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夜半11点

21、宁宁的学位

　　凌云凯在一家证劵公司做个小小职员，如今掐指一算也要五六年了，每天朝九晚五的工资逐年上涨，也算是在这座大城市混的相当不错了。
　　他性格温和谦逊，所以当同事张强在咖啡馆里将客户的资料交给他时候，他也没想那么多。中途还接到宁宁幼儿园园长的电话，他歉意地对张强笑笑。“我下午可能要请假，请你跟经理说一下，回去我补一份请假条。”
　　张强点头，在凌云凯站起来的时候叫住他：“云凯……”对方欲言又止，闪闪烁烁的目光，凌云凯疑惑地看着他，张强牢牢闭上嘴巴。“没事。”
　　宁宁的幼儿园建设在市中心，虽然不是最好的地段但是比起一般幼儿园教学设备相当不错，更重要是小孩的老师人特别好，这让凌云凯很放心。熟门熟路找到园长的办公室，敲了三下。“园长。”凌云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园长脸色不怎么好，请他先坐下。
　　“凌先生，喝茶还是咖啡？”园长非常客气，凌云凯看起来锐利实际上人很温和，所以要说出请求才也可以试试。凌云凯摇摇头，迟疑地问道：“园长，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宁宁学位的事情？”宁宁已经在这幼儿园就读了一年，不是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园长叹息：“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入学是需要本市户口，或者家长在本市购买房子，但是凌宁入学的时候是卢先生赞助了我们幼儿园……”
　　凌云凯如蒙雷击。
　　“这笔赞助对于幼儿园来说是很重要的，只是他现在取消了赞助。”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园长更多是恳请凌云凯拉赞助，但是，她又怎么知道凌云凯根本不知道赞助的事情？
　　凌云凯忽然觉得羞耻又难堪，就像是一个婊子脱光了衣服，还自以为是立了块牌坊。“凌先生，能不能请你跟卢先生联系……”园长还在努力，凌云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打断了园长：“对不起。”
　　园长哑然失声，完全没料到这个温和的人态度那么坚决。她没说什么但脸色很不好看，两人陷入沉默。凌云凯脑袋直嗡嗡响，他努力地镇定下来，为了儿子，连最后一点面皮也豁出去了。“园长，我知道这样让你为难，但是宁宁下学期可不可以继续念下去？”
　　他的脸色涨红了，可园长接下来的话就好像是一柄长枪，刺得他体无完肤。
　　“对不起凌先生，这是硬性规定，如果没有本市户口或者赞助费，就没办法继续就读本园。”园长歉意的声音犹在耳边，凌云凯浑浑噩噩走出去，撞到了叙骄犹不自知。叙骄皱眉，凌云凯这人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把人扶上长把椅，凌云凯脸色发白，也没有问叙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谢谢。”凌云凯僵硬地笑笑，叙骄则是不怀好意地靠近。“笑的比哭难看，你确定是谢我？还不如请我吃一顿饭来的实惠。”被他这么一丝抱怨，凌云凯反而清醒了些。
　　“我还要上班，如果不嫌弃晚上请你吃饭。”叙骄这才满意点头，看着对方急急忙忙地脚步，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叙骄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到的。
　　凌云凯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办公室的人都皱眉，年纪比较大的张姐将他拉到饮水间。“云凯，你这是怎么了？”凌云凯以为是自己脸色不好，吓到办公室的人。“张姐，就是宁宁学校出了点事。”
　　张姐了然，叹息。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也确实有点那个，她便提点凌云凯道：“是这样啊，我就说你不是那么没交代的人。刚才经理发火了，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就你负责的一个客户方才来公司呢，你人却不见了。你现在去给经理服个软，最近大家压力都大，忍着点。”
　　“我……好的，谢谢张姐。”凌云凯把话咽下去，他分明请张强帮他请假。
　　凌云凯给经理臭骂一顿，不过这几年他兢兢战战做事，请假又少，这次也是事出有因，经理出了气也就舒畅了。“小凌啊，以后可不能下次了，你一向是个负责的人我也是看中你的能力，好好干。”
　　“谢谢经理，我知道了。”出去以后，和凌云凯关系最好的秋生拍着胸口，塞了一杯奶茶给他。“你没给死胖子骂惨了吧？”凌云凯摇头，询问道：“对了，张强在哪里？”
　　秋生皱眉：“你找他干嘛？我还没问你，你去干嘛了，怎么也不请个假？我打你电话了，关机。”凌云凯掏出电话，黑屏没电了，这几天因为牛皮袋他都睡不好，要不是因为宁宁，哪能撑下来？
　　“我只是累了，连手机也忘记充电。”他对秋生笑笑，哪知道对方直接捏他。“你笑不出来就别笑了，难看。”
　　秋生当然知道对方压力很大，他嘀咕道：“还有几天放假我给你带宁宁出去玩。喝奶茶吧。”看到凌云凯捧着奶茶，坐在位置上，秋生摇摇头，凌云凯真是太老实本分了，偷懒喝个奶茶的事情也不敢做，凌云凯不知道秋生腹议自己，先拿出充电宝先把手机插上，这才开始工作。
　　叮咚——一条新信息，来自张强。
　　对方说临时有事，没来得及给凌云凯请假，抱歉请吃饭云云。凌云凯这才了然，回复‘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