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梦》李抒虞

4、巧断物主

　　用过午膳，谢筠颜又拉着谢雪歆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回房中。
　　在水一方中。
　　“灼华，从我们这儿挑几个得力的婢子送去紫薇阁中，至于接替桂娘的嬷嬷，重新招吧，若是府中有合适，安守本分的就先让她去紫薇阁。”谢筠颜一回到在水一方就这样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灼华领命。
　　“小姐，不想那桂娘如此猖狂啊，虽是老爷请来的，却也不能这样对待四小姐啊。"桃之倒是对方才紫薇阁中的事颇为愤慨，“若是那四小姐有小姐一半气魄倒也不至于任那桂娘一个奴婢欺负。”
　　“由于是庶女，这府里的人对雪歆本就不太尊重，加之她生母出身卑微又早死，还有......还有那年的缘故，她从小胆子就小，怕生人”谢筠颜叹了口气，“你和灼华跟了我五年都不再似刚入府时那般胆小了，雪歆虽受了影响，但自小跟我在一起，怎么还是如今的样子呢。”
　　“是啊，奴婢记得奴婢刚跟灼华入府的时候胆子比四小姐还小呢。现在可是大得多了，”桃之说到，“若是四小姐也能这样，小姐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担心她了。”
　　桃之与灼华都比谢筠颜年长一岁，她们两个是同年入府，一个本名小桃，一个本名香华，入府半年后，谢筠颜的姆妈碧兰为谢筠颜挑丫鬟，本来见她俩胆儿小，碧兰是不愿意选的，但是是谢筠颜看重了她们，她当时对碧兰说“姆妈，她们是胆子小了些，但可以训练她们克服啊。而且她们一直循规蹈矩，也像是忠心的婢女儿，我看不如就她们了。”
　　既然谢筠颜喜欢，碧兰便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就这样，桃之和灼华就成了谢三小姐的贴身婢女。问起两人名字时，谢筠颜嫌她俩人的名字过于乡气，当即吟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于是两人的名字便由“小桃”、“香华”改为了“桃之”、“灼华”。
　　成了谢筠颜贴身婢女后，日日跟着谢筠颜，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只是这桃之好动，整日说个不停，灼华性子沉静，但对于谢筠颜交付的任务，都完成地妥妥当当。
　　至于谢筠颜的姆妈碧兰，早些年丧夫，刚出生的儿子也因为贫穷没钱治疗死了，正当她走投无路准备跳河时，谢筠颜的亲娘路过救了她，那时谢袁氏刚分娩但体弱多病，没有能力照顾谢筠颜，府中缺个乳娘，刚好谢袁氏救了碧兰，碧兰就留在了府中当了谢筠颜的姆妈。后来谢袁氏去世后，碧兰更悉心照料谢筠颜，真的是待她比待亲生女儿都要好。
　　这几日碧兰回乡省亲，所以不在府中。
　　“是啊，唉。今日有我，替她除了个桂娘，那来日呢？难保他日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桂娘啊！我也不能永远陪着她啊。”谢筠颜摇摇头，“对了，让人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地向父亲禀告，桂娘毕竟是父亲做主请来的，还是给父亲一个交代。”
　　“奴婢明白。”
　　知晓桂娘的事后，谢朗有些动怒，虽说他不太喜欢谢雪歆，但好歹是自家女儿，竟让人如此欺负，不知道替他选人的管家是怎么办事的。不过他对于三女儿的做法很是赞同，还是筠颜懂事儿啊。
　　次日。
　　谢筠颜起了个大早，昨日她答应了雪歆今日陪她出府。这日她穿的简简单单，发髻上插着一支流苏簪子，略施粉黛，一袭蓝色纱裙衬得她风姿绰约，更显美丽。
　　这厢谢雪歆也起得很早，穿着一件粉红色小裙子，梳了个双髻，髻上系着两个蝴蝶结，显得尤为可爱。
　　谢筠颜来到紫薇阁，陪谢雪歆吃了早餐，收拾收拾了后就带着桃之和秋莺出门了。灼华一贯不喜热闹，便也懒得去街上，便留在在水一方中打理事务。
　　谢雪歆许久没出门了，十分开心，谢筠颜一直紧握着妹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可再不能让谢雪歆重蹈六年前的覆辙了。
　　其实谢雪歆胆小懦弱是有原因的。她七岁那年在街上意外走失，急坏了谢朗、谢筠颜，找到谢雪歆的时候她已经饿了三天，虚弱得不成样子。原来谢雪歆贪图好玩让人贩子拐了去，后来她趁人贩子睡着的空当，寻了个机会逃出，却认不得回家的路，晕倒在小河边，被几个前来浣衣的好心大娘捡了回去，报了官，谢雪歆才重回到谢家，但是谢雪歆回来后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不愿讲话，见到生人就躲，只跟谢筠颜一个人亲近，这些年谢筠颜多番训练和鼓励谢雪歆，让她改变，终于见了点成效，不再躲躲藏藏惧怕生人，但性子还是有些胆小。
　　"姐姐，我们去城西的金玉阁好不好。”谢雪歆仰起头问到。
　　金玉阁是云碧城最大的珠宝店，云碧城内无论是管家小姐还是富商太太都是那里的常客，谢筠颜自然也不例外。
　　“好吧，金玉阁的珠宝样式繁多，而且物美价廉。但是雪歆你要紧紧抓住姐姐的手，不准走丢哦。” 谢筠颜轻声嘱咐道。其实对于谢雪歆那年的走丢，谢筠颜一直心怀芥蒂，认为是自己没看好妹妹才令妹妹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谢筠颜谢雪歆姐妹在金玉阁选了许多珠宝首饰，当然大多是买给谢雪歆的，还有些是赏给桃之她们的。至于谢筠颜，那三皇子上官子楚平时可没少送珠钗玉器给谢筠颜，谢筠颜来金玉阁一般是为父亲选玉冠或者挑礼物送给姆妈碧兰或者要好的管家小姐。
　　谢筠颜、谢雪歆、桃之以及秋莺出金玉阁时已经是晌午了，谢筠颜一行人便决定在外用午膳，她们正准备去天香楼，却见前方许多人涌着，出于好奇，谢筠颜她们便去看了，一个油条摊子前有个小贩在与旁边卖胭脂的小贩争执，问了围观者才知道原来油条小贩和胭脂小贩在争论面前的那串铜钱是谁的，油条小贩说那是自己的血汗钱，刚刚不小心掉地上才捡起来，邻旁的胭脂小贩却来说那串铜钱是他掉的，而胭脂小贩的说辞又刚好与油条小贩相反。
　　谢筠颜看了一会儿，一笑，淡淡说：“想要辨别这串铜钱是谁的很简单。”
　　众人闻言便朝着她的方向看来，有人好奇问到：“如何辨别？”
　　“这方法嘛，很简单。让这串铜钱，自己说出谁是它的主人。”谢筠颜缓缓地说。
　　“呵，哪里来的小姑娘，竟敢胡言乱语。这钱币是死的，难不成它还能开口说话？”人群中有人质疑了。
　　这一任意讲话，周围的人便跟着起哄。
　　“各位莫急，一切，马上见分晓。”谢筠颜听了他的话并不生气，反而慢慢道：“不知哪位能为小女子打一盆温水来？”
　　临近商铺有位好心大娘为谢筠颜倒了盆温水。
　　“借钱币一用。”谢筠颜走到小贩面前，拿起铜钱置于水中，“各位，可要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