓着离我最近的人问：“他怎么没来？还有拉斐尔呢？对了，他不能喝……不要叫他……”
被我抓着的拉贵尔愣了一下，随即夺走我的酒瓶，一手一个把我和达尼尔一起按住：“别喝了！”
达尼尔眼睛发直，使劲甩开他：“爸，你别管！我今天……嗝！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天父，我高兴！”
我笑着又咬开一瓶，递到他手里，点头：“我也高兴。”
达尼尔嘿嘿笑，拿起就往领子里倒。倒了半瓶，又抓着梅丹佐往他领子里倒。梅丹佐原本在看戏，这下手忙脚乱的躲出很远。达尼尔失去了倒酒对象，茫然的转了一圈，把酒继续往自己领子里倒。
加百列叹了口气，操作魔法弄了个大水球，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达尼尔清醒了，抖抖翅膀，非常郑重的道谢，然后往我旁边一坐，特亲密的搂住我脖子：“天父！”
“嗯。”
“天父！”
“嗯。”
达尼尔抱住我的脸，吧唧一口亲上来。
然德基尔噗的一声把酒喷了一桌。
亲完我还不过瘾，他恍恍惚惚的张开手抱住拉贵尔，吧唧也亲了一口。拉贵尔懵了，眼睁睁看着他跑到加百列面前。梅丹佐赶紧把他拉住了：“这个不能亲，亲了会被传染，做一辈子处男的，啊哈。”
加百列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面前的杯子是空的，估计能泼他一脸。
拉贵尔把他按在沙发上，他还在挣扎。拉贵尔又塞了个抱枕给他，他宝贝的搂着抱枕亲个不停，亲完就抱着傻笑。梅丹佐看着这一幕，回头问我：“你是不是喝多也这样？”
“我不会。大概是从玛门那边遗传的，玛门喝多了就这样，到处乱亲人。”我说。
梅丹佐的酒瓶哐啷掉在地上。
拉贵尔头疼的把我拉过去按在达尼尔旁边。梅丹佐默默地跟了过来，拉贵尔回头看见他，没好气的问：“梅丹佐殿下也喝多了？”
“嗯，喝多了。”梅丹佐一本正经的说着，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弥赛亚殿下？”
“嗯？”
“加百列漂亮吗？”
“漂亮。”
“达尼尔几岁？”
“七百一十五。”
“拉斐尔去哪儿了？”
“不知道。”
梅丹佐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垂下睫毛不语。
他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也应该问他几个才对。于是我问他：“你跟拉斐尔上床的次数多，还是跟米迦勒多？”
梅丹佐猛地抬头看我。
拉贵尔心力憔悴的把我拖到了沙发另一边。幸好沙发比较长，他把我一口气拖得够远才放下，跟哄达尼尔一样递给我一个抱枕。我把抱枕扔到一边，拽住他：“拉贵尔，你找过几个白发天使？”
拉贵尔脸都皱在了一起：“有什么问题等你酒醒了再问。”
“回答我。”我抓着他领子不放。
他叹了口气：“一个，后来被你的亲亲儿子砍了翅膀，从圣浮里亚一直拖到耶路撒冷，命都拖掉半条。”
这小子真够狠的。
拉贵尔又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还喜欢我吗？”我打断他。
拉贵尔没有回答，而是笑笑：“如果今天回来的是米迦勒，你知道梅丹佐会说什么吗？”
“什么？”
他一把搂住我，狠狠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道：“不管怎样，你回来我很高兴。”
……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后着实懵了一会儿，因为我居然躺在拉贵尔的床上，旁边还蜷着一个搂着我一条胳膊睡得特别香的梅丹佐。拉贵尔本人翘着脚坐在床头啃苹果，膝盖上放着报纸。他见我醒了把报纸卷成一卷敲了敲我的头，笑眯眯的问：“睡得怎么样？”
我心虚的盯着他脸上特别明显的几道抓痕：“昨晚发生什么了？”
“别看了，不是你干的，这是加百列挠的。”他说。
我：“……哈？”
拉贵尔叹了口气：“你，梅丹佐，加百列，再加一个达尼尔，你们四个都喝醉了。乌列和然德基尔那两个混蛋跑得最快，我好不容易才把加百列哄回家，梅丹佐说什么都不肯回去，所以……”他指了指把我胳膊当抱枕的梅丹佐：“我分不开你们俩，就一起带回来了。”
“达尼尔呢？”
“在他自己房间。”拉贵尔说。
我把胳膊用力从梅丹佐的钳制中抽出来，抽走拉贵尔手里的报纸卷塞了回去。梅丹佐抱着报纸卷翻个身继续睡，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我去看看他。”
“先洗澡，再吃点东西，那孩子每次喝酒都得睡一天，现在估计还睡着。你什么时候去看都行。”拉贵尔不由分说的把我拖进浴室。我闻了闻身上的酒气，确实难以忍受，于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拉贵尔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动手，所以他庄园里侍从很少。我洗过之后自己擦着头发走进餐厅，他已经把他那份早餐吃完一半了。
“和我说说这些年天界有什么变化？”我落座后随口说道。
“魔族占领了前两天，你和米迦勒的书解禁了，天界传闻达尼尔是路西法的儿子，尚达奉写了一本新书讲述你，路西法，和我之间的纠葛，现在我已经荣登最值得同情的大天使榜首。”拉贵尔把煎蛋一刀两半，无所谓的说道：“对了，你还帮米迦勒洗脱了嫌疑。以前天使觉得玛门力气大很可能因为他是路西法和米迦勒的儿子，现在他们都觉得米迦勒是无辜的，路西法儿子可能天生就力气大。”
我庆幸自己还没开始吃，不然一定会把食物喷一桌子。
“达尼尔的封印……”
“早就失效了。你还不知道那小子力气有多大……我花园里的雕像你记得吗，战天使吹号角的那座，足有几千斤，他一只手就举起来了。”拉贵尔随手用餐刀指了一下墙：“看见那把剑没有？是不是很眼熟？”
我分辨了一下剑尖朝下挂在墙上的剑：“……那是誓约之剑？”
“对，达尼尔挂上去的。”拉贵尔表情有些无奈：“那把剑除了米迦勒还没人举起来过，我想换个地方挂都不行，只能把你的雕像挪走了。”
“等等？”我有点懵：“什么我的雕像？”
“我三百年前过生日，有人送了我一个你的雕像，被侍女摆在那里。第二天那小子就从七天把誓约之剑搬到了家里，就挂在你的头顶上。”拉贵尔用魔法重现了我的雕像——因为高度原因，那把剑看起来像直接插在我脑袋里。
我：“……”
达尼尔是有多恨我？
吃完早饭后我跟拉贵尔去他的房间。达尼尔的房间布置得还挺有情调，绿藤从窗户爬进了房间，缠绕着书桌和墙面，有一根还攀上了床头，上面开满白色的碎花。达尼尔睡在床中央，瘦长的身子团成一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的六只羽翼软软的搭在身上，金发散乱，睡着时还在流口水。我扯起枕巾擦掉他的口水，他咂咂嘴，往前拱了拱，把头拱进我怀里，一手抓着我衣角，睡得特别香甜。
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非要抓着我什么才能睡着。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把他的手腕抬起来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链睡着后也没解下来，细链下坠着水晶，里面有一缕白色的丝状物。我凑近了看，这才发现那缕我以为是薄绸缎的东西其实是一缕缩小后的白色头发。
我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Chapter 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