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累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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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
楚南乐没有多去猜想，这是他在那一刻突然冒出来的坏心思、小动作，自然地吻了就跑了。他也不会计较初吻是否有意义之类的事，那时候只需要挣脱开。
但亲吻给夏云东留下了更深的刻痕，他没想到自己的初吻落在一个男孩子的嘴唇上，更可笑的时，他并不觉得讨厌，他甚至想，这样也不错。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乱了，一想起他们晚上还要一起聚餐就让他倍觉尴尬。
可是也很有趣，这是对面宿舍的聚会，为什么他要参与？
夏云东坐在秋千上拉着铁链头疼不已。
不知过了过久，保安的叫声传来：“那边的！秋千小孩子玩的，快下来。”
边叫，大叔还跑了过来。
夏云东蹭地跳起来，奔跑起来，他年轻，跑地快多了，狂乱的风扑向他的脸颊，厚衣服此时也是种累赘。
身后的东西是累赘，身份是累赘，性别也是累赘。
他注定是个背负着累赘的人。
期末考结束，最让人觉得舒服的是有一些时间可以没有人打扰。
夏云东躲过了保安便依靠在桥上，看脚下大湖掀起的波浪，单单看水面，只能察觉一些波动，而岸边，浪扑石壁，溅起水花点点。
站在桥上看水，似乎自己在后退，在船上移动着，只有转动目光，继续盯着脚底下的桥面才能感受到自己纹丝未动。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他不想接听，可还是耐不住震动过频繁。
“喂？”
“夏云东，晚上六点，美食街见。”
夏云东有些不耐烦，可他还是克制住，急忙说：“我，有点事儿，不去了。”
曹诚那边空白了一段时间，换做另一个声音接了过来，杨陵道：“你有什么事？”
夏云东厌烦透了，随口想了个借口：“女朋友下午最后一门。”
“之前怎么不知道？”杨陵咄咄逼人，更加让他烦闷，此时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走吧走吧。人家有事。”
“嘟……”
电话已挂，夏云东干脆地关了机，继续看水，看水却已不是水。
隔天的社团聚会，二十多人聚在最大的包厢里，进包厢前，楚南乐被周淮安拉到一旁问：“你愿不愿意担任下一届社长？”
楚南乐沉默了片刻，周淮安很久前便暗示过他，武侠小说社是个烂摊子，时间最长久、组织最松散、文人相轻又极为严重的地方。
“学姐，换届这么早吗？”
周淮安面色微窘：“往年都是这时候换届，私下里的，到明年夏季再举行换届仪式。”
“嗯。好。”
楚南乐微顿道。嗯的是换届仪式，好的是社长之位。
周淮安长舒了一口气，她没有考虑其他的社长备选，只选择了楚南乐。
社团的其他这一级的谈不上多差，但是可以担起社团大任的不多，不好找。也许心不在这个衰落的社团里，每次活动出现在周淮安面前的都是不同的面孔，这意味着这些人仅参加了一次活动就尽量避让活动安排。
对于社团来说，这真的是个很尴尬的局面。
周淮安推开门，包厢里三三两两围聚着圆桌，此时见周淮安来了，都抬头看着她，熟悉地笑笑随意搭话，楚南乐跟着周淮安迈步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包厢里安静地不像话。
楚南乐在心里悄悄地叹气，他还是坦诚地微笑，笑容诚挚友好，似乎将矛盾全部忘却了。
在座的大学生们，都是趋利避害的，当周淮安的意思悄悄传达出去、新一轮的征文大赛争取到一个学分时，所有人的嘴都闭上了。
就算周淮安不属意楚南乐，他们想，团委梁老师也会让楚南乐上位。
所以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人们错误地估计了一点，梁老师与楚南乐也仅仅只是那场比赛有所接触，私交是没有的。
但楚南乐并不介意借势，误会，就继续下去吧。
所以他迈出了冰释前嫌的第一步，他的非客套的笑容就是溶解尴尬局面的开端。
大家都笑了。
局面合合满满。
吃饭合合满满，往届诉说离别的哀愁、新人道出任重道远，互相安慰着，鼓励着。
没人敢问，也没人会问：你既然不想离别，不如留下来；既然道远且阻，不如不加入了。
楚南乐被灌了好几杯啤酒，他能喝酒，却不爱喝。眼神有些缥缈，视线也有点儿模糊了。
周淮安帮他挡了好些杯，然而社长是个女孩子。
楚南乐有时候很佩服这个女孩子，明明懦弱、又宅，却能强迫自己混迹在人群之中。
明明耳根子软、又犹豫，却还是站在他这边。
楚南乐很感激，他不爱喝酒，所以他没有给任何人敬酒，唯有这一次，满满的一杯倾入咽喉。
“谢谢你。周淮安。”
周淮安也饮下一杯。
“对不起，楚南乐。”
她道歉曾经的不满，也道歉自己的无力，还为更加迷茫的社团的未来。
玻璃杯相碰，一切怨责消散，他们以后不再有上下级的束缚，自此便是纯粹的朋友。
九点多，饭罢散去，三三两两组队离开的，男友来接的，到了最后剩下楚南乐一人。
“你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吧。”同届的一位女孩子说。
“不了，”那是群三个女孩一起的小团队，看着她们的方向，还要逛一会儿，楚南乐说，“我等室友一起。”
“那我们走了。”三个女孩牵着手逛街去了。
楚南乐坐在路边看路边的车，无比地寂寞。
他喝地酒有些多，酒喝多了，脑子似乎也不好使了，翻来覆去，把这半年回顾了一遍，最开心的时候还是军训时。
他又摇摇头笑了，军训那时也觉得当时痛苦不堪呢。
再过半年，想必就会觉得现在是极为幸福的。
梁清今天下午考试结束，晚上知道楚南乐有聚会便没有打扰他，直到九点半才发了短信。
“聚会完了吗？”
手机的荧光反射在楚南乐的脸上，增加了一些暗黄。
他思考了半晌怎么回复，最终拨了电话回去。
“喂？”梁清收到电话，声音高昂。
“梁清。”
楚南乐的声音低落，只喊了两个字便没再说话。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饭店门口。”
梁清的声音是一种安慰，在最寂寞的时候，楚南乐想见见他，他也男朋友不是。
嗯，男朋友。
楚南乐的手指微颤，握着手机都有些脱力。
“南乐。”
梁清找了一圈才从路边看到一个人坐在那儿的楚南乐，“你喝酒了？”
“嗯，男朋友。”楚南乐弱弱地伸手，口中喷着酒气，梁清伸手接住，凑到嘴边，隐在黑暗中亲吻着。
梁清坐到他身边，伸手揽着楚南乐：“对。”
楚南乐靠在梁清的肩膀上，他想梁清身材真好，楚南乐捏捏他的肩膀，结实极了，他可以随意地依靠着。
沉默了许久，梁清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有点想你。”楚南乐说话带着鼻音，像是撒娇一般。
梁清刮刮他的侧脸，“我会在这里。”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累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