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名篇背后的故事》胡九如

9、《清平调》招来的横祸

　　李白（公元701年——762年）字太白。祖居陇西成纪（甘肃泰安）。出生于中亚细亚（即今吉尔吉斯境内），后随父迁居锦州（四川江由）青莲乡。号青莲居士。是盛唐时期最杰出的伟大诗人。
　　李白31岁时，首次进京参加殿试，被杨国忠和高力士当场毁了他的试卷，还说李白给他们脱靴磨墨都不够资格。李白饱含羞辱，怏怏离去，一事无成。
　　天宝二年（公元743年）李白42岁时，在朋友丹丘生推荐下，被唐玄宗召入京都，供奉翰林待诏。“翰林待诏”实际上就是皇帝身边以文学词章而备顾问的侍从。他秉笔翰林，为皇帝草拟诏书。出入宫廷，多次陪皇帝圣驾清华池温泉，为皇帝写宫中行乐词，深得唐玄宗喜爱。但也遭来同僚的妒忌和排挤。
　　是年盛夏，吐蕃遣使送来一封国书。满朝百官无一人识得番文，面面相观。玄宗即传旨宣李白翻译阅读吐蕃国书。
　　原来，吐蕃又要挑衅，声称索要百余座城池，否则兵刃相见。唐玄宗听罢，板起面孔，问：“谁可退敌”。李白说：“我愿起草答吐蕃国书，定可平息争端，以振我国威。但须赐我御酒助兴。”玄宗大喜：“快赐御酒。”
　　李白趁着酒兴，当场戏弄宦官太监高力士帮李白脱靴，又请国舅爷，杨国忠磨墨。玄宗明明知道李白在借酒撒疯，但为求《答蕃书》心切，也就随他意而为。李白提笔即书，一会工夫，《答蕃书》写好了。玄宗御览后，龙顔大悦。
　　第二天，唐玄宗当朝召见吐蕃使者。李白宣读大唐国书后，交给吐蕃使者。大唐国书有理有力，就像一柄寒气袭人的利剑，所向披靡。吐蕃使者战战兢兢，哑然无语，过了很久，方才缓过气来，说：“我将把大唐国书呈我邦主。”便怏然离去。
　　几个月后，吐蕃又遣使带着贡品来朝拜大唐皇帝，俯首称臣。吐蕃愿意按期向大唐朝贡。
　　李白的文章，为大唐抵禦、降服了吐蕃的侵扰。李白的文采，更加赢得唐玄宗的欢心。
　　李白把杨国忠、高力士羞辱了一番，算是报了殿试科考受辱之恨，出了一口恶气。可是，也得罪了朝廷权贵近臣，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一日，玄宗皇帝带着宠妃杨玉环从清华池沐浴归来。天色渐晚，月色渐浓。就在园中，花前月下，观赏新近移植到沉香亭的四株名贵牡丹。园中的梨园弟子正在兴庆湖畔摆弄着歌舞。乐师李龟年忙忙碌碌地张罗管弦乐手准备开唱。这时玄宗觉得名花佳丽都在，却缺妙曲新词。于是感叹地说：“明月之夜，与爱妃同观园景，同赏名花。此情此景，怎能无新词？”忙叫李龟年拿着金花笺，赐给李翰林，让他填写新词。
　　李白和几个朋友正躺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李龟年趕紧用冷水将他激醒，高力士命人架着他进了兴庆宫。
　　玄宗皇帝和贵妃娘娘见李白飘然而至，似有仙风道骨之气。半醉半醒，饶有风趣。玄宗说道：“召卿来，意欲创新词。如今只怕是写不成啰！”李白却道：“臣斗酒会诗百篇。趁着酒兴，正好赋诗。”玄宗忙命在旁侍候的高力士，开展金花笺。李白故意借着醉意摇头晃脑。手执御赐羊毫，斜眼看着高力士，李白心中舒畅。于是，不假思索，一挥而就。一口气写下了《清平调》三首：

　　其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其二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其三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觧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高力士正侧身伸过头来看诗，李白冷不防将笔头点到他的脸上。李白正在受宠的时候，高力士亦不敢发作，便摸着脸走开去。李白却叫着：“慢走，快将新词三首，呈给皇上御览！”
　　高力士气得直发呆，但又不好发作。玄宗接过新词《清平调》三首，赞不绝口。得意之余，亲自谱写了霓裳羽衣舞曲。着梨园排练，供贵妃舞唱。並赏赐李白琼浆玉液，贵妃亲自为李白斟酒。李白连饮数盏，跪称：“李白受吾皇大恩大德，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即醉卧于地。玄宗命高力士扶李白回去，卧榻休息。
　　几天后，贵妃娘娘起舞，梨园弟子伴舞随唱。玄宗非常得意，倾于词曲精工，乐不可支。连下诏书，召来杨贵妃的两个姐姐虢国夫人、韩国夫人一起共舞。杨贵妃舞姿轻盈娇媚，咏唱声情並茂。虢国夫人喜笑顔开，连誇“玉环妹妹舞姿轻盈，连汉宫的赵飞燕也望尘莫及呀。”杨贵妃更是喜形于色，甚为得意。玄宗皇帝深深沉醉在情趣之中，好不快活。
　　这时，高力士因记恨李白，便趁机向贵妃娘娘谗言道：“李白这狂徒，竟敢把汉宫□□帝君的□□赵飞燕来比娘娘。岂不罪该万死？”贵妃娘娘一听，顿时情绪低沉。此时，玄宗正在兴头之上，要贵妃重舞，吟唱《清平调》新词。杨贵妃只得强装欢顔，在乐声中起舞歌唱。当唱到“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时，玉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玄宗急问何故，正值欢快之时，却是如此扫兴。杨贵妃就将李白含沙射影，把自己比作赵飞燕，向皇帝呈诉。
　　唐玄宗早因原爱妃武惠娘娘病死，而寢食不安。后来听说武惠娘娘的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美貌绝伦、艳丽无双，且又通音律，善歌舞。于是，便不顾伦礼，将她召进宫来，这便是杨玉环。玄宗老来喜得艳妃，恩宠有加，便封杨玉环为“贵妃”，称作“贵妃娘娘”。
　　如今，一见贵妃娘娘，如此这般地泣诉。急忙安慰：“爱卿休得如此，朕会替你作主。”此时，高力士也在旁边添油加醋，百般毁谤李白“恃才傲物、借酒颠狂，喻古讽今，图谋不轨”。宠臣奸佞的谗言排挤，使玄宗也渐渐地疏远了李白。
　　天宝三年（公元744年）初夏，李白被唐玄宗客客气气地“赐金还山”，请出了长安城。至此，李白又开始过着狂傲不羁、浪迹江湖的放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