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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缺席你的婚礼 ...

  •   结衣:

      你好吗?我很好。

      没有想到岩井俊二先生的台词也有被我拿来当做开场白的一天,既然如此,我就继续引用川端老师的一句话来解释写信给你的原因吧:

      “凌晨四点钟醒来,我看见海棠花未眠。”

      当初老师半夜醒来,从现实跌入对美的思考中无法转醒;我自然不是为了和你谈论老师才半夜爬起来和你写信的。

      喔,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你肯定不爱听。可我想说。

      我和荻之介的婚礼定在明年开春,当初的一众人亦早已订婚。和叶与手冢君的事请你恐怕比我还清楚。当初不被看好的两个人居然真就走到了最后。

      时至今日,我亦是心疼和叶。和叶在感情中的付出远不是手冢君所能企及,每与她论及此,她总会展眉微笑:

      “真理,你误会他了。”

      荻之介也劝过我不要对手冢抱有太大敌意,但我就是不满。和叶嘛,当初和我们在一起,谁不是明里暗里地护着她呢。如今手冢君满世界打比赛,留着和叶一个人在家里,谁不心理失衡呢。

      迹部さま应该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个吧。

      和叶总说他是温柔的人,你也说是。我总觉得你们在联合骗我,明明是那样冷漠不宜接近的样子。直到前不久和叶生日的前一晚,我去陪她,半夜失眠想去公寓附近的公园里散步,走出公寓楼看见手冢君坐在台阶上,一脸倦容。

      露水浓重,手冢君的肩头湿了一大片。他抬头看见是我,什么疑问也没有:“早,折原君。”

      “……早。”我想了想,在他身边蹲下,“手冢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10:30到的飞机。”

      交通便利,手冢君就算在路上再拖延,回到家也不会超过零点。而当时已过凌晨三点。

      “手冢君……怎么不进去呢?”

      闻言,他脸上微微显出一丝懊恼:“我回来晚了,灯已经关了。”

      结衣,你知道的,和叶并不习惯太早睡;当天只因我困得要命,她才迁就我早早熄了灯睡觉。

      可我依旧不明白这和他不进去有什么关系。

      “阿和她睡觉很轻,我担心开门会打扰她。”手冢说,同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我没记错,前一天白天手冢还有一场公开赛。那么他就是,打完比赛后立马乘坐飞机回到日本,然后因为和叶已休息,坐在门外,坐在秋天的露水里一言不发地等天明。

      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啊。似乎能理解和叶了。

      后来,就想起忍足了。

      我一直以为他那样护着你,绝对不会放手;也一直以为,结衣这样坚强执着的人,绝对不会放手。

      时光在道路上分了个岔,我们都走错了路口。

      沿着错误的路线一直走到如今。

      实际上,我会失眠、会和你写信,是因为我参加了一场婚礼。新浪英俊潇洒,新娘亦温婉动人。

      可怎么看都不对。

      喔,是忍足侑士和铃木直子的婚礼。

      其实你离开的当天晚上忍足就失了态,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真麻烦,明明是那么大的人了,结果还要一群人操心。

      最后是和叶找到的。她在校园那个湖边,看见倚着树一罐一罐喝酒的忍足。

      后来她和我说,她走近他时被当作是结衣抱住,听见忍足一直在低声重复着“不要走”,脆弱得真如同一个孩子。

      和叶说,“忍足哭了”。

      “喔?”

      她点点头,坚持又和缓:“虽然天色很暗,但我不会看错的。眼睛就像当时的湖水一样,不会干涸的样子。”

      她又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猜出他在那的吗?”

      我说不知道,于是她带着疲惫微笑了:“结衣以前和我讲过,他们是在那里确定的关系。我不过是,沿着他们的回忆找了一遍。”然后看见落魄的忍足。

      你看,会在你离开后流泪的忍足,会追忆你们过去的忍足,怎么真的就,会放手,和另一个女子缔结婚约?

      得知他和直子小姐在一起后,我跑去找他,气得想把他打一顿。他看着我居然就那么参透了我的想法,勾起嘴角:“不如你打我一顿?”

      我可不敢。铃木直子就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网球部的众人亦站在他那边;他们一直认为是你害忍足落魄,不理解且愤怒你对忍足的背叛。

      我也不理解,但我想,如果是结衣的话……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商界的事情我实际不大懂,也不知道这与你和忍足提分手是否有关。迹部さま却嗤笑了一声:“呵,借口罢了。本大爷可没有因为这个和红叶分手。”

      我觉得很难受。

      “不过的确会有压力,”他又说,带着一点若有所思:“到底世界观价值观都不同,难免有摩擦。”但他坚持,“我不认为这足够构成分手理由。”

      但迹部さま和你是不同的啊。结衣你太偏执,一定要感情最纯洁无暇,忍受不了粗茶淡饭的凡庸——偏偏他只能给予你这个。

      我没有指责你,你从小都在优渥的环境里生活,看到的风景和我们毫不相同,你的世界,要比我们的宽阔许多。

      也因此我一直觉得忍足于你是高攀,虽然你总是无所谓地说:“爱情里存在什么高攀。”

      噢,和他争执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愿直视他。荻之介总是试图让我们和好,他可真傻,我和忍足唯一的联系就是你,现在你走了,联系断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做朋友?

      更遑论,我坚持认为,尽管是你提的分手,背叛这一段感情的人,是他。

      带着这样的怨气,在他结婚前夕将荻之介约出去喝酒时我坚持不放行:“荻之介,如果你真的因为他出去了,就滚。永远别回来。”

      他神色无奈:“别闹,乖。回来给你买你爱吃的。”

      “可是你怎么能忍受呢,明明结衣……”

      “真理,忍足和浅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作为外人,我不能评价孰对孰错,但是你听我说,这件事在双方心上迟早都会淡去。忍足放开了,你不能因为浅草而迁怒他。这对他不公平。”

      我不说话。或许因为在心里我一直认为你会回来,因此不能接受直子小姐的存在。

      可还是不甘心。

      “当初忍足也很难过啊,你知道的,”他说,“他对浅草是一片深情的,只是……”

      我感觉不太对:“所以你还是在埋怨结衣是吗?埋怨她突然就说了分手?”

      “唔,她肯定有苦衷的……”

      “……”我有些疲累,无言地看了荻之介一会儿,“你去吧。我不拦你。”

      “真理?”

      “嗯。”我不想看他,于是往自己的卧室走,“你们都这样。快些走。”

      我觉得难过,结衣。

      忍足可真心机啊,凭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与支持;就好像分手的恋人一定要悲伤欲绝,不然就是冷酷无情、玩弄他人的恶者。

      呵。

      荻之介彻夜未归。知道第二天我去参加忍足的婚礼,才看见他坐在忍足旁边,两个人很亲密地交谈着什么。

      看见我,忍足先站了起来:“抱歉呐真理,占用了你未婚夫一个晚上。”

      我不想理他,扭头就走。

      我到底生气他和铃木小姐在一起。

      到底认为是他对不起你。

      忍足却追上来,说要和我聊聊天。

      “怎么,因为见不到新娘就随意找人填补吗?”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忍足的眉毛都皱了皱。

      “你误会我了,小真理。”

      “别叫的那么熟。”

      “喔,那,泷太太?”

      莫名其妙挺受用。于是我让了步:“什么事?”

      “你最近有和她联系吗?”

      他没有说名字,但我知道是你。忍足的眼睛里有一丝微弱的波动。

      真少见啊。

      “没有。你怎么不问和叶?”

      “问过了。”

      我真的看不透这个家伙啊。明明一副已经看开、缘分随天的超脱模样,明明在你走后那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再提及你,却在婚礼上打听前女友的消息。

      他叹口气:“我问同在德国的手冢,他也说许久未联系。”他扯了扯嘴角,“我原本以为,像她那样的人,很容易得知消息的。”

      她那样的人?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他笑了下:“站在世界的中心,所有聚光灯都打在她的身上。”随后他否定了自己,“准确来说……是所有光芒都自她发出。”

      不,不是。至少在我看来,荻之介才是站在中心的那个人;而且,站在世界中心散发光芒的,那是太阳。

      我却不想反驳,露出自己自使至终的挑剔意味,只是任由他说了句“再见”。

      荻之介握着我的肩膀:“没生气吧?”他有些苦恼,“那个家伙,说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浅草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说话,盯着他的背影,看见他拦下另一个与你交好的人,隐秘地打听消息。

      忽然有些心软。

      结衣,你比我了解他。在自己的婚礼上到处打听前女友的消息,他是疯了吗?

      后来荻之介少见地叹了口气:“算了。嘛……他也不容易。”

      “昨天出去,他又喝了酒。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好吧,真理,我有时候心情和你蛮像的,恨不得想揪着忍足狠狠给他一拳,”他忽然伸手抱住我,在人流熙来攘往的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明没有放开,那个家伙,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

      结衣,我有点想哭。

      大学那会儿你从德国偷跑回来那次,我还记得。

      真像个女王啊,明明衣服凌乱、蓬头垢面,神情却依旧骄傲得不同轻视。

      你一手把忍足从纠缠他的追求者身边拉开,昂起头一脸淡然:“不好意思,小姐。但忍足侑士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你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要笑不笑的冷淡和掌握一切的轻蔑,你转头去看忍足,眼睛明亮若天上繁星,“就是我。”

      真好啊,结衣。

      我在一旁看着,想了无数遍“这就是浅草结衣”。

      心情雀跃起来,枉费我学习文学竟然一句应景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笑着看那个女生不可置信地指着你,看忍足欣喜若狂地抱住你,吻上你。

      然后他说:“嗯,我是你的。”

      后来我辗转得知,那时你为了忍足和家庭正式决裂,银行卡被冻结,先前费尽心思藏下来的私房钱也在瞬间被作废,而你为了攒够回日本的机票,竟然把身上的饰品全都卖了个遍。

      “那脸呢?怎么这么脏?”忍足这么问的时候,还不忘记温柔地用毛巾擦净你的脸。

      “笨蛋,会被发现直接带回德国的啊。”你笑了,陷在光线里的面容柔和安详。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尽管不够完满,但到底是个大团圆。

      啊,结衣,你还在看吗?

      那时快圣诞了吧?我和荻之介去超市购置圣诞节的装饰。我不喜欢这些,但荻之介坚持节日就要有个节日的样子。

      超市里的人可真多啊,收银台那里排了几列长龙。我站在推着手推车的荻之介旁边,不耐烦地数前面还有多少人。

      外面下雪了。

      “看来今年有机会过个白色圣诞节呢,”他笑笑,“等下我们去堆个雪人吧?”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哪里还应付的过来一个雪人啦。”我这么说,却很开心。再往前看,看见你和忍足站到收银员前,从容不迫地结账。

      真是从容不迫啊,结衣。我甚至还不明白为什么忍足一直低着头,逃避现实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甚至不明白其余人的窃窃私语和收银小姐脸上的错愕。

      我拽着荻之介说:“太好了,我们去找结衣他们插个队吧。”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同意,我看过去发现他已经变了脸色,眼睛也有点红:“真理,你近视,看不清,”他的声音听起来摇摇晃晃的,“浅草,浅草是在用购物券结账。”

      因为快到节日,那家超市为了扩大销量在报纸上打印购物券,每张数目虽小,却可以当现金使用。我看见你买了有很多东西,手中的纸张有很多;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连忍足都低下了头,你的脊背却还是直挺挺的,自然又高傲。

      “对不起,我拿购物券付账。”我几乎能想象出你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是像说“今天天气真不错”这样平常的话。

      结衣你一向高傲,却为了忍足低到尘埃。你的那叠购物券积攒了多久呢,又是怎么攒下的呢?

      因为和家里决裂,你没有了经济来源;而忍足也因为你被家中长辈呵责,失去了经济支撑。你们出去找工作,正规的公司都迫于你家族的压力拒绝,最后你终于在酒屋找到了个工作,上班的第一天就遭到了猥亵。

      可你居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脸色铁青地微笑。

      忍足后来和我讲起这件事,说他也在。“可我没法冲过去保护她,”他笑容惨淡,“多可笑,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忍足侑士,这个懦夫。”

      于是你们分手了。忍足提出的。

      迹部さま得知你们的窘境后当即找到了忍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他。迹部さま是真的拿忍足当朋友啊。

      可忍足一直都没有说话。

      在婚礼上我看到了许多老友。迹部さま是一个人来的,他说他家那只小猫[1]在闹别扭,不肯来。“啧,这点和你还真像。”

      “……”

      “过去这么久,浅草都不介意了,你还在意什么?就当作是看的一场电影吧。”他伸手接过一杯鸡尾酒,喝了一口,“只有这种吗?”他不满地皱起眉,“居然拿前女友喜欢喝的来招待本大爷。”

      “……”

      “好吧,有什么想问的?”迹部さま终于叹了口气,拍拍手。

      “忍足……为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笑了:“因为浅草实在太优秀了。”

      “但是……”

      “啊嗯,本大爷的队员当然没有不优秀的,”他截断我的话,点了下头,“但还是差太多。他们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浅草想把他带到自己的世界,忍足却骄傲着不肯低头,却又舍不得让她低到自己的世界。”

      他微笑起来,带着遗憾和无奈:“总要谁付出多一点,”迹部さま的眼睛真好看啊,盯着我像是一块澄澈的蓝宝石,“真理,你是女孩子,你应该能体会到。”

      我想说一点也不,最终也只是看着忍足狼狈又沮丧的模样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是啊。”

      爱情里总要有人付出,却谁都舍不得让对方付出。克制又谨慎地给予自己拥有的一切,温柔又坚持地拒绝对方的全部退让。

      想让自己的爱人享受最好的,因为他站在世界的中心、聚光灯下,所有的光芒都来自他。十里春风,檐下风铃,都不及他。

      大概和叶那时说过的,就是对你们的结局最好的诠释了吧。

      “玲珑剔透,先于对方猜出心意,于是退缩到安全距离。以为的为对方好,终于要变成相忘于江湖的忧伤吧。”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

      忍足早已没了开场前的失态,风度翩翩,注视着新娘的模样温柔深情。我依旧想不出他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找到你,荻之介说,或许是想通知你吧。

      通知你,他结婚了。

      通知你,你也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通知你,他很好,你不能比他差。

      向日依旧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在婚礼上也吵吵闹闹,像回到国中时代。他说,“只是这样多没意思!侑士,和新娘子说些什么嘛。”

      我一直想,如果他没有说那句情话,我也许会一直讨厌他下去,地老天荒。

      可他多擅长说情话啊,只一句话,让我所有的愤怒烟消云散,所有情绪的碎片都组成遗憾和心疼。我看见直子小姐微笑着却红了眼眶,看见所有自学生时代走来的同伴神情都染上悲伤。

      我看见你自旧时光款款走来,拈花微笑时的眼睛清亮如雨后天空。你就站在烟雨里,不曾走离,不曾远去。

      忍足只是神情恍惚,说:“我爱你。结衣。”

      折原真理

      附注

      由于你不守深沉的誓言,

      别人与我建立了感情;

      但每当我与死神面对着面,

      每当我攀上睡眠的山巅,

      每当酒把我送入醉境,

      我突然遇见了你的脸。

      ——叶芝[2]

      后记

      我叫忍足唯(yui),曾在德国留学钻研医学。

      在德国留学的费用是一名叫Celia的女人支付的,我很感激她,因此常在课余时间去拜访。

      Celia看起来是我的父辈那一代人,终其一生孤身一人。她很不快乐,在我拜访的每一次,从她微笑的眉间窥出。

      后来我定居德国,成为一名家庭医生,自愿担负起Celia的身体检查和治疗。Celia逐渐老去的过程中开始翻看自己以往的信件,并嘱咐我在她死后把信件全部烧毁。

      “你令我想起以前的爱人。”Celia会在突然之间用叹息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等我抬眼看过去,只能看见她满眼恍惚。

      “他人呢?”

      “分道扬镳。他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她顿了顿,“那个女儿后来和他一样成为一名医生。”

      我不知该说何好。

      “Celia为什么不结婚呢?”

      她不作答,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Celia去世的那天也是她的生日,我正准备和国内的父亲打电话提醒他当天是婚礼纪念日。医院里的同事告诉我,Celia去世了,要你把信件都烧掉。

      我依言照做。

      在烧掉几封寄给她的信件后,我发现一封没有收信人的信件。我抑制不住好奇心,打开来看。

      我忽然明白为何celia在她以前的爱人结婚后仍选择单身,忽然想到我的名字也许不是父亲说的“唯有直子”的意思,忽然想起父亲从不观光浅草寺、抽屉里藏着的一张被人剪下一半的合照。

      剪去的那个女生,我大概认识。

      我又看了一眼那封信,和父亲说,你想听吗?

      “真理:

      来信收到。我很好。

      直子小姐真的是个温柔又勇敢的人啊,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刀山火海。

      我亦愿。

      只是直子小姐能给予他我不能给予、我却偏偏又无比希望他拥有的。

      这样一来,放弃也就没有那么困难。

      请帮我和他说一声,婚礼缺席了,很抱歉。然后,新婚快乐。”

      署名是浅草结衣(yui)。

      2016-08-02 15:18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缺席你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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