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普渡众生

15、天涯追踪

　　2001年

　　“霆？”麦琪声音很不稳定，几乎细不可闻。但是霆很快地坐起来，麦琪声音中的惊慌让他警惕。
　　“麦琪？出什么差错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迫切的问道。
　　“乔，”麦琪的嗓子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被迫地停下来，重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又尝试了一次。“乔她不见了。”
　　“什么叫她不见了？她不能不见了，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情况是这样的。她走了，她的小皮箱，她的衣服，她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甚至她的护照也不在了。她唯一留下的只是三封信——一封给森，一封给你，还有一封给我。”
　　霆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乔走了。她就这么走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森已经去找她表白了。事情现在应该是好的不能再好。森和乔应该是对他们以前的愚蠢和不安全感而感到好笑。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呢？为什么命运要跟他们玩这个残忍的游戏呢？
　　“听着麦琪，你只是好好坐着。不要叫警察，不要做任何事。我很快就会赶来，明白吗？”麦琪点点头，然后认识到在电话那端的霆是看不见她点头的，“好的。”麦琪机械化地说。
　　她挂掉电话，呆呆地看着墙，她没有注意到门铃在这时候已经停止响了。
　　这时一阵非常大的敲窗户的声音把她从冥想当中拉了出来。麦琪跳起来，希望那是她的妹妹，终于在认识到她行为的幼稚后回来了。但是她的小小愿望很快就被催毁了，站在窗户外的正是森。森指指前门，麦琪点点头，知道他是想进来。
　　麦琪沉重地走向门口，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森几乎把她撞倒。他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绕过麦琪，直接冲到楼上乔的房间。
　　他撞开房间，马上认识到乔不在里面。森没有继续找她，而是径直跑回楼下。麦琪在厨房里，她神思恍惚地看着落地长窗，像是想着什么遥远的事情。
　　“她在哪儿？”森马上认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严厉的责备麦琪，他努力镇定了一下。“她在哪儿，”他重复了问题，语气缓和了许多。
　　麦琪没有看他，她继续望着窗外，然后她指了指桌上的三封信。
　　森朝桌子扑过去，迅速拿起了写着他名字的那一封信，他撕开信封，迫不及待地读起来。
　　森，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将会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听到我的任何消息，我不会再联系你，也不会再见你，我要离开你了，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却必须这样，为了我们四个人的幸福，我只能离开你，森，相信我，我是不应该到这来的。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回来，也许是要让我最终看到我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许会认为我疯了，在这里讲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但是只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森，不要找我，你不会找到的，你不可能找到一个愿意隐姓埋名的人。
　　忘记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儿，因为她根本不存在，她只是一个幻影，她不是我，我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很抱歉自己对你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但是我一点也不遗憾，你让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我为你所舍弃，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永远也不会因为认识你而感到遗憾。森，光说对不起是不够的，但是除了它，我想不出别的言语。没有再见，森，我知道你讨厌再见。
　　我爱你。
　　乔
　　最后那三个字已经模糊了，像是有水滴在上面而使它变得这样。
　　泪水，森的心绞痛起来，乔的泪水，这将是他对她的最后一丝回忆，而她是第一个让他卸下盔甲使他真正关心的女人。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他一路奔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和她言归于好的幸福生活，可是，他只得到这封信，她的一件可怜的替代品。
　　乔告诉了他那三个他一直想说的字，但是乔再也听不到他的回答了。森根本不想去想那个乔，那个他深爱的乔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他知道她有复杂的性格，而他永远也不会完全弄明白。乔对他一直都是迷幻的，神秘的。她可以忽而明艳动人，可以很顽皮，而有时她又很认真。她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他知道无论乔走到哪能里都可以幸存，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森知道尽管乔与他出去时总是打扮得很精致，但是在她的光华下，她是一个喜欢简单的人。她讨厌她脸上的化妆，但是只要森喜欢，她也就开心了。现在他又知道她是爱他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乔错了，她以为森一直喜欢的是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但是森知道自己不可能傻得爱上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而不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女孩儿。他从来没否认过是她最初的美丽俘虏了他，但是真正使他留下来的是她智慧的谈吐。为什么乔却没认识到这点？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可以有时笨到这程程度？
　　森轻轻地把信放回桌上。他走出房子，钻进车子里面。他不关心他会花多少时间，多少钱，他要把她找回来。他要摇醒她，然后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当他找到她时，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再让她被迫跑开。当他找到她时，而不是如果他找到她。
　　剩下的两天简直是一团糟，森不由分说地向公司请了假。他联系了私家侦探和机场，得到了好几个乔的可能去向。
　　霆忙着安慰麦琪和她们的父母，同时他劝说森乔的出走并不是他引起的，但是森什么也听不进去。
　　第三天早上，霆和森站在机场里，“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霆看着他的好友。
　　森别转了视线，看向远方，“如果我们的位置互换，你会怎么做？”
　　霆缓缓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我从来没有对一件事这么确定过，霆，如果我现在不去找她，我会一辈子都恨我自己。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东西，我不能就这样让她走掉，不能连一仗都不打就让她走掉。”
　　霆微微一笑，“我会替人照顾好乔的父母。”
　　“谢谢。”出于霆的惊奇，森上前拥抱住他。然后霆放松下来，他也拍拍森的背。“祝你好运。”
　　森退后一步，拎起自己的背包，“我再见你的时候，乔会和我在一起。”
　　霆看着森消失在人海中，他轻轻叹息，诚心盼望森说的会成为现实。他祈祷森真的能够找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