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十年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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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十年约定
当我意识到这只是杨青山的一个恶作剧时，我在咖啡门口气得咬着牙，两只眼睛像红孩儿一样都喷着怒火。“你个王八蛋！千万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将我十厘米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你的脑袋上！”
“喂喂，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吗，至于那么生气吗？”杨青山笑嘻嘻地说，“小山羊，你真是越来越笨了，刚刚我强忍着笑声音几乎都发抖了，你竟然没听出来。”
虽然几年未见，但我现在仍能想象出他在那边开怀大笑的贱兮兮的神情，我感觉我的肺要被气炸了，“呼呼”地喘着气。
“杨青山，这是小玩笑吗，刚刚我都快被吓死了，我今天本来很高兴的……”说到这时，我意识到刚刚在和林彻喝咖啡，还在最后暴露自己的本性，我赶紧向林彻的位置望去，他从洗手间出来，也看着我，两个眸子幽深如星。
“我现在正面临着人生的重要抉择，你别再烦我，挂了。”
“喂喂……”杨青山还没来及说话时，我已经结束对话把手机放在包里。
林彻走到我面前，我看着他，咧着嘴笑，“刚刚你也看到了，我的本性就是有些马马虎虎，一着急就做错事。我向他解释一个老朋友开玩笑说我的一个学生不见了，所以有点着急。
“我能看得出，你是一位好老师。”林彻坐下来，“杨清清，你的性格不是我喜欢的，但是我想尝试一下，看看两个人真的能否像我小说里写的一样，靠着性格互补的友情来维持婚姻。不过，你的性格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很喜欢。刚刚我的提议你感觉怎么样？”
林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虽然就像流星的尾巴一样浅。
我这个人没有主见，这种大事必须要询问老妈和乔乔的建议才能做决定。
“给我时间想想，假期结束给你回复。”
“期待你的回复。”
林彻微微一笑，仿佛有着一种魔力，我心里感叹着，颜值高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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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向乔乔询问意见，没想到乔乔竟然恨铁不成钢，“杨清清你傻啊，林彻这个的金龟婿都这样说了，你就应该立刻答应，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我不以为然，总感觉我和林彻在精神层面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说扑上去显得我多不矜持。
我将杨青山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乔乔，她那颗八卦的心迅速膨胀，急忙问，“老山羊为什么给你打电话？难道是对你余情未了？还是想搞婚外恋？还是结婚了却发现内心深处最爱你就从婚礼上逃了出来？”
我抚着额头，差点被乔乔珠连炮似的问题砸晕，爱看小说的女人就是想象力丰富，“乔乔，‘余情未了’措辞不当，他什么时候对我有情？”
“那……”乔乔的话还未说完，我耳边就响起了王明志的声音，想来他又是抢走乔乔手中的手机。
“杨清清女士，还有我旁边的乔乔女士，你们的通话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请迅速结束通话，否则我要加入黑名单。”
“王明志你真是够了！我不说了，明天我去蹭饭亲自拜访，行了吧？”
正打算挂电话时，又听见王明志的清朗声音，“杨清清女士，还有……”
我气急，“放！王明志你真的比我老妈还罗嗦。”
“别生气，还有就是……”，他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我很纳闷，“那个那个……你的手机号和各种信息是我给青山的，那次骨科学术研究会上我们见到了。你先别发火，会吵到宝宝，我挂了啊，挂之后你再发火。”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我真想踹王明志一脚。想起杨青山，我也好奇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已经有六年未见了。
风吹动窗帘，我走到窗户旁关窗，抬头看见满天的星河，晶莹灿烂，一弯镰月镶嵌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米黄色的窗帘飘动，轻轻拂在我的脸上，我轻轻叫了句“杨青山”，记忆一散千里，一切都是我年少无知，懵懂青涩的样子。
杨青山就是我十年暗恋时光里情感的一个分支，我们高一高二几乎一直是前后桌。他是我班的物理课代表，每天嘻嘻哈哈，以取笑我为乐。我们两个都姓杨，因为名字里面都带个“青”字的音，刚开始很多人都误以为我俩是兄妹，他总是嗤之以鼻地说“我怎么会有那么丑的妹妹！”后来班级里同学叫他“老山羊”，叫我“小山羊”。
我那时物理特别不好，属于严重短路及短暂性天生愚笨，他给我讲解时很有耐心，从不像别人一样对听了三遍讲解还一脸茫然的我失望乃至绝望。但是，课下他用各种语言攻击我，他经常对我这两个手指轻轻一张，说“睁开你的小眼睛，别眯着眼睛看我。”有时候他就直接对我的后背喊这句话，意思是我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我有时就集思广益搜集各种恶作剧的方法，然后一一在他身上实践。比如午休趁他睡觉时将他的鞋带系在一起，结果他睡醒后想站起来伸懒腰却摔了大跟头。
大约12年过去了，争吵的事情都一样淡忘了，只记得那时我们只要在一起，我们吵得天昏地暗，乌烟瘴气，周围同学笑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当然，我几乎从未赢过。
在那个“禁止早恋”制度下的高中，班里所有人都看好我们两个，希望欢喜冤家能冲破灭人性的束缚。但那时我真的没太大感觉，心里想着在一起很高兴，可不在一起也没有太想念，如果他主动了，我就会尝试一下，这样也可以将一直在心中的那个人彻彻底底地忘记。没想到高三了，他分到外班，一个月之内牵到了班花赵舒扬的手，班级里其他同学替我惋惜，可我仍没太大感觉。
不过我很不喜欢他女朋友。赵舒扬是我从小的死对头，我们在六年级的时候还曾打了一架，因为她我被第一次请了家长。
我和老山羊见面时仍打打闹闹，关系一如既往的亲切。但是如果看见他和女朋友在一起，我就会视而不见。老山羊也无法调节我们两个女生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经常对我叹气，“小山羊咱都是男人，你就不能有点男子气概。”随后我就会狠狠地踢他一脚。
高考之后，我们高二班级聚会，老山羊还把赵舒扬带了过去，各种秀恩爱，不过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把酒话离别的感伤。我喝个烂醉，还是老山羊把我送回家。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喝醉了，给我打电话，他说和女朋友分手了。我有点诧异，但没有询问他原因。我安慰他失恋是男生成长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种痛苦。总后我们聊了很多，怀想我们的斗嘴生活，他说我是他的红颜知己，懂他所想，他问我心中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喜欢一个人六年了，喜欢到快把他忘了。他说，“小山羊若十年后你我都28岁左右，如果那时你我都没有男女朋友，我们就在一起了吧。”我“呸”了一声，“你才没有男朋友呢！”
之后他便没回复，我想可能是他喝得太醉已经睡着了。这个承诺呢，在他大一和前女友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后便被我证实为他喝醉后随意说的一句话。他已经不记得了，那我也便把它扔在风中。
大学我们不一个学校，乔乔和我仍是同班同学。王明志是杨青山的好朋友，因为我们的关系，王志明认识了乔乔，并对她求追猛赶，追了六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大一时赵舒扬找老山羊复合，老山羊同意了。我和赵舒扬仍是看彼此不顺眼，闹了很多次矛盾，老山羊总是让我容忍一些，我忍了。不过有一次，乔乔要拍一个舞台剧，以我和老山羊为模板写了个欢喜冤家的故事，没想到后来他说他女朋友误会了，让我替他解释，我不答应，并说，“你女朋友生气，想哄你去哄，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他却大吼，“怎么和你没关系，你要不是和我关系那么好，她能生气吗？！”
他拉着我到赵舒扬面前，看着她那张趾高气扬的脸，我那时的心仿佛被南极的雪山冰尖一点点点划破，然后塞进大团大团冰凉的雪。他竟然为他女朋友如此，也是，我只是高中同学两年的同学而已，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我突然转过身，对着他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开玩笑了。”之后忍着眼泪离去，再以后我不接他电话，可能彼此都因为那件事感觉到尴尬，都再没有联系。
十年，距离那个承诺真的是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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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早已模糊了一切，我已经28岁了，看透了一些事，所以整天没心没肺地活着。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或好或坏，都成了天空里的星。
拔通电话，我歪着头，夹着手机在肩上，两只手给脚涂着指甲油。“小山羊，你怎么才想到给我回电话，是不是相亲失败了去借酒消愁，然后想起我了？”杨青山戏谑的话语震动着我的耳膜。
“啊呸！你这张贱嘴。姐姐我清丽脱俗，性格单纯大方，相亲怎么会失败？”
“姐姐……在外貌上你确实是我姐姐，不对，女人三十豆腐渣，应该叫声阿姨。”老山羊仍然是一张毒嘴，说出的话奇毒无比，一般人听了定会毒发身亡，但我明显不是一般人。
“船不是船！”
这句话还是老山羊教我的一句骂人的话，当我疑问地问他什么意思，他一脸鄙夷，“笨！，船的另一个名字不是舰吗，谐音‘贱’！”。“那你可真贱”，我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老山羊现在是一位肾内科大夫，据说小有成就，毕业时被多家医院抢着要。
“小山羊，最近好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
“除了我今年一直相亲外，一切挺好的。”
我涂好指甲油，把脚抬高好让它快点风干，“你呢？”
我们就现状聊了起来，他现在算得上年轻有为，自称是他们医院的一枝花，无数女护士为她疯狂，可惜感情不顺，半年前准备在年底与他结婚的女朋友离他而去。他在情场打磨多年，终心灰意冷，无奈他爷爷迫切地想看到重孙，下了死命令，说年底不结婚我就找那个周周到咱们家看我，对你很有意思的胖妞护士。
老山羊诉苦，那护士几乎160的身高，160的体重。她经常买礼物送给杨爷爷，每次杨爷爷看到她就像看见未来孙媳一样，笑得心花怒放。
之后他又问我，“小山羊，你现在不会还是个假小子吧，”随后又补充，“说错话了，28岁的你现在不会是个男人婆吧？”
我承认，大学以前的我朴实无华、素面朝天，而且清爽短发加上我的豪迈作风，让很多同学都说我是“小正太”。连老妈都说“多大的基因突变才能让你没有遗传我一点女人优雅气质。”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承受能力就像温度计放在热水里一样蹭蹭地向上增，到了高中，无论老山羊对我怎么样诋毁，我都没有了感觉。也许，厚脸皮的女汉子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去洗手，又洗了些葡萄吃。我开玩笑，“唉，我现在又胖了些，还被晒黑了。”
老山羊倒吸了口气，“哦……又黑又胖再加上你那张脸，我能想象了，不过你千万别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过分了。还有180的本少爷可少比以前更帅了，不要嫉妒我。”
我们两个只要聊天，必然争论互损个不停，这是十年都未变的现实。
他突然停顿，仿佛在犹豫些什么，“小山羊，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就高考之后的那个。”
听老山羊说话时，我正吃着葡萄，刚把一个又圆又大的葡萄剥好皮放在嘴里，我一激动到把那颗葡萄直接咽了下去，“我……我不小心把一个大葡萄吞了下去。”
“小山羊，改天我们见个面吧，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现在就在封市住着。有一些事我想问你，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我几乎咳出了眼泪，好不容易舒坦一些，回答，“可以，不过我选地方你请客，我要宰你一顿。”
“小山羊，还有一件事，刚刚就你的表现看来，你肯定还记着那个承诺，别忘了，我可是福尔摩斯迷。哈哈……拜拜。”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重重地躺在床上，两个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找我会有什么事，他喜欢我？不可能，他暗恋我，更不可能。我关了灯，把被子蒙过头，在一片漆黑中开始睡觉。一些事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等以后有时间有精力再继续想，这是我的思考准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十年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