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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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训练中，迟瑞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总是在格斗训练中受伤，多次出现在吴松风的医务室后，吴松风也对他状态感到很担心。
在刚刚结束的训练中，迟瑞被向天狠狠摔在地上，前几日的伤口再次崩开了。向天憋了一肚子的火，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迟瑞啊，这样的训练对他来说也太没意思了。
看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迟瑞，吴松风叹了口气，取来纱布和药，再次帮自己的妹夫处理好伤口。现在的迟瑞，目光呆滞，行动迟缓，若有所思，看来是要和他聊聊了。
“你最近来我这儿的频率有点高啊。”
迟瑞穿好衣服，说：“是吗？”
“你现在表情麻木，反应迟钝，怎么，还没上战场就已经退缩了吗？”
迟瑞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战争打响之后，你会干什么？”
“我？自然是随军上前线，一场战争中，医生也是必不可缺的。”
“都说医者仁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敌军那奄奄一息的伤兵倒在你的面前，哀求你救他，你会怎么办？”
吴松风沉默了，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以前在医院，他不用考虑病患是谁，以后在战场，他就需要考虑救的是敌是友了吗？或者，直白地说，如果有一天，龙天泽奄奄一息地倒在他面前，他是救还是不救呢？
迟瑞苦笑一下，说：“我们都是凭借一腔热情到了这里，却从未想过热情过后会是什么。我们这些学员中，有很多亲人都死在军阀手中，他们因为仇恨，来这里，希望将来在战场上能报仇雪恨。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他们的亲人是死在我们手里的，他们也同样可以与我们为敌呢？一直以来，我都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可最近我发现，我认为对的事，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错的。”
就在迟瑞和吴松风谈话的时候，班长洪希亮进来了，他举起了左手，对吴松风说：“吴医生，我这手臂今天擦伤了，你帮我看看。”
“行，你坐下。”吴松风检查了洪希亮的伤口，发现他手臂上这是好几年的老伤了像是弹片擦伤，当时没处理好。
“洪班长，你这是老伤了吧。”
“没错，四年前，我在湖南当兵，打仗的时候受的伤，当时条件有限，就没有处理好伤口。”
“你还在湖南当过兵？”吴松风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
“当时家里穷的不行了，不能看着一家老小都饿死啊。那时当兵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有口饭吃，没有什么大志向。”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迟瑞问他。
“因为死亡和贪念。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填饱肚子，后来我就害怕死亡，我想着要活下去，在战场上活下去就要杀人。每当我杀红眼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我厌恶那样的自己，所以就当了逃兵。”
“那你不担心，以后你还是会走回原来的老路吗？”迟瑞问。
“有这个可能。但是，迟瑞，我和你不一样，你有知识有志向，但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思考的东西很少，这也就是说我很容易受到别的影响。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迟瑞笑了，说：“班长，你过谦了，你绝对不是一个大老粗。走吧，再不回去，又要被区队长关禁闭了。”
其实，迟瑞很想再问问洪希亮，他在战场，见到自己的战友受了伤，会怎样？后来，他发现现在问什么都没有必要了。洪希亮告诉他，一场战争，重要的是指挥官。他们与军阀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或者说他迟瑞，是有底线的。
这洪希亮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大老粗，如果他真是一个逃兵，又为什么还要来军校呢？看来，他们的这位班长，还真是深不可测。
迟瑞和洪希亮回到训练场地后很快投入了训练，而迎接他们也的确是区队长的禁闭惩罚。不过困扰迟瑞多日的阴霾，被洪希亮的一席话一扫而空。
军校两周有一次假期，迟瑞和向天都是很久没有见到妻儿了，不说归心似箭，但心中还是有些小雀跃的。他们两个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一群人。翠翠带着芽芽，凌雪带着悠悠，还有吴松风带着丁落雪。
“这是个什么场景，举家搬迁吗？”向天一手搭在迟瑞的肩上说。
“向天，别愣着了，我们商量好了今天去郊外野餐。”凌雪对向天招手说。
“商量？你们是不是把我们两个忽略在外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们两个人还是跟着去了。军校里天天风吹雨淋的，难得能到郊外树林里去享受一下新鲜的空气，迟瑞和向天都感觉松了一口气。
看着芽芽和悠悠在一旁追逐打闹，翠翠和凌雪坐在一旁准备食物，吴松风和丁落雪在远处悠闲漫步。迟瑞觉得，这也许就是他追逐的生活吧，也似他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方向吧。
翠翠准备好食物后，就来找迟瑞，见他正发呆，就在他身边坐下说：“发什么呆呢？”
“真觉得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
“前几天听哥哥说你好像有些心事？”
“看来，你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啊。”迟瑞笑看着翠翠。
“是啊，随时监控你，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想哪家美貌小姐呢？”
“翠翠，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和我说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最近很忙，教会有很多慈善募捐活动。不过芽芽最近很乖，他和教堂里的那些孤儿们一起跟着修女学习，很让我放心。还有就是，每天都在担心你，想着你。”
迟瑞搂紧了翠翠，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对你很抱歉，你嫁给我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我知道你就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办法满足你。”
“迟瑞，你别说了，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最近我看到那些孤儿们，才发现，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有多困难，我才真正理解了你的理想。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牵绊，拖你的后腿的，我会和你一起努力，这样才能配得上你。”
“说什么傻话。”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