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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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之后，由武侠小说社承办的“诚朴杯”小说大赛紧锣密鼓地开始展开宣传，由于海报张贴无法回收，武侠小说社宣传部忙成了团，而即将到来的期中抽查考试开始了，此次商院有幸中彩。
楚南乐忙碌在社团与宿舍之间，武侠小说社迎新晚会上，楚南乐画的一手小花边入了宣传部长顾棋的眼，顾棋死缠烂打地跟周维安要人，原本周维安的意思是让楚南乐直属于她，嗯，这样说太文艺了，就是培养他当下任社长，可是顾棋求了好多天，女孩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于是，楚南乐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校学生会宣传部没去，辗转还是进了宣传部，真是难解的缘分。
楚南乐趴宿舍楼大厅的桌上给海报涂色，手背上试了多种颜色，斑斓地很，夏云东压着另一张海报，几乎是扑在上面写字。
鉴于武侠小说社与武术社关系紧密（南乐吐槽：社长是情侣），所以武术社成为了协办单位，也就是跑腿单位，一群爷们懒得写写画画，帮忙贴贴海报还是没有太多人拒绝的，毕竟小说社的女孩子实在多。
怀川大学里没有设言情、耽美小说社，甚至没有总括的小说社，于是武侠小说社首当其冲，全算作小说社了，今年招新一下就入了100多号人，打酱油的占了大半，各部门合用的人手不多，身兼多职的数不胜数。
夏云东混迹于武术社社长身边，社长拿手的双截棍他也学到了一点儿，楚南乐看来真有些开场授徒的味道。
夜里两点，楚南乐蹭了一脸的水粉等着海报干了，一晚上画了五张，五天内可以安心对付期中测试，夏云东帮忙收起了海报，卷一卷，用塑料绳一捆便背背上了。
“唉？夏云东，那可是纸，你们别给撕了。上回的都撕了两张了。”楚南乐收好颜料器具去洗手池冲洗，用纸巾擦干，跟着夏云东上楼去了。
宿管轮值的是位大叔，一点多的时候还看他们画海报，这会儿没啥力气看了，回了屋子看摄像机。
第一学期学了政治经济学，高数，计算机基础，语文零零总总，楚南乐勉强应付着，早些时候完全不用担心作业的问题，到了期中，几个科目一起布置了作业，楚南乐焦头烂额，尤其是高数，堆积的作用一次交清，简直快要疯了，然而，他还不想抄袭……
和夏云东一起上的青铜器课程期中任务给了20种连名字都读不好的青铜器，让他们画形状，夏云东皱巴着脸，好好的历史课突然变身美术课的心情实在复杂。
好在楚南乐画画还行，到图书挂找了一上午的青铜器，涂了二十张图，让夏云东照着抄，他还是画地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夏云东掐着楚南乐的胳膊死了劲儿地摇：“你分我点天赋吧。”
楚南乐笑傻，不好大声回答，拿厚厚的《奇鸟行状录》砸他的脑门，推开他。
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夏云东的手心发烫，楚南乐的手臂被灼了一般，然而一分开，热量自然地消失了，夏云东低着头画青铜器，心思繁杂，千头万绪地找不到一点儿线头，理不顺，只好丢弃到脑后。
楚南乐嘴角带笑，心里觉得有趣，有趣的地方不是书中神奇的剧情，有趣只是种感受。
楚南乐看了一般，拿书签夹住纸业，掏出手机，智能机开始流行的时候，楚南乐开始嫌弃自己的旧手机了，但他没有理由去更换。
手机天天都会收到梁清学长的信息，偶尔汇报自己在做什么，偶尔问他在干嘛？有时候也会俏皮地来一句想我没有。
和梁清见面的次数极少，他就像一个活在手机里的人，楚南乐想，这不就是网友吗？还是个先认识本人才成为的奇怪网友。
楚南乐三不五地会回复一下，“上课呢，老师说话有口音，超级逗”或者是，“师兄事儿真多”。
对话短促又戛然而止于楚南乐无话可答的时候。
“南乐，我在你对面喔。”
楚南乐猛地抬头，头有些发晕，招招手：“嗨，学长。”
这回喊地是学长了，不是师兄，坐在那儿的也不是“七号球服”，而是长袖长裤。梁清带着电脑，有些佝偻着背，原本脸离电脑过近被埋进了电脑屏幕里，这一抬头，看到南乐，悄悄戳了个信息过去，隔了很久才看到对方抬头，还满是惊讶。
梁清有些难忍地悸动，心里痒痒难耐，和以往聊天对象有些微的不同似的，但他还包吃住着学长学弟的礼节。
楚南乐压低着声音喊的，梁清旁边的女孩子还是被打扰了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英语书中。
梁清笑地很暖，那时候不称呼暖男，南乐觉得温柔地有些空洞，但不得不说是看起来很温和地微笑。
梁清走出座位，伸懒腰，挺直了腰身，身高又一下子窜上去了，楚南乐坐着看他更加觉得高，连带夏云东看他都是羡慕地眼神。
他看了眼夏云东，点了点头。
夏云东眯起眼睛，汗毛直竖，逢了大敌之感。
梁清只是眼神过了他，并没有停留，目光聚焦在楚南乐身上，楚南乐的虎牙总是纯而可爱，他想伸手感受一下，背后里左手掐着右手，他假作看南乐的书，人附身下去，胸口蹭着楚南乐的肩膀，轻轻抵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似的，又有些奇怪的不同。
楚南乐尴尬地往下微微压了压肩膀，肩膀上的身体并未随着他附身，倒像是真的在看书了，他指着字句，呼吸平稳，可那吐气全蹭过南乐的侧脸，他的脸就烫了起来。
夏云东实在看不过去，天可不是太冷啊，他拉着楚南乐移动一小段距离，笑着压着声音说：“这是教你篮球的学长吧？”
梁清目光闪烁直了身子，楚南乐不明所以地点头称是，夏云东说：“我篮球不错。”
完全示威地话让梁清哑然失笑：“嗯，打篮球长个子的，南乐多打打。”
“南乐不矮，正好。”对话被夏云东抢了白。
“哪个正好了？现在女孩子都喜欢180加吧。”
夏云东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只是沉默了，他从骨子里觉得这个学长不是好人，他不喜欢，虽然目前没有做出任何害人的事儿，谁知道以后呢？他要把南乐带正了，南乐挺单纯挺小的，和这样的学长厮混没什么好处。
梁清无视了夏云东的蔑视的表情，为了能放小声音，蹲在楚南乐的桌子边上，下巴放在桌边，像只讨食的宠物，楚南乐白了他一眼，这么大人卖什么萌？
梁清轻声说：“奇鸟我也看过，拧发条鸟编年史，又叫这个名字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最火，但是个人最喜欢《海边的卡夫卡》。”
楚南乐眼睛亮亮的，他才看完这本，只是顺着作者书单一本一本读下去。
“还有《舞舞舞》也很有趣，林少华（村上春树多本书的翻译）的翻译功不可没，村上春树诡异的文风，有趣又地道的比喻没了这个翻译估计作为中文书得逊色不少，可惜林少华自己不写书，你看他的序言，也是浓浓的村上风的。”
“如果村上的读完或者读腻了，去看菲茨杰拉德，村上最爱的作者，在我看来菲茨杰拉德的场景描写更华丽，辞藻堆积地多了，自然有种突然坠落下去的感觉。”
梁清摸摸鼻子，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他不好意思地抬眼看楚南乐，楚南乐飞速在本子上记录些东西。
梁清看本子被上面卡通的村上春树头像吸引了，摸一摸，手有铅笔印，竟然抹掉了一点图里的头发。他赶紧擦干净手试图将图恢复却束手无策：“对不起啊。”
“没事。”楚南乐铅笔随意勾了几笔，补上了模糊的发型。
比起自己掉的书袋，梁清更加羡慕随意勾出来却惟妙惟肖的图。
楚南乐说：“菲茨杰拉德我有些印象，就在过道另一边的书区，他的书精装的多，纸页看起来舒服，不过那时候没看。”
“那你看了什么？”
楚南乐听到这个问题眼睛就亮了，无比闪烁：“《在我坟上起舞》。”
夏云东见两人聊地开心，渐渐就无视了自己，他没有任何插话的理由，只好一一记下来名字，在心里默默地记，他深深感受到自己在文化知识上的匮乏，别人一提便知的书，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听到了最后，名字太多，也就只记住了《在我坟上起舞》。
而很久以后，他都记得这个名字，直到大二，他才看过这本书，并被深深地震撼了。
隔壁桌的女孩子清了清嗓子，犀利地眼神看了他们三一眼。
梁清乖乖地回了座位，楚南乐也不好意思说话，打开书签接着读下去了。
他想起《在我坟上起舞》里的句子。
“我不想说这就是结局，当自己都不知道布局如何时，又怎能说这就是就是结局、或许这只是个开场白，也可能连开场白都不是。也许这些都不对。它既不是开始也不是结局，而是某事件发展进程中的一个环节，因为它于久远前就已开始，而结局又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