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雪天下》仁者神龟

23、第 23 章

　　“小雪，明天就是花神节咯，未婚男女都可以出去，你和谁一起？”文熏站在树下仰头看我，好奇地问。
　　我注视着白玉引蝶发呆，想也不想就道：“不想去。”
　　文熏立刻张大了嘴：“诶？为什么？这可是花神节耶。”
　　我没回答，想起来了那天在千绝园发生的事。
　　我昏倒后，那个蛇蝎美人并没有杀我，估计是文熏赶到了，不过我的灵力却被吸掉近六成，整个人无精打采，连出府的兴致也没了，谎说自己被蛇咬了就去休息，在幽莲境呆了两年才回来，虽被吸走功力，却也因祸得福，《花神诀》一举突破十六式，达到十二阶。
　　文熏道：“那小莲呢？你不去，她也不去吗？”
　　额，这……好吧。
　　“我和小莲去。”小莲今年十五岁，在古代正是出嫁的年纪，她平时都待在王府，没多少机会接触男子，这次花神节也不失是个好机会。
　　如果能趁这次给小莲找个好夫君，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王府，不必再受无聊气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
　　那个时候，面具到底在想什么……
　　不对不对！面具，蛇蝎美人，通通见鬼去吧！
　　晚上，黑云压压，空气烦闷，我跑去小莲的房间。
　　屋内烛火跳动，将人的身影诡异化。
　　我趴在床上问小莲：“小莲，你想过出嫁吗？”
　　小莲的萌脸瞬间浮起一层红晕，在烛光下不甚明显，娇嗔道：“小雪，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笑道：“我家小莲长大啦，也该嫁人了。”
　　小莲低头道：“等你嫁了我再嫁。”
　　我僵，我嫁？入赘啊？
　　我打趣道：“我要是一辈子不嫁，你是不是跟着我单身一辈子啊？”
　　“不可以吗？”小莲倏地抬头，认真道。
　　我愣住，窗外开始下雨，起初只是一小点一小点，渐渐变大。
　　小莲张嘴说了一句话，雨恰好哗啦而下，掩盖了她的声音，我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莲顿了几秒，摇摇头，上床睡觉。
　　我望着她，一直到她入睡，我才回独涵苑。
　　第二天，雨过天晴，风和日丽。
　　我被咏栅和裘义两个小姑娘强行拉起，因为她们也想出府看花神大赛。
　　“看有啥好的，还不如参加呢。”我打着呵欠无聊的抱怨，招来咏栅的白眼：“你以为那么容易啊？去年的花神可是宰相府的悦儿小姐，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国色天香，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能比得上？”
　　我语塞，嘟囔道：“那你们还去，不怕丢脸？”
　　“不一定啊。”裘义浅笑，道：“上一届的花神不能再参加花神大赛，这是规定，所以悦儿小姐不会再参加了。”
　　“哦哦。”我根本不感兴趣，不就是一个选美大赛，有什么好看的，古代真是无聊。
　　“而且啊。”裘义继续道，“今年的奖品也变咯，以往是天仙楼的胭脂，彩玉阁的珠宝以及绫珠楼的丝绸，今年是直接奖白银五千两哎。”
　　五千两？！
　　我顿时来了精神，跑到西院去找小莲，也不管另外两个在后面嚷嚷。
　　“小莲，我们参加花神大赛好不好？赢了我俩平分。”
　　我的豪宅……终于有着落了！ T^T
　　我选了一件红色绣金云衣，还是用从那个纨绔少爷那儿偷了的钱买的，小莲身着一袭浅粉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咏栅和裘义小小抽气，我失神片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诗，便脱口而出。
　　小莲的脸泛着浅浅红晕，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胭脂的效果。
　　“哎哎哎，小雪，你太不公平了，我也想要啊。”煞风景的声音，舍文熏其谁？
　　我一记冷眼瞥过去：“叫你的，额，自己买去。”本想说林长的，可是碍于咏栅裘义在，只好改口，便宜了这小子。
　　文熏换了一身青竹衣裳，乌发高高拢起，露出整张白皙的脸，不得不说，这小子虽毒舌，但确实是个小美人，难怪林长心甘情愿变成断袖，嗯，没准他本来就是一断袖。
　　“你那邪恶的眼神，在想什么？”文熏站在我身边，压低声音道。
　　我看了下和另外几个女孩聊话的林长，细声道：“我在想啊，你不如甩了林长，跟我好了，我长得也不比他差。”
　　文熏愣了几秒，接着黑着脸一肘撞在我的小腹：“你去死吧！”
　　我哈哈大笑，接下他这绣花一击。
　　文熏不甘心地瞪我几秒，忽然咧开一个腹黑的笑容，我一惊，直觉料到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果然，他道：“小雪，且不说你不是龙阳，就算是，以你的样子，你也是和我一样的。”
　　什么意思？我没缓过来，文熏就已笑着离开了。
　　和他一样？
　　“文熏！！”臭小子，居然说我是个受！！
　　我们六人一起打打闹闹出府，来到街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街上熙熙攘攘，因为昨晚下过雨，还算干净，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分成三组，自行逛街，约好巳时三刻在东门的舞台集合。
　　我和小莲走在一起，因为都是女子，加上盛装打扮，所以有不少男子来搭讪，我只要一想到我是个男的，就笑得肠子打结，可怜小莲以为我抽风了。
　　逛了一会儿，我们就去东门集合，文熏他们已经在了。不过他们的目光都锁在一方。
　　我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身边还有侍卫跟随。
　　那两个女子年纪相仿，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其中一个穿水蓝色衣裳的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另一个穿明橙色衣裳的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旁边的女子兴奋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美女……”我略一痴迷，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曾经那个穿嫁衣的少女，眼神不由黯淡下去。瞥见他们身边的男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那男子，不正是那个纨绔少爷么？
　　惨了惨了！
　　我悄悄躲在小莲身后，自作鸵鸟状。小莲却忽然扯着我的袖子，我不得不看过去，发现那个橙衣少女正在朝这里走过来。
　　我只好站出去，看着她。
　　她大大的眼睛载满好奇，表情纯真，道：“你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我倒。“呵呵，这位姑娘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你啊？”
　　她不理我，道：“我叫月琉璃，你呢？”
　　姓月？
　　这时林长和文熏都说道：“公主，你也来参加大赛吗？”
　　公主？月国最受宠的公主就是她？
　　月琉璃看过去，然后小脸俏皮地皱了皱，点头道：“是啊，去年被悦儿抢了，今年一定要夺回来。”语气却是玩笑般。
　　林长和文熏皆憋笑，我问：“有什么不对吗？”
　　林长道：“你不知道，公主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琴、棋、书、画、绣。”
　　我惊讶道：“她不是公主吗？”
　　月琉璃不满道：“人家才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玩意呢，麻烦死了。”
　　我明白了，这公主是个任性却讨人喜欢的公主。
　　就在我们聊的时候，那个蓝衣少女也过来了，我猜她就是去年的花神秦悦儿。
　　林长和文熏稍稍行礼，“悦儿小姐也来啦。”
　　果然。
　　秦悦儿点点头，对月琉璃说：“琉璃，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可以乱跑，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
　　月琉璃马上哀叫一声，笑着黏过去：“好好好，我听你的，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想过来看看而已。”说着指向我，我马上把小莲拉到前面挡住。
　　秦悦儿看到小莲，道：“好可爱的女孩。”
　　我得意地笑，月琉璃道：“是啊是啊，额，不是她！”然后来到我身边把我拉出去。献宝似的说：“是她，怎样，漂亮吧？”
　　我道：“公主，你是来取笑我的吗？”明明自己就是个美人胚子，还说我这个伪少女漂亮，真想说她眼睛瞎了。
　　“不。”秦悦儿道，“确实很漂亮。”
　　我一愣，问林长：“我很漂亮？”
　　林长点头道：“你前两天消失再回来后，确实又漂亮了。”
　　哦，托幽莲境的福啊。
　　我还想问，却看见那个纨绔男子也在，眼睛还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头皮发麻，小声问秦悦儿：“那个男的是谁啊？”
　　秦悦儿看了一下，不悦地斥道：“哥，不许这样看人家，你吓到她了！”
　　哥？
　　“他是我哥哥，叫秦戎。”
　　我石化数秒，道：“你俩是亲兄妹？”
　　秦悦儿道：“是啊。”
　　我无语，兄妹俩一个天一个地，基因变异……
　　被自己妹妹训斥，秦戎也不恼，道：“我只是看这位姑娘面熟而已。”
　　我笑道：“秦少爷说笑了，人家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哦。”
　　文熏在一旁猛咳嗽。林长以为他怎么了，紧张地不得了。
　　我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什么不妥。为了转移话题，便道：“秦少爷也是来参加大赛的吗？”
　　众人晕。文熏的抵抗能力还算强，强笑着道：“从来没有男子会参加这比赛。”意有所指的冲我挤眉弄眼。
　　我无视他，道：“若没有，王爷那‘傲世美人’的称号是哪来的？”
　　林长道：“王爷是参加了三年一度的英雄大会，顺便获得这称呼的。”
　　顺、顺便？那人到底有多美啊？
　　忽的想起了蛇蝎美人，他也很美呐……只可惜心肠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