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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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课半个多月，十一假期就快到来了，实际上才两周的课程，时间的步速，楚南乐的思维快跟不上了。
十一前一天夜晚，整个宿舍也只有阳台凉快一些，他端了凳子背对着阳台，捧着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静默地阅读，宿舍只有他一人，曹诚还在图书挂，杨陵晚上有课，他挺喜欢宿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安静地很。
夏云东和他们宿舍的人聚会去了，A 3 0 7是个很有趣的宿舍，即便吴明昊与冯磊怎么互相看不顺眼，这种聚会却能够“一山容下二虎”地一同前往。
走之前夏云东悄悄跑来他们宿舍，摆了一张大苦脸。
“南乐啊，我们一块儿去吧。”
“你们宿舍聚会，我怎么可能去呀……”楚南乐翻了个白眼，手上把新一期的《银魂》暂停了。
夏云东也知道楚南乐没有理由一起去，他担心这是场尴尬的聚会。
“唉，你看的什么？”他转了个话题，原本的提议不过是抒发内心的抱怨。
“《银魂》。”楚南乐敲敲播放器上方的名字。
白色卷发的主角正帅气地一刀劈晕了一个人，转而图像转换为他扭曲的脸，奋力地逃跑。
楚南乐邀请他一同观看，冯磊和谢景洋已经在喊他了，夏云东顺手勾了下楚南乐的一缕头发，卷发在手指上缠绕了个圈儿。
“来了，吴明昊呢？”
“后面。”
“嗯，等他一下吧。”
冯磊烦躁不已的嘟囔声渐渐远了。
楚南乐看小说看地眼睛疼，手机登了Q-Q，自从班群里江苇辅导员加了进去，就没什么人说话了，班导绝对是冷群圣器。
社团的群又太吵，总是有人为谁的武侠小说更好而不断争吵，未必是坏现象，但是楚南乐烦着“嘀嘀嘀”的消息提示声，直接屏蔽了群。翻翻通讯录高中同学此时已经如同死尸一般挺在自己的列表里，只有三四个人手机在线，这年头，大家都习惯了隐身。
楚南乐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高中同学，原本有，那同学知道了他的一些私事就不愿意再与他继续来往了，连Q-Q好友一道删除的那种。
想起这种事儿，也只有很苦涩地笑，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结果只有自己来承担了。好在楚南乐是个看得开的人，下回记住了，信任他人，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和抱着失去的心理。
大学至今，他已经和很多人接触，但大学里更加私人化，他如鱼得水，别人也不去特别关注他。大学里常常里性别为八卦的分界线，男生打听些女孩子的事儿，女生八卦些男孩子的事儿，还有军训蔓延出来的故事。
例如谁谁谁喜欢上教官啦，教官和谁谁谁在一起啦，诸如此类。
若不是辅导员有女朋友，还快要结婚了，其实连他也要被八卦进去的。
“嘀嘀嘀……”
这回却不是有人找他或是群消息，而是一个验证消息。
“我在楼下”
只有四个字，连标点都不带的，楚南乐想最近认识什么人吗？苦思悯想并不知道是谁，班里90多人，并非每个人他都认识。
楚南乐点开资料看，地址是怀兴市，年龄19岁，他同意了申请。随机对方立刻发来消息：“嗨，看楼下。”
楚南乐的宿舍向阳，楼下是稀疏的树林，树林之后为南体育场。
楚南乐合上手上的书，转过身子趴在阳台上，俯身往下看，楼下一位穿着宽松的篮球服的男生挥舞着另一只手上的手机。
楚南乐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他左右看看周边阳台还有没有其他人，不少人都因假期提前回家了，楼上不知道，楼下和左右都是黑洞洞的宿舍。
“看到我了吧，篮球7号服。”
楚南乐这次确定，也不在Q-Q上回复了，直接喊起来：“哥们，什么事？”
那边的“7号服”也喊：“下来一块儿打球吧。”
楚南乐蹙眉，还没想通怎么知道他的Q-Q号的，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班的，他一面没见过。
他搬着凳子回宿舍，书扔在桌子上，带了钥匙，拿着手机就出门了，脚上还穿着凉鞋。不过三分钟，楚南乐就在树林边看到那个男生。
抱着篮球的男生眉骨高，嘴角勾起来的曲线显得自信又阳光，头上因为出汗湿哒哒地粘在额头上，尽管如此，仍旧能看出来他原本精心修剪过的碎碎的短发发型。
两人站到了一块儿，楚南乐才发现这人身高极高，楚南乐在大学里算不上矮，但这人看起来比他高了十厘米。
男生单手抱着球：“嗨，我叫梁清。”他手上脏，也没碰楚南乐了，配合着穿过树林从马路上去。
楚南乐一直侧着头看他，偏偏是一脑袋的问号，心里无数遍问：你谁啊？梁清谁啊？
脸上却是和和气气地微笑，抿着唇客气地、羞涩的笑容：“楚南乐，叫我南乐就好。你怎么知道我□□的？”
“附近的人~”梁清掏出手机，将手机附近的人名单打开，楚南乐的距离最近，“其实我在你楼下坐了很久，看你在看书，没好意思打扰。”
梁清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继而抬头，手上玩着篮球，昏黄地路灯下，手指盯着篮球一圈一圈地转着，如同陀螺一般。
楚南乐好奇地瞧着，要了篮球来玩，还没转动起来，篮球就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了，梁清跟了过去，把篮球拍了起来。
楚南乐羡慕地看着他。
“哥教你球。”
“好，我一点基础都没有喔。别后悔。”
“后悔神马？哈哈。我是高手啊。”
2010年那会儿，神马都是浮云、给力之类的词汇刚刚流行，梁清用起来俏皮地很，楚南乐不自觉就被带地心情愉悦了。
篮球场上人还不多，梁清解释道：“九点半后想占个篮球架就不容易了，现在估计上课上自习去了。不过你如果来玩没位置或者没有球，随便在哪个球架下说一声，都能一起玩。”
大学的男生比高中豁达了些，篮球原本就是团队的游戏，多一人多了份乐趣，谁也不那么在意，楚南乐并不大喜欢篮球，可他喜欢这种氛围，黑暗中彼此不相识，因为一个球联系在了一起，分别时依旧是不认识的，也许白天打个照面都认不出来。
不过浅浅的缘分，想起来却是极为美好的事情。
梁清从运球教起，楚南乐没打过球，看球却看了不少，高中出了学习就在看武侠小说，宅出一幅比女生还白嫩的皮肤，但运动方面差了许多。
窄窄的篮球服下，梁清肌肉紧实匀称的身体看地楚南乐一呆，球又滚开去了，梁清顺着球的一侧跑过去，小腿由于一直活动而修长又结实，肌肉包裹着骨头与静脉线条清晰，他向着灯光而去，照耀地清晰。
转身回来时，球直接扔了过来，扔地不远，落地借着惯性朝楚南乐滚去。
楚南乐蹲下来抱起球，梁清站在了身边，离地近，身高差太过明显，梁清抬起手却转了方向，抱过球，说起这个篮球架。
“靠路边的篮球架一般地面高一些，不会有积水，雨天来这儿比较好，不过就是路上有人玩排球、羽毛球之类的，偶尔会被球砸到。你能接住球吗？”梁清比划着篮球给他看。
“排球可以，比较软，体育课学这个，篮球，唔。”楚南乐手指戳了戳篮球，硬，他估计砸上去手就废了，于是摇了摇头。
“接球别拿手指朝着它，手指肯定得受伤，你留指甲吗？”梁清没等他回答，抓着他的手，看了遍，“没留挺好的，男生留指甲挺娘的，你看，手得朝内一些。”
梁清示范着：“不是拿掌心去接球，手指是扣着的，对，手指上的肉扣住，可不是指甲抠着，那也太费指甲了。”他笑了起来，似乎自己说了一个好玩的笑话。
他把球给南乐，让他学着自己的手势，又帮他纠正手的位置，差不多好的时候，点了点头。
楚南乐只觉得手心发烫，连带着球也烫手似的，他不敢扔，面前男生正专注于他的手和球，楚南乐生出些烦扰了，为此时自己一时不能控制的情绪，细枝末节的小感受从相触的手指传达到大脑，还自带了放大功能，他一直窘迫地低着头，可抬头就能看见梁清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楚南乐退后去，估计有个三米，隔空将球扔过去，梁清稳稳地接住了，又反抛过去，楚南乐死盯着球，后退一步，伸手去接，稳妥地入了怀里，他微微蹙眉，穿着凉鞋往后退一步并没有达到预想的位置，手伸过去接却是先砸到了拇指，此时肿痛感传来，他装作无事地站起来，拍了几下篮球，收起了受伤的左手。
“单手投篮挺帅的，梁师兄示范给我看看呗。”楚南乐单手将球扔过去，也不讲究什么姿势，人退到了圈子外面。
梁清比划了一下，站在罚球区，单手一推，球在球框上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掉了进去。
“唉，好险，没进可就丢面子了。”
楚南乐露出虎牙：“难免有失呀，我又不笑话师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大一的？”快十点，梁清接到电话，招呼楚南乐先走一步，顺势地，楚南乐也想回去了，便一同往回走。
“对体育场太熟了。”
“新生喜欢篮球的也有很熟呀？”梁清好奇地打量楚南乐。
“嗯，那就是感觉吧。”楚南乐说了个玄乎的词汇，但这却是最无法辩驳的，反倒博得梁清一笑。
“看来长地老了。”梁清挥舞着手，面对着他后退道：“我是大二，电气专业的，住北宿舍区。那边篮球场太破，体育馆又不给进。先走了哈。拜拜~”
楚南乐见他快要被绊倒了，发笑地说：“Bye~”
楚南乐到了宿舍门口，借着明亮的灯光，见着自己一手的灰尘，衣服也脏兮兮的，赶紧奔上楼，A 3 0 6门开着，他先冲进厕所洗手，出门时，对面宿舍也开着门。
A 3 0 7宿舍聚会回来早地有些不正常，但并不关他什么事，他只是看了两眼，这时夏云东出门，抬眼就撞上了目光，夏云东上下打量，走过来习惯性地手指勾起南乐的一缕卷发。
“你干嘛了，比我出门的还一身灰。”
“打篮球呀~遇到个学长教的。”
夏云东略一沉思：“汪辰学长？”
“不是，今天才认识的。”
“我会篮球，下次我教你。”夏云东顺口就接了下去，那一会儿，也不知道漫出了些什么情绪。只是卷发有些绕手，他玩着就习惯了，一瞬间不想楚南乐回宿舍了。
楚南乐没回话，指指他的盆：“你还洗衣服不？”
夏云东只好端着盆去公共卫生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