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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巴勒莫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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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莫往事
戴蒙斯佩多×阿诺德
永恒不变本身也是一种改变。
你看,在世事的沉浮与轮回之中,唯有它的容颜依旧,铭刻着早已化为云烟的过往。在这个时时刻刻变化着的世界上,它是异类。
独立于往事,以及,这份对永恒不变的坚守,早已成为匆匆流年中最大的改变。
早先两人栖身的院落早已化为过往中的残垣,再也不见当初的模样。
斯佩多笑着在脑海中构想,过去的房屋如何损坏、荒颓,如何被推到,新的木材与石料如何被人们运输到这里,而眼前的教堂又是如何被一点点地规划、修建。
然而,世上大概也没有什么纯物质的东西能够逃脱得了时光的侵蚀。
无情、残忍。偏偏我们又无可奈何。
眼前的教堂显然已经历了太多沧桑,院墙略有崩塌,大门不少地方已被铁锈腐蚀,院内草木稀疏衰颓。
没有了教堂特有的厚重而略显凄惨与悲壮的钟声,没有了唱诗班对耶稣以及玛利亚的赞美,甚至这条小路也没有了人迹。
但是,斯佩多偏偏又不是会以物作为纪念的那类人,在他的眼中,比起随时会消逝的东西而言,用自己的记忆去铭刻重要的过往才更为可靠。
他偏过头看向站在身旁的铂金色头发的男人,愉悦地翘起了嘴角。
某一日。
斯佩多吧齐刘海又别上去几缕,用手中的勺子轻轻地敲了敲锅子——里面还在泛着不断翻滚的水花。
“阿诺德,虽然说是轮到我做饭,你也不能完全不帮忙啊。快放下书,给我搭把手,来端个碗啊。”
孩子气的话语,以每隔一天为周期地重复着。但是原本性子十分淡漠的人的确是有了动作。阿诺德掩了往日的锋芒与清淡,眉眼温柔。
他放下手中的书,把它摆到手边桌子上紧挨着花瓶的位置上,又随手摘了一片白玫瑰的花瓣夹在书中。书脊向着外面,露出了书名与作者,烫金的花体字——The Divine Comedy与Dante Alighieri。
神曲与阿里盖里但丁。
阿诺德抚了抚窝在自己腿上的白.色猫咪,然后又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猫咪湛蓝色的眸子眯了眯,顿了几秒立起,跳到另一把椅子上。
“艾瑞斯,请你从我的椅子上下去,好不好!”斯佩多佯怒道。
艾瑞斯,Iris,源自希腊文中的彩虹。虽然与猫咪的样子有几分出入,但是从中尚可察觉到起名者的用心与当时的心境。
阿诺德淡淡地勾起嘴角,猫咪轻轻地打了哈欠。
那还是“某一日”,斯佩多很清楚地记得那段日子,真正意义上的难得的能有空闲以及和平的日子。
虽然当初的猫咪早已葬入树丛,白玫瑰早已凋亡,连房屋都已经不复。但是,仍旧还有人铭记着,将如此的美好融入血液,刻进灵魂。
物质被时光重刷殆尽,唯有真爱可以永恒不灭。
与之相比,同时,也因此,先前的苦痛,后来的悲伤,都有了意义,却又毫无意义。
斯佩多转过身,盯着爱人的脸庞。
阿诺德收回看向原来住所的目光,仍旧少话地沉默着,并没有挣开被拉紧的手。
两个人向远处走去。
“阿诺德,你不问问我想起了什么么?”
“没有兴趣。”
“你啊……真是的。”斯佩多笑着拨了拨刘海,看了阿诺德一眼,恰好两人目光相汇,然后用不成旋律的调子唱道。
“我想起了什么呢,
我想起了曾经的过去,
还有过去的曾经,
我知道你没有兴趣的理由,
因为那也正是你所想到的,
那些你与我才知晓的发生过的
——巴勒莫往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