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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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天圆地方，昌黎城却不甚不规则，像是缺了一角的不规则流线方形，但与所有县城一样，城面积约方百里地①，围绕城中心两条轴划分出东南西北四条街。
城内人口未满万户。贵人们居住的宅院都是居于东面。而平民百姓则多住在南、西两侧，以至于南西两条街集市最为丰富繁华，从早市、酒肆茶楼、医馆客栈、成衣铺木匠铺等无所不涵盖。
最后逐渐偏僻之地便是北面，也是缺个角那块儿，北面地处城墙薄弱处，分为两面：西北处无人居住，地处荒郊，被许多妇人们加以利用，每到季节便约定群体去挖野菜；东北面才是被俗称后街处，前面多住着平民中的贫民，那里人马混杂、治安混乱，后街往后，零零散散更是一片真正无人居住荒凉地。
殷淮吃完早茶，起身丢下铜板，就大摇大摆在西街集市上遛起弯来。
这集市与道路虽是一条，但路却各不相同，街间隔一段会竖立一根“表木”，间距以红线划开，一侧是小商贩开设的摊位，另一侧则留出人及车马通行的过道。
拜殷淮少爷威名深深震慑人心所赐，殷淮所过之处，简直鸡犬不留。
殷淮但凡拿起街边贩卖摊子任何一物，小贩们都战战兢兢双手奉上，口中言之保护费，连乖顺老实的脸上都硬扯牵强笑容说些殷少爷别推拒讨喜话。
这里面其实是有文化的，诚然殷少纨绔做派深入人心，但其实还牵扯到官府对县城管理。
贫民百姓中，必不可少会有街头许多痞子混混一流，这些人整日无所事事、欺善怕恶，被被百姓所唾弃厌弃。而官府某些时候人手不够，特意就会放出告示招工，此时这些癞混之流只要报个名，就可以于官府挂个职暂成临时工，在城里做巡逻的衙差管理小贩治安等。
但因衙差属于下九流，只要沾染，家中三代皆不能参与科举，所以除非家破旱涝，即使平民人家都很少同意自家孩子去做此等差事。
以前殷淮其实有过被身旁朋友忽悠，去报名了衙差，但此等关乎殷家古今未来，子孙与面子之大事，殷淮给关在家中差点打断腿，殷家期间从中周旋，得幸没去做成，只是三天两头与一群狐朋狗友乱混，在人家收取保护费时也与商贩混成了个脸熟。
脚下游荡集市一圈后，手中满满当当，殷淮心情说不出复杂，街边雇了个挑夫让把东西都送回家，自己晃悠悠进了殷家以前的一家酒肆。何言以前，全因赌场上殷淮少爷把酒肆地契给输了。
虽说地契给输了，但酒肆却并没有被新主人给拆除，百年老店声名远扬，酒肆原封不动看起来经营的依旧不错，可对于好面子殷淮来说，即使酒多么对胃口，在输了自家酒肆后也再没来过这里了。
殷淮嗜酒，自家掌柜显然是认识殷淮的，站在柜台旁愣了半天，才拦住了跑堂伙计自己上前。
殷淮环视酒肆，只有伙计是换了些许，真没想到，除了易主，酒肆原封不动到掌柜都没换。
“一壶梨花春，一叠茴香豆，二楼靠街头窗边。”梨花春是酒肆招牌，没等掌柜开口，殷淮便吩咐到。
“好，少……爷楼上请。”咽下惯性的东家二字，掌柜也不多言，伸手便给殷淮亲自引向二楼去。
位置依旧老位置，上午都在干活，酒肆人并不多，二楼就更稀少了。
靠窗位置是被屏风隔离出来的单独空间，越过窗口旁的树枝绿叶，轻易可以环视楼下街上的来往行人。在以前殷淮是很喜欢这个位置的，每逢到此都必选择这里，在这往下看会车马来往，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眼，这会给他种掌握全局的错觉。
今日，便好好看看吧。
手中利落找好顺手的小棍，女人离开后就独自一人顺着水气往河边去。
此地其实除了地貌不宜行走外，再怎么说，都是城里，并没大型凶恶野兽这类猛兽威胁。
可对于女人来言，这就意味着自己无法打野味，没有肉来尽快恢复身体，只能靠着河中鱼来凑合。
河不算宽，微风起拂，青苔在石头上被日亦冲刷的挺滑。
在干处褪去鞋袜，女人挽起裤腿，提着小棍稳稳踩过了光滑的石头，此时温度并不如正午高，河内水不温不凉，踩在其中很是舒适。
小腿整体色泽白却不嫩，在水中纹波光耀，腿部裸于外，膝盖向下线条优美有力，外伤所致或点或线的痂痕都没有带来丝毫不协调。
片刻水中站定，麻衣已扎在腰部，手取出装于荷包贴身携带的面团作饵洒出，静视着湖底大小鱼逐渐汇聚，黑曜石般眼眸聚光，小棍飞速脱离，轻轻松松扎入石缝，留下一只大肥鱼串肚，红色血液顺河水丝丝流出。
上前弯腰，把扎住鱼的小棍巧妙拔出，手中捏着还没死透最后蹦跶的鱼。女人从不多抓，转身赤脚向沙石交杂摊岸走回，从鞋袜旁搁着的竹篮底翻出一把小刀，提着篮子靠河，女人蹲在河畔准备就地进行蔬菜清洗与宰杀。
阳光正好，河水哗哗响，一头略尖锐的木棍撂在身旁，小刀环手娴熟转了圈，甩掉晶莹水珠，女人手里开膛破肚掏肝刮鳞，肥鱼刷刷刷翻滚，血水顺河流冲刷的格外干净。
现在能熟练的捉鱼这一手还得提到曾驻守塞外时候，军队驻扎之地在山脉一代，正好靠住大湖泊，偶尔会去打野味，在捉条鱼湖边烤，他们偷弄来酒，他们就靠湖边把酒言欢，顺岔儿纷纷献策退敌之计。
肥鱼被啪的摔入篮子，连同小刀一起，在岸旁把衣鞋悉悉索索穿戴整齐，女人低头捡起刚丢在地上——从鱼腹剖出的一小截竹筒。竹筒色泽翠绿，两边呈密封状，底部雕有浅浅符纹，一气呵成形似鬼画符。
女人手中摊开竹筒看了又看，终是叹了口气，收如衣内。
转身提着篮子向着家里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