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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选择·无法挽回】 ...

  •   “你是一个人的王子,是另一个人的侩子手。”很久之前,一个女孩曾经这样对他说的,他在那个女孩的朋友和另一个女孩之间选择了后者,他当时交往的女朋友曾经说过他是她的王子,她却用平静的声调吐出惊心动魄的话语。

      第二天,那个被他拒绝的女孩便从六楼跳下,坠入了深渊。

      他怕极了,立刻跑去找忧木瞳,却被拒之门外。

      那之后他心惊胆战的过了三年,从那以后他的身边再没有女生常驻,他本以为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在升上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又一次见到了她。

      他们在隔壁班,他一直有意避开与她独处,她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已经忘了他,他本不想再去招惹她,却终究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在一次周一早会时叫住了她。

      “忧木瞳!”他急急的拉住她,将她拽到隐蔽的地方,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打量她。

      比三年前拔高了许多的个子知道他下巴处,曾经尚显圆润的脸如今棱角分明精致美好,她的五官向来精致,最为突出的便是她的眼睛,如她的名字一般,淡茶色的瞳孔里永远带着浅浅的忧伤,让看得人心中也不禁哀伤起来。

      幸村稍显紧张的抿了抿唇,整理好心态扬起最为完美的笑容:“忧木桑,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自三年前第一次面对着面说话感觉已过了许多许多年般,被忧木那双少有波澜的眼睛盯着讲话,也已是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

      久违的压迫感,仿佛灵魂也能被看透。在忧木瞳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面具从来无法维持。

      忧木瞳抬起眼直对上幸村蓝紫色的眼睛,时隔三年,即使他们其实并不太熟也不禁想要多看两眼,他真是漂亮,或许并不该用漂亮这个词,就连身为女孩的她也自行惭愧,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为他要死要活。

      她垂了垂睫毛却很快抬起来,淡茶色的眼中浅浅忧伤缓缓散开溢出了丝丝笑意,她说,好久不见,幸村君。

      幸村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哗打断,与他一同升上高中的网球部好友真田跑了过来,对忧木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便开始催幸村,:“精市快走,有人看到你往这边走已经追来了。”幸村已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女生尖叫声,脸色稍稍变了变,同样冲忧木瞳点了点头就和真田一起匆匆跑开。

      忧木依旧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幸村的背影,幸村是天之骄子,亦是人群中的焦点。没过多久,果然有女生跑到这边来,其中一个注意到了忧木瞳,停下了脚步问:“副部长,你怎么在这里?”

      忧木瞳扬了扬嘴角:“有点事。”见她不多说,那女孩也没多问就跑开了。

      学生会麾下宣传部副部长,闻名立海大附属高中的才女忧木瞳,她同样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两个同样拥有天赐才能的人若是相处起来是绝不可能和平相处的,即使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言语中难免产生些许摩擦。

      就如一山中的二虎般终会产生的猛烈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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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君,我喜欢你,可…可以请你和我交往吗?”女孩的声音羞怯而略显稚嫩,却只换来男孩诧异的表情及渐渐冰凉的眼神。

      “我拒绝。”男孩的声音刻骨冰凉不带一丝感情。

      女孩的眼眶溢出水迹,将精致的妆容染花了,原本清秀可人的面容变得丑陋无比,她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呢幸村君?”

      少年不耐地皱着眉偏开头不去看她,眼底满是厌恶的颜色,他沉默许久最终开口:“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孩的情绪似乎因为这句话变的绝望起来:“果然是香和子吗?幸村君,原来真的是她。呵,我还是比不过她。”

      谁都没有料到,从树后走出面容艳丽的女孩,巧笑嫣然,上前挽住了少年的胳膊,娇俏的面庞因少年的话而泛着丝丝红晕,看向狼狈的女孩时眼中溢出了不易察觉的高傲,她提高了姿态俯视捂着脸至今无法相信的女孩,眼底满是嘲讽。

      “精市,你真是我的王子。”美丽的女孩吐出甜腻的话语。

      少年低头眼神温和静静注视身旁的女孩,一声“嗯”更是尽显宠溺。

      两人的对话无疑是刺激了一旁的女孩,她瞪大了眼睛剧烈喘息着,双眼渐渐无力,将要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撑在腋下将她支了起来。

      匆匆赶到的少女呼吸稍稍显出一丝急促,将无助的少女搂住给她一个支撑点。

      少女抬起浅茶色的眸子毫不示弱的对上少年惊讶的眼神,平直的声音在不经意间沉下了音调,她说:“幸村君,你是一个人的王子,却是另一个人的侩子手,既然你选择了做王子,又何必再自甘堕落变成一个残忍的侩子手。”

      她的话含蓄却有力,幸村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既然选择戴上儒雅的王子面具就不要再去触碰那令人作呕的残忍的侩子手面具,若是同时戴两种面具那必会无法控制,得不偿失。

      忧木瞳看人一向透彻的很。他与她交集不多,她的眼睛却仿佛天生为看人而生,忧木瞳可以清晰的不费一丝一毫气力便直视他的灵魂,毫不客气的揭穿他的伪装。

      但他却做不到,他眼中的忧木瞳仿若一团迷雾,完全捉摸不透。

      忧木瞳,从很久以前开始,这个名字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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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咄,咄…”寺庙中敲击木鱼的声音一直不曾停下。

      【佛刹琳琅,木鱼轻点檀香。】

      僧人们诵经的声音伴随着敲打声,本该催人入眠却意外的使人清醒。

      【梵文音广,清风莲香。】

      貌美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姑娘跪在正殿佛祖前的蒲垫上,双手合十诚心礼佛,小女孩学着女子的动作也算有模有样,却克制不住的睁大眼睛滴溜溜的眼珠子到处乱瞄。

      女子双手奉上抽到的竹签拜倒在主持脚下,美丽的面容上布满了泪水。主持一手拿签一手抚上下巴处白色的长须,神情为难不忍。

      【三跪九叩拜你解我彷徨。】

      只愿,莫失,莫忘……
      ——————————————————————————————————————————

      “唔…”King Size床上的少女抖了抖睫毛,迷迷蒙蒙的睁开了双眼,被强光刺激的流下生理泪水但她就是不愿意闭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畔似有女子低泣,婉婉转转低低的却闯入她心中。

      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做这个梦了,少女眼睛半闭,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晶莹的液体依旧停留着。

      忧木瞳一直都知道自己能看得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时候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她总是会善良的提醒身边的同学。

      “别过去,那边有个很可怕的怪物正张着嘴等你。”

      “根本就没有东西,忧木同学请你不要说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可是…”

      “够了!你心肠真坏!”

      她的好意被当成了恶作剧,她渐渐被当做异类隔离,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异类做朋友。

      就像巫女会被烧死,拥有异能的人会被围攻一样,没有理由,所有的伤害不过因为一句‘非我族类’。

      于是她渐渐学会了看透人心,学会了谨言慎行。

      因为鬼怪们是很害怕拥有强大妖力而且能够看见它们的人,所有忧木瞳从小时候起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时有妖怪突然窜出来吓她,有妖力强大的有时会跑到家里来追着忧木瞳跑,更有过分的甚至想着趁她还没长大无法发挥这些妖力之前将她抹杀!

      忧木瞳经常被鬼怪们吓得直扑进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忧木瞳的父亲忧木俊介师承中国阴阳世家温家门下,是有名的除妖师,亦是忧木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忧木家族以前做的是□□生意,由于出过几个警视厅高层警官,现在与警视厅的关系也有了些许缓和,在日本隐隐有一家独大的势头,唯一有能力抗衡的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山口组了。

      她的母亲忧木由衣子母家姓望月,望月家族是铸剑占卜世家,而由衣子是这一代最出色的铸剑师和占卜师,由衣子从小被封闭培养,心思单纯的她只会占卜和铸剑,18岁成年后初入社会就被父亲一举拿下,从此死心塌地的做了忧木家的当家夫人。

      忧木俊介将她保护的很好,忧木由衣子不擅长应付涉交,即使带着她去参加宴会也寸步不让她离开自己。

      直到忧木瞳能够独当一面了才开始专心工作。

      忧木瞳的外公也就是忧木由衣子的父亲曾经想教她铸剑术和占卜术,结果她兴趣缺缺,也就学了个半斤八两,铸造不用想了她做不到,占卜倒是可以占卜出一些东西来,虽然精确度不是很高。

      倒是忧木俊介的师门温家让她精神振奋,从此踏上了斩妖除魔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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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木家族的世交是真田家,真田家是警察世家同时剑道场也是闻名天下的。

      真田家的现任家主真田玄右卫门看中了忧木瞳想教她剑道,但是她只要一到剑道场就哭,一把剑拿在手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一次真田家的另一个世交土屋家的家主带着自己的孙子来玩,土屋家的道场是以弓箭出名的,忧木瞳一看到土屋家主手上拿着的弓箭就一把扔掉手上的木剑扑向土屋家主,蹬着小短腿哭哭啼啼的喊‘要’。

      之后就被土屋家主哈哈一笑收到道场之下,有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亲自指导,忧木瞳的弓箭可谓还颇有一番造诣,就连她的师傅土屋家主都赞不绝口。

      忧木在人生的第13个年头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她的好朋友被一个叫做幸村精市的人拒绝后自杀了。

      从六楼跳下,没有一丝犹豫。

      她甚至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人世,忧木瞳亲眼看着好友的灵魂从好友的身体里一点点剥离出来,对着自己笑。

      是忧木瞳亲手将好友的灵魂渡过忘川河的,还暗自结了个祈福的手印刻在她的灵魂上保她来世一生平安,而为此忧木瞳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整整修养了三年才将失去的灵力重新补足充沛。

      忧木瞳三年闭关后听说幸村精市来忧木家找过她,不过被管家委婉的回绝了。

      反正也是为了沙耶香的事吧,不见也罢。

      谷口沙耶香,忧木瞳至交好友,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其中一人,忧木瞳最珍惜的朋友。

      说不恨幸村精市是假的,但是忧木永远都记得她领着沙耶香的灵魂踏上黄泉路的时候沙耶香眼里有的落寞和失望,但是独独没有怨恨。沙耶香爱着幸村,但是她的爱在久久无法说出后竟有些扭曲,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忧木瞳有多恨自己,如果能再关注点沙耶香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如果再早点发现沙耶香的不一样就好了。

      为了保护沙耶香,忧木瞳在沙耶香的身上画下咒印,以便随时知道她的所在之处。

      但是那天沙耶香单方面的切断了那道联系,忧木瞳就知道出事了,立刻派纸片做成的式神去满学校的找她,然后被式神告知沙耶香在学校的森林里。

      立海大附属是百年名校,里面守护着立海大的善良鬼怪不计其数,但是唯独后山的树林里充满了邪物,就连守护立海大的鬼怪们都不敢轻易接近。

      她直接用了飞行符赶往沙耶香那儿,然后发现了幸村精市,还有那个叫做竹内香和子的女孩。

      沙耶香原本清秀可人的脸蛋上被冲刷开的妆容显得她面目狰狞,而她对面正挽着幸村手臂的女孩娇俏的面庞呵气如兰,却是实实在在的美人。

      那一瞬间忧木瞳生气了,自出生以来,哪怕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拿东西砸她也没皱过眉的忧木瞳,很生气。

      她毫不留情的讽刺着幸村精市,然后带走了沙耶香。

      但是第二天,沙耶香就自杀了,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她送沙耶香到三途川的岸边,即使是忧木瞳这样的阴阳师也只能止步于此,若想要强行跨过三途川就会被阎王在生死簿上记上一笔,待死后再讨回来,而且会被整个地府视为歹人,被地府所通缉。

      沙耶香说不想看到忧木变成那样,所以拽着忧木站在岸边。

      三途川上有人来接应死去的魂魄,看着魂魄们一个一个上船,沙耶香是最后一个,渡船的孩子认得忧木,在看到沙耶香灵魂上的印记后微微震惊,然后故意拖延了些时间。

      沙耶香说,谢谢你小瞳,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也要好好的。

      沙耶香说,不要伤心。

      她说,忧木瞳,我们来世再见。

      听她这样说,忧木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一旦渡过了这条三途川,踏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沙耶香便会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别说是来生再聚了,来生碰不碰的到都还是个未知数。

      她冲渡船的孩子点了点头,那孩子便摇动起船桨,小船开始动了起来。

      忧木瞳看见沙耶香张了张嘴说了什么,从口型能看出来,她说的是——

      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阿瞳。

      后来,忧木瞳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又碰到了幸村,她抬眼看他,才发现原来心中的怨恨早已消失不见,如今再次见到他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再也掀不起波澜。

      (这样也好。)

      忧木瞳这样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选择·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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