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予城》山花酒

12、第十二话

　　门里顾宇在无声哭泣。
　　赵青歌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在顾蓉的耳边道，“我想请您明天抽一点时间谈谈顾宇的事情。”
　　顾蓉垂了眉眼，看得出是在强忍泪水，点了点头。
　　赵青歌弯弯嘴角，“明天我来找您，顾阿姨。”
　　说着，赵青歌离开了屋子，顺便带上了铁门。
　　站在门口的苏钰城将手里的烟掐灭，挑眉，“讲完了？”
　　“没有……”
　　赵青歌无奈。本来是打算问一大堆问题的，可见到顾宇低着头流泪的样子，她不忍心再去追问。
　　母子俩都被人打，却只有顾宇一人去了医院看病……
　　赵青歌叹气，“先让她们母子缓缓吧。”
　　苏钰城背过赵青歌，冷哼了一声。
　　赵青歌这才想起，他竟然陪她到那么晚。
　　“我不是叫你走了么。”
　　苏钰城顿了顿，“我只是好奇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赵青歌轻轻笑了出声，第一次向苏钰城吐槽了下自己，“……不就是变成了不喜欢你呗。”
　　苏钰城一愣，转身，沉眼看向赵青歌。
　　赵青歌从未对苏钰城说过‘喜欢’二字。
　　第一次说，便在前面很遗憾的加了个‘不’字。
　　苏钰城细细看着赵青歌的眉眼，与高中时相差不多，许是去了北方的缘故，给人的感觉明媚了起来。这张脸和赵菁柔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而又有那么多不同。
　　赵青歌见苏钰城一直盯着她看，眨眨眼，笑道，“怎么，忽然见我貌美如花了？”
　　苏钰城想起自己曾对赵青歌说过的狠话，嗤笑一声，“变得倒是无赖自恋多了。”
　　赵青歌耸肩，“这样比较好混嘛。”
　　苏钰城不理赵青歌，转身，走到巷子口，他的车子开不进巷子里，只能停在路边，车窗上夹了一张违章单，苏钰城拿下，回头便见到赵青歌正拿着手机，表情严肃。
　　又是种新的表情在赵青歌的脸上浮现。
　　苏钰城霍然发现，原来记忆中的赵青歌的表情如此单一。

　　“小青歌之前打电话给我了吧。”
　　耳边的声音似乎挺愉悦，赵青歌皱眉，“打错了。”
　　何展笑意不减，“……小青歌可是一点也不会撒谎。”
　　“……”
　　“那么，小青歌是想和我说什么？”
　　赵青歌想起赵菁柔坐卧在病床上抚摸肚子的样子，如果那时作为父亲的何展也在一边，那定是一副美满幸福的合家图。
　　可是……赵菁柔低头抚摸肚子的眉眼化不开郁气。
　　赵青歌正想冷笑，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是苏钰城拿着手机对她说道，“你姐生了。男孩。”
　　赵青歌一愣，手机里的何展也怔住。

　　“……呵，小青歌，我做爸爸了，对不对？”

　　手机里缓缓传来何展上扬的声音，赵青歌忍不桩‘嗯’了一声。
　　何展长叹一声，“……真好。”
　　赵青歌又低声‘嗯’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却被苏钰城一把抽走。
　　“……这是谁？”
　　苏钰城质问赵青歌。
　　如果他没有听错，电话里的那人自称‘爸爸’？
　　赵青歌眯起眼，退后一步，抱起手臂，“苏钰城，手机还我。”
　　苏钰城冷眼，看向手机屏幕。
　　……是一串电话数字。
　　赵青歌咧嘴，“苏钰城，你还是别问了，反正和你没什么大关系。”
　　电话里的何展也笑着开口，“……小青歌，我们晚点聊。”
　　赵青歌忍不住提高音量，“谁想和你聊。”
　　何展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苏钰城看了眼暗下来的屏幕，再看赵青歌。
　　“赵青歌……刚才的是……你姐夫？”
　　赵青歌订正，“是前姐夫。”
　　苏钰城挑眉，递给赵青歌手机。
　　赵青歌低头收起手机，再抬头已然换上了嬉笑的表情，“现在可好了，苏钰城，我姐又一个人了还带着个孩子。”
　　苏钰城等着赵青歌说下去，“……我们现在也不是小孩子，如果你还想……”
　　苏钰城挥手打断赵青歌，“……赵青歌，你以为这么多年就你变了？”
　　赵青歌顿住，闭了眼笑起来，“……说的也是。”

　　她刚刚在想些什么。
　　赵青歌暗自恼火，想借苏钰城给何展施加压力，想何展能以此为鉴赶紧过来看看赵菁柔和他的孩子？
　　她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离婚，但需要用离婚来解决他们所碰到的问题，一定是很麻烦。
　　可她不愿看到赵菁柔受到委屈。
　　就如韩北所说那样，某一程度上，她就是个‘姐控’。
　　赵青歌放好手机，准备抬脚回家。
　　苏钰城伸手，“去哪儿？”
　　“回家啊。”
　　“我送你回去。”
　　“……！”赵青歌有点懵懂了。
　　今天的苏钰城很反常。不仅跟着她带着顾宇做完了检查，还免费冲当司机……
　　按理说，他该是讨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