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法医》佩辞

6、第 6 章

　　“这不是你的办公室吗？”水晴问道。

　　“没地方了，这间办公室也不是我的独立办公室，只不过大家自发帮我让出来一间办公而已，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办公，可以和梁淼淼坐邻桌。”

　　提到梁淼淼，水晴克制住颤栗的冲动，她想自己还是在这里待着吧，以免被他的“攻势”骚扰。

　　“我还是在这里吧。”尽管梁淼淼那里是“水深”，凌谦策这里是“火热”，但她还是觉得这里相对安全一些。

　　“嗯。”凌谦策见她同意，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工作了。

　　水晴见桌子上有些文件，似乎很久没有人动过的样子，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她将文件放在窗台上，打算先擦拭干净，谁知抹布刚放上去，就掀起了灰尘，让她吸入后忍不住不断呛咳起来。

　　他们这里都没人打扫卫生的吗？

　　“咳咳……”水晴捂住嘴，转头时正巧看到凌谦策正在抬头望着她，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情绪，幽深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水晴却读出了嫌弃的意味。

　　“对不起，咳咳……”

　　凌谦策收回视线，一切恢复如常。

　　“头儿……”她扭扭捏捏，实在不想打扰他工作：“我……”

　　“明天工程师过来帮你安装电脑和局内网。”

　　“哦，我……”她接着道。

　　“想查什么资料可以先在我这里查。”说完，凌谦策关掉自己的文件夹，让出位子，但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水晴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他总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坐在位子上，手持鼠标，但是瞪着屏幕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局内网快捷键。

　　“在这里。”凌谦策突然俯下深，高大的身影仿佛瞬间将她覆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声。

　　这让她有些凌乱，心脏猛跳了几拍。

　　她识相地躲开覆在鼠标上的手，他直接帮她找了出来，随后，转身出去了。

　　凌谦策出去后，水晴觉得自己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没那么稀薄了，暗戳自己脊梁骨，怎么会让他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新来的呢？看见新来的了吗？”楼道里传来莫逸辰的声音。

　　有人回应道，“你看看在没在头儿那里。”

　　少时，就听到莫逸辰的脚步声快速接近，“原来你在这里。”

　　水晴站起身：“莫老师，我在查死者丈夫的资料。”

　　“先别查了，先跟我去一趟刑警队。”

　　“抓到嫌疑人了？”水晴满是疑问，刚刚解剖完，没有那么快吧？

　　“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阴/道里没有精/斑，我们现在去刑警队取死者丈夫的DNA。”

　　此时，凌谦策已经回来，站在门口的凌谦策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似乎在认同这一切。

　　“头儿，我们去刑警队一趟。”莫逸辰道。

　　“嗯。”凌谦策应声，又对水晴道，“水晴。”

　　“是。”

　　“这件案子的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尸检报告也由你来写。”

　　“是。”

　　两人走出法医中心上了车。

　　“莫老师，死者丈夫的资料我还没有查到。”水晴说。

　　“我这里有资料。”莫逸辰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红灯的时候，停住转头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别叫我老师了，都把我给叫老了，每个法医对于教新人都是义不容辞的，以后你也会教你后边的新人。”

　　“好的。”水晴竟有些感动，
　　莫逸辰的大气，不计前嫌，让她对他又有了好感。

　　“谢谢。”水晴由衷地说道。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超负荷工作，女人当什么法医，管管户籍，不行上交通队弄弄违章也好啊，你怎么就……”

　　刚刚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水晴斜眼盯着他的肚子，莫逸辰见她眼神有些“杀气”，想起了先前那一脚，赶紧闭上了嘴，绿看到灯亮了赶紧开车。

　　两人在刑警大队审讯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死者丈夫还是一脸淡然，似乎一切与他毫无关系，越是如此，水晴越觉得他很可疑，在与莫逸辰眼神相对时，似乎他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刑警侦查队中队长商婉和警员夜洛琛正在询问。

　　商婉亲自来了，可见局里对这件案件的重视程度。

　　商婉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沉稳睿智，“请问24日晚11时到12时您在哪里？做什么？”

　　“我……”

　　两人正想听死者丈夫说什么，突然身后有人道，“里面怎么样了？”

　　武沉泽浑厚的嗓音，着实让水晴吓了一跳。

　　“武队。”

　　“武队。”

　　商婉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打开门，“进来吧。”

　　“商队。”

　　“明慎没过来？”商婉问莫逸辰。

　　“他没来，这个案子由我们负责。这是新来的法医，水晴。”

　　“商队。”水晴礼貌问好。

　　“嗯。”商婉微笑回应，接着去和武沉泽沟通工作。

　　水晴来到死者丈夫跟前，我为您抽取指血，请您配合我伸出手。”死者丈夫黑框眼镜后，眼中的冷静与淡然让她有些脊背发凉。

　　他的配合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莫逸辰为死者丈夫量鞋的尺寸，并观察他身上是否有抓伤。

　　出了审讯室，水晴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丈夫的眼神真让人不寒而栗。”尽管她已经出来一阵了，可还觉得有些冷，有的人虽然活着却比死人还要可怕。

　　莫逸辰猜出她的想法，提醒道，“你可不能先入为主的认为死者丈夫就是犯罪嫌疑人，他只是配合调查被传讯而已，毕竟还没有确凿证据，他鞋的尺码与现场血脚印的尺码并不相符，我看到他前臂暴露在外的皮肤，并没有被抓伤的痕迹。”

　　“明白了。”她确实又差点犯了法医大忌，可死者丈夫种种表现不得不让人怀疑，“死者是明星，而她的丈夫是昆虫学家，看起来不是特别搭，不知道四十岁的他怎么会和她有交集。”

　　“这些交给侦查的兄弟们吧。”

　　“嗯。”水晴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莫哥，看起来商队好像喜欢明慎，他知道吗？”

　　“刚来就这么八卦，你们女人就是……”莫逸辰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转移话题，“所以你就不要打明慎的主意了，商婉喜欢明慎，这事儿全局都知道，只不过明慎不同意罢了。”

　　水晴叹了口气，看商队人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就是眼神不太好，怎么会喜欢明慎那种榆木疙瘩？

　　水晴假装一本正经道，“喜欢明慎的人一定是境界非常高的女人，可是很遗憾，我没有达到。”

　　莫逸辰阳光帅气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心想这姑娘还挺逗。

　　这时莫逸辰电话响了起来，对方说完，他回道“好的，我知道了，又得麻烦你们了，我这里又有一份检材需要与死者指甲里面的皮屑做DNA对比，嗯好，谢谢。”

　　莫逸辰挂断电话，转头对水晴道，“死者指甲里的皮屑DNA在DNA库比对，并没有记录。”

　　水晴道，“看来犯罪嫌疑人并没有犯罪前科。”

　　“嗯，先去送检吧，看看有没有新的突破。”

　　“好的。”

　　两人送完检材后，回到法医中心时天已经黑了，食堂早已经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关门了，两人饥肠辘辘地在一个小面馆里填饱了肚子。

　　“吃完我送你回家吧。”莫逸辰说。

　　“不用了，莫哥，我想回法医中心，打尸检报告。”

　　“好吧，那我走了。”莫逸辰喝完最后一口汤，就起身走了。

　　水晴自己回到法医中心，没多久就接到了莫逸辰的电话，检验那里做了死者丈夫的DNA和死者指甲里的皮屑DNA对比，对比结果完全不吻合。

　　电话里，莫逸辰的语气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失望，“我们的思路错了，得重新来，死者丈夫这条线算是断了，我跟武队说一声。”

　　“我们要不要去复勘现场？”水晴心里也有些失落。

　　“我也有这个想法，明天叫上侦查队的夜落琛一起去。头儿在吗？帮我告诉他，明天我不去法医中心了，直接去现场，你顺便向他报告一下案件进展。”

　　“头儿还在这里吗？我还没有看到。”水晴心里嘀咕，昨天就是凌谦策的夜班，今天晚上还不回家吗？

　　“应该在吧，他都不回家的，如果找不到他，我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吧。”说完莫逸辰挂断了电话。

　　“好的。”

　　水晴刚要去找凌谦策，突然法医中心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敲门声并没有做伤情鉴定的急促感，更像是带着些许的试探。

　　她打开门后，看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皮肤略黑，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水晴问道。

　　“原来是位警花。”男子用欣赏赞美的眼神打量着水晴，“你好。”

　　通常晚上做伤检鉴定的都是派出所的人带来的，很少有个人来做的，结合今天的案件，那么这人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你是记者？”水晴问出所想。

　　“警花果然聪明，我是法制报记者，作为一名记者，想让老百姓了解一下案件进展情况。”

　　“政治处对外宣传部门有专人接待记者，您可以明天给他们打电话。”水晴认真道。

　　“其实是想借此案件，给你们法医做个专访，向大家宣传一下你们法医工作是多么繁重复杂。”记者走近一步小声道，“而且像你这样的警花上镜最好看了。”

　　“…..”

　　“游景樊，二十八岁，青连文化传播公司娱乐记者，什么时候跳槽去了法制报？”凌谦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水晴的身后。

　　游景樊明显有些心虚，欺了欺鼻子，不自然地用右手无名指指背托了托眼镜，“鼎鼎大名的凌队长，才见我第一面就已经知道我的资料了，果然名不虚传。”

　　水晴暗笑，这游景樊试图阿谀凌谦策，可依他的性格，估计是枉然。

　　果不其然，凌谦策更加冷然，“政治处对外宣传办有常驻警的法制记者，至于娱乐记者……”凌谦策接着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接待，你还是回去吧。”

　　游景樊觉得有些尴尬，又抵不过凌谦策的气势，灰溜溜地走了。

　　尽管水晴并不喜欢凌谦策的性格，但此时在她心里，却已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的处事果决和干脆，在某些方面倒是很有效的。

　　两人关上大门后，回到凌谦策办公室，水晴对他道，“头儿，莫哥说他明天直接去复勘现场，不来法医中心了。”

　　“嗯。”凌谦策接着问她，“死者丈夫的DNA和死者指甲里的皮屑DNA对比是否吻合”

　　“并不吻合。”水晴回答他之于，更惊讶他对案情进展所知是如此详细，看来是不用她汇报了。

　　“把你的验尸报告拿过来。”凌谦策面无表情道，棱角分明的脸没有因为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而失去光彩。

　　“我……还没有写。”水晴吱吱呜呜，她根本没有时间写验尸报告。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可以先用莫逸辰的电脑。”他低下头表示不想将谈话继续下去。

　　水晴转身要走，却又硬生生地转回头，对凌谦策道，“头儿。”她定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

　　“还有事？”他抬起头，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眼神看起来更加幽深。

　　水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女生。”

　　“所以呢？”他不解道。

　　“对我稍微温柔一点点就好。”用大拇指掐着食指的指端比划道，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有些蠢萌可爱。

　　“刑警技术队法医中心里没有女生，只有法医。” 他已抚平眉头，却厉声道。

　　她竟无言以对。

　　“还有别的事吗？”他的脸上已经恢复面无表情。

　　“没了。”

　　凌谦策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水晴克制怒气和尴尬气氛带来的郁闷，转身走出办公室。

　　终于打完尸检报告，水晴趴在办公室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一天的奔波有些疲惫，她竟梦到了死者问她为什么还不破案。

　　朦胧中，水晴觉得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个人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