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生存守则》零和

5、宿舍聚会

　　大学的门口总是会有一条看起来有些脏的美食街。油污与摊贩从美食街的街口蔓延出来，人群来去凌乱而悠闲，乍一看会觉得脏乱差急需整治，似乎是一种无秩序的存在，但细看却有着经营区的自我秩序。街口的冰糖葫芦手机膜、街巷的寿司炸串烤鸡腿，转角进去奶茶店，围成一圈的美食店面，从北方的过桥米线到南边儿的蒸米粉，这条街山寨了大江南北的小吃，满足了三万人的口腹之欲。
　　楚南乐手拿一盒铁板豆腐，夏云东还帮他提着一塑料袋的水果，两人晚上吃了些煲仔饭，楚南乐请他喝奶茶，他犹犹豫豫不知道喝什么，楚南乐给他一杯柠檬水，最解渴的，自己也拿着一杯，煲仔饭吃地咸了。
　　吃过晚餐，楚南乐自己拿水果，手刚伸到夏云东跟前，右手的柠檬水被用力过度挤出了一股小喷泉，撒了他一裤子的水渍。
　　夏云东：“……”
　　“你好好喝饮料吧。我来拎，不重。”
　　楚南乐只好作罢，叼着管子躲在没路灯的地方走回去，裤子到西门口就干了，迷彩的看不出来染上颜色，他也无所谓，扔了塑料杯就忘记了自己的水果。

　　晚上回宿舍，各回各的，九点多钟，夏云东又去了A306，楚南乐的水果送还回去，两个人回来都忘记了。
　　坐在一边聊天，楚南乐手机叮铃铃地响，拿过来看，来了条短信通知。
　　“亲爱的新生们，晚上好，校学生会宣传部笔试将于明天下午六点到六点半，敦行楼A102进行，希望大家准时到场。”
　　楚南乐随手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懒得搭理。
　　“我的也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笔试。”夏云东说，他中午收到了通知。
　　“喔，你去吗？”
　　“去啊。”夏云东满脸奇怪，“报名了干嘛不去？”
　　“晚上有英语等级测试。”
　　夏云东想起来英语考试就头疼，他英语渣了不是一年两年，高考运气好，没拖后腿，但那是临时突击的成果，基础摆在那儿，他学英语都学怕了。等级考试如果能过，就可以少学两学期英语，从英语三、四学起，诱惑很大。
　　后天晚上还有计算机考试，他已经决定放弃了，他打字都不熟练，高中只教了一个学期的计算机课，之后就被主课代替了。
　　曹诚正在看英语，他英语一般，遇到考试不看书，他状态就会很糟糕，脾气不好，所以乖乖地放弃社团招新各种活动，缩在宿舍里看英语。
　　楚南乐还是决定不去参加笔试了，就算不在意的考试也会紧张，考完就去赶下一场考试太烦了，他来上学没带英语资料，考试只好裸考，英语凭积累的，临时抱佛脚也不会有效果。

　　第二天考试结束，班群里哀鸿遍野，都在吐槽英语好难，虽然楚南乐考地不是很好，但还是觉得试卷还不如高考的难。
　　夏云东军训家考试被折磨地够呛，晚上回去就睡觉了。
　　再醒来就收到了笔试没通过的短信，夏云东揉了个鸡窝头，烦地要命。
　　楚南乐喊他一块儿去北体军训，他套上衣服出门，脸色难看。
　　“你怎么了？”
　　夏云东摇摇头，低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晃，过一会又说：“秘书处笔试没过。”
　　楚南乐惊愕了一下：“不是昨天才考的吗？成绩出来这么快？”
　　“嗯。唉，考的人不多吧，题目很少。”
　　“这种考试很水的，也许就是随便筛选，卷子都未必改了……”楚南乐一时无力，他不喜欢校学生会的做派，不亲民，让他有压迫感，但夏云东在意这些，安慰的话说起来也尴尬。
　　“不会吧，这太不负责任了！”
　　夏云东却照单全收了，愤愤地想立刻去查分，楚南乐赶紧拉住他：“也不一定，不是太重要的考试，我们一起去社团玩呗。晚上还有计算机考试呢。”
　　夏云东黑着脸，对自己的考试成绩不满意，他昨晚英语考地也不好，多种打击烦躁地不行。
　　“计算机的我就不去了，也考不过。”他垂头丧气道。
　　“那我也不去了。今天军训结束，我们去吃东西玩玩吧。”楚南乐提议：“喊曹诚一起去KTV？学校门口的，挺便宜。”
　　“你去考试吧，你们高中正常教计算机课程吧。”
　　“不教啊，都上数学课了，数学老师是班主任把计算机课占掉了。我计算机也不行，懒得去了。”楚南乐含糊一下，他高中确实不上计算机课，但他妈妈是做网店的，家里有两台电脑，以前楚妈就逼着他学电脑，暑假就让他帮忙当客服，一个月给他两千块的工资。
　　不过他不想考试了，昨晚宿舍聊天，杨陵和他们说计算机几乎没有能够通过，有编程的考试项目，他们宿舍每一个会，就都弃考了，三个人约了晚上一起去唱K。
　　一向独来独往的杨陵突然主动热络地和他们聊天，让楚南乐和曹诚受到了惊吓。

　　军训最后一天，列了汇演，下了下雨，空气都弥漫着感伤，两个排在一起最后走了一次正步，两位排长说了自己的□□和手机号，汇演结束，一群人挤过来和排长合影，排长给他们拍了张大合影，楚南乐看着相机里都晒黑了的脸，拖旁边的人给他和夏云东照了张相。
　　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夏云东已经晒成了巧克力，楚南乐白嫩的肤色也偏麦色了。这时没人愁闷自己变黑了，楚南乐记了两个排长的手机，加好□□，他挺喜欢这两个有意思的学长。
　　军训结束就是学长了，他们不过是大二的国防生。
　　结束后再遇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五天的相处，到底生出来一些感情。
　　然而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有些事只是为了他们的前进做铺垫，功成身退，自然就在身边消失了。

　　晚上雨也停了，楚南乐想自己已经是真正的大学生了，不能再被称为新生，大学生活也就真正开始了。

　　楚南乐和夏云东约了晚上六点半出门，大家都换了军训服，公共厕所旁边有全自动洗衣机，洗一次两元，楚南乐办理了洗衣卡，收了宿舍的军训服一块儿扔进去，定了时就跑了。
　　夏云东和A306的三个男生一起去美食街吃饭，点了六个菜，要了一箱啤酒，大家一起喝了几杯，楚南乐就撑不住了，再也不喝，夏云东给楚南乐拿了瓶可乐。
　　“可乐杀精的。”
　　杨陵随口说的。
　　“……”
　　“……”夏云东拿着可乐瓶子倒也不是，拿着也不是的。
　　楚南乐笑：“没事没事，你倒吧，谢谢哈。”
　　杨陵又灌下一杯啤酒，曹诚看着都心惊，他也转喝可乐了。
　　也就夏云东陪着他喝，夏云东一口，杨陵一杯。
　　干掉大半箱酒，楚南乐使眼色把剩下的让服务员退了，他去结账，四个人都交给他一百元，玩剩下再退回去。
　　杨陵喝地醉了，要去拿啤酒，看着空箱子皱眉头。
　　结账出门，要走十分钟路才能看到KTV，夏云东去扶杨陵，楚南乐扶着墙快要走不动的样子，只好曹诚去扶杨陵了，夏云东揽着楚南乐的肩膀。
　　走走停停，杨陵渐渐清醒了些，夏云东被楚南乐喊去买零食，曹诚陪着杨陵坐在草坪上。
　　“不好意思啊。”杨陵手撑着额头，“酒喝多了，连累你了。”
　　“没啊，没事，我们是室友嘛。”曹诚连忙说。
　　杨陵笑笑揽着曹诚的肩膀，拍怕他的脑袋，大笑起来，目光却沉着又忧郁。
　　曹诚试探地问：“你，怎么不经常在宿舍。我还以为你不合群呢。”
　　杨陵笑地更加苦涩，目光转了几装，灯光下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光芒：“我去找我女朋友了，现在是前女友……”
　　曹诚大着舌头，尴尬无比：“对不起啊，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
　　“不要紧，没什么了。呵呵。我被甩了嘛。复读的时候就没怎么联系了，只差分手了大概。”
　　“开学那会儿犯贱啊，想去找她，蹲守宿舍，找她的课程表，各种忙活都没见到面，昨儿英语考试翘了去看到她了，挽着一个男生笑地很开心啊。”
　　杨陵眼泪掉了下来，他抬手擦干，又流了下来，也止不住。
　　“我等他们散了才敢去找她……她一直躲着我，她怕我……”
　　楚南乐和夏云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楚南乐递给他一包纸。
　　杨陵拆开来，压着眼睛。
　　“没事了，呵呵，不要在意。打扰好心情啊。走走走，去KTV。”
　　他站起来，搂着曹诚，KTV门口外放着信乐团的《回不去了》，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在杨陵的脸上，泪痕尽现。

　　他们来地早，还有包厢，开了中包，杨陵先睡一会儿，楚南乐去点歌，聊着唱什么歌曲，曹诚哼这苏打绿的歌曲，声音有几分相似，但是曲调不太能对上，楚南乐忍不住笑出声来，曹诚声音微弱地盖不住配乐，楚南乐一再保证自己不是嘲笑他，可曹诚就是鼓不起来勇气。
　　身后睡着的杨陵一下跳起来，拿了另一只话筒，生生配着曹诚的曲调把苏打绿的曲子唱成了摇滚。
　　整个包厢都不大好了。
　　曹诚不再想什么走调了，爱怎么玩怎么玩！
　　夏云东跃跃欲试地，几个人轮着来，唱地嗓子发哑。
　　楚南乐把书包打开，一包的蜜桔，夏云东包子还有饮料，补充能量后，杨陵继续开启麦霸模式，从五月天唱到信乐团，偶尔楚南乐来几首周杰伦的古风曲。
　　楚南乐唱完就累了，歪倒沙发上，夏云东把自己的包卷起来，给他当枕头，让他睡了自己看着。
　　楚南乐歪在沙发上，看着夏云东盯着屏幕的侧脸，脑袋下的书包还有点儿汽水的香气。
　　他突然觉得夏云东晒黑了更帅了一些，原来挺普通的，就是个子高，现在怎么变帅了？
　　楚南乐摸摸自己的脸，皮肤滑滑地，想了想，还是自己更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