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刀匠》恶离

23、第二十章

　　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又是一年四月飞樱,纷纷扬扬溢满了整个尸魂界.

　　由于没有人力因素的阻碍,今年刀魄殿的樱花开得格外的诱人,层层叠叠的绽开,乍一看去犹如大片的云悬在头顶上.

　　守城矢岚身着白色的单衣,赤脚站在一块大而高的墓碑前,春风轻扬起长至肩下的黑发,露出她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手无所谓的卷着漏下来的一缕长发,表情淡漠而慵懒,一如既往.

　　无数的樱瓣从她的头顶上飘下来,安然的落在她的肩头,她微皱下眉,随即轻拂开来,弯腰给墓碑前的酒碟里斟满酒,然后靠着坐了下来,“其实是挺无聊的景色,真不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每年都要赏花饮酒.”

　　正是起风,纷乱的花瓣几乎要迷了人眼,守城矢岚微眯起眼,伸出手缓缓抚过墓碑上的字,声音飘渺,“实谷,我已经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怎么办……”

　　顿了一下,她缩回手,自嘲似的咧开笑,“若你真在,大概又要说,‘守城大人,请不要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真是的,说了多少次,要叫我矢岚的,你就是因为脑子太死板了,所以才死的早,扔下那些人不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明明就是我的刀,只能保护我,只能为我所用!”泄愤般的嘶哑低吼,然而失控的情绪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间,在她抬眼间便如烟云一样散去,拎起酒壶轻轻晃荡,眉角慢慢荡起一丝缱绻的笑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陪过你了,今日天气倒是不错.”

　　偶有风声,摇得枝叶唰唰作响.

　　却是无人应答.

　　呆愣了一会儿,守城矢岚突然站起来,狠狠将酒壶砸向墓碑,透明的清酒飞溅开来,细碎的瓦片弹起来划过她的脸,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她轻笑一声,慢腾腾的擦去血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守城大人!”

　　柔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她扬着笑转过身,“红叶,你动作真快.”

　　“就知道您会在这个地方,不好好休息的话,什么伤都好不了,”红叶不赞同的摇头,抖开怀里的袍子披上守城矢岚的肩,“外面风这么大,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再出来,鞋子也不穿,守城大人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我们这些关心的人着想一下……”碎碎念,碎碎念.

　　守城矢岚投降的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这样.”

　　看着眼前这张没什么诚意的笑脸,红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了一声,弯腰下去替守城矢岚套上鞋,“守城大人,您的嗅觉还是一点都没恢复么?”

　　“没有没有,连最敏感的樱花也闻不出来,”被人伺候着的某人无所谓的晃手,“那个叫涅茧利的倒真有点本事.”

　　几天前,涅茧利用浓缩樱花精油逼迫守城矢岚交出一把斩魄刀,那些精油几乎毁掉了她的嗅觉,而事情发生之后,守城矢岚没有任何反应的就回了刀魄殿,以她的性子来说,这样的沉默让所有的知情人都胆战心惊.

　　“既然如此,”红叶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去见见浦原队长如何,这已经是他第二十次来拜访了,执事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才二十次么,”守城矢岚撇了下嘴,“翻一倍后再来通知我.”

　　“您也真会为难人.”红叶轻笑一声低下头,帮她套着另一只鞋.

　　“错,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报复,绝对不是为难人.”守城矢岚郑重其事的说.

　　“是,是,您怎么说都有理.”红叶直起身子,“外面风大,您还是及早回屋,卯之花队长说您需要静养.”

　　深感无趣的守城矢岚耸了下肩,慢悠悠的朝外踱去,红叶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有意无意的替她挡着从背后吹来的风.

　　走了几步,守城矢岚突然停下来,扭过头,笑意盎然,“红叶,我送去你去真央做死神怎么样.”

　　红叶愣住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守城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守城矢岚像是没听见红叶在说什么,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绫神红叶这名字不错吧,我可是想了很久的,虽然只是三席的推荐状,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本来是想给你弄张队长推荐状的,但是怕你进真央以后不自在,要用的东西我都要圣人准备好了,过段时间就送你殿内去,大概会很不习惯,不过只要……”

　　“守城大人!”红叶大叫一声,止住了守城矢岚越来越啰嗦的话语,“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表情异常冷静.

　　守城矢岚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由于刀魄的影响,刀魄殿的时间和外界的都不尽相同,所以红叶跟了她那么久,却还是和初见时一样,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轻叹一口气,“红叶,一个人留在刀魄殿很寂寞吧,都不在了,以前是我疏忽了,现在我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我是不会走的,”红叶坚定的说,怕守城矢岚不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不管您说了,我都是不会走的.”

　　“我希望你能有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有时刻都关心你的亲人,有可以与之共度一生形影不离发誓永远呵护你的人,所以,”守城矢岚转过头,不再看红叶,“还是早点离了这个禁锢你的地方为好, 在我身边可没什么幸福可言——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不要落下自己的东西,出了这个门就很难再进来了.”

　　“守城大人,我是不会走的!”

　　少女激动的大喊着,话里有着无比的坚定.

　　守城矢岚的背影顿了一下,随后任意的挥挥手, “再见了,红叶.”摇晃着消失了.

　　被束缚在以前的回忆里的,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走下最后一步阶梯,守城矢岚遮着眼睛极目远眺,天边翻滚着浅灰色的云,太阳站在头顶上,没有一丝温度,“我记得给守卫下的命令是,谁都不准放进来,看来我在刀魄殿的威信是大打折扣了,啧啧.”她笑意盈盈的转向一旁,沉稳宽厚的身影映入眼帘,“我以为禁令解除之前,你是见不到我的,蓝染.”

　　蓝染只是笑笑,走过去搂住守城矢岚,言简意赅的回答,“我不放心你.”

　　满满的温暖气息从头顶上笼罩下来,守城矢岚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冷情冷心的人会有这么温暖的体温,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有情有义的人手脚老是冰冷的一样,不过算了,反正也是考虑不出结果的东西,斜睨了身旁人一眼,“我不反对有人看戏,不过看得是我的戏就很反感了.”

　　蓝染挑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矢岚你也真是狠心,红叶想必这会儿在哭吧.”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没真什么说服力.”守城矢岚撇嘴,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真遗憾矢岚会这么想.”蓝染的话里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看来以后我得更努力一点才行.”

　　“努力的话就不必了,我怕的很,”她笑言着抓住蓝染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偶尔帮我照顾一下红叶,那孩子从没出过刀魄殿……”

　　蓝染反握住守城矢岚的手,宽大温热的手掌仿佛有着镇定作用,“不用担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怔了半晌,守城矢岚抬起头,“既然如此,我卖你个面子,叫浦原明天买十壶我最喜欢的酒去西流魂街五十二区的那条河边等我,另外,把你的小玩意借我两个玩玩.”

　　“不要玩的太过火了.”

　　蓝染揉揉她的乌发,结束了这次对话.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原本习惯早起的守城矢岚一直睡到太阳照屁股了才懒洋洋的起床,漱口洗脸穿衣吃饭,动作比乌龟还慢,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帮她一把,结果眼一瞪把人给吓跑了,拖拉到下午时分实在是无事可做了,才拖着一双木屐眯着眼睛慢腾腾的晃出刀魄殿.

　　总算是没忘记,今日有约.

　　到达西流魂街五十二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橘色的残光斜斜的打在河面上,水波荡漾如同镀了一层金粉,河岸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织的男子,脸上没有惯常的谑笑,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看着远方有些暗色的木屋,几分宁静的气氛从他身体里散发开来,时间似乎在这一时刻静止了.

　　一旁摆着酒壶,一字排开,不多不少,正好十壶.

　　清冽的酒香浮动在空气中,泌人心脾.

　　守城矢岚用鼻孔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哼声,大咧咧的坐下来,偏头撑着下巴,戏谑着开口,“啧,来这么早,看来那个叫涅茧利的小命倒是值不少钱.”

　　浦原喜助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拉过一壶酒准备往下灌的守城矢岚,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整整羽织,他跪坐着俯下身子,“就鄙队队员涅茧利冒犯刀匠大人一事,作为队长的在下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还望刀匠大人能够大人有大量,饶过他.”

　　守城矢岚像是被吓到了,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俯着身子头碰地的浦原喜助几眼,浅酌了几口酒咂嘴,“啧啧,这样的行为还真不像你——”

　　放下酒壶,她笑眯眯的开口问到,“被吃掉了多少?”仿佛是怕对面的人没听清楚,她又重复了一遍,“迄今为止,他被吃掉了多少?”

　　虎头虎脑毫无来由的一句话.

　　浦原喜助沉默了半晌,沉声回答,“一半,一半身体.”

　　“一半么,啧啧,真是可怜的娃.”守城矢岚没诚意的应了声,脸上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就像个得知偷袭成功的小孩一样.

　　那日之后没两天,众人才发现,刀匠大人的沉默不是没有原因的,报复心堪称尸魂界最强的守城矢岚在给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开始了她的报复.

　　涅茧利拿到手的,是一把狂怒暴躁完全不受控制的斩魄刀.

　　疋殺地蔵.

　　明明只是始解,它却显出了完全的实体形态,仅仅一个冲击就吃掉了涅茧利半个身体,若不是浦原喜助及时赶到,他会被自己的刀从头到脚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得罪筑魂刀匠守城矢岚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涅茧利用自己的身体体会到了这句话.

　　“倘若刀匠大人已经消气的话,还望能指出一条明路.”

　　浦原喜助没有抬头,话语中有着绝对的恭敬.和守城矢岚相交数十年,他十分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说一个多余的字,除了低头表示顺从,再无其他,没有谁能够敌过这个几乎是站在尸魂界最顶端的女子.

　　“这个嘛,”守城矢岚摊开手,说的一派轻松, “你知道,我向来都会留活路给人的,可是找不到可就是刀主自己的责任了,起来起来,这样的大礼我可承受不起.”轻快明亮的语调,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眼角却生生流露出一丝冷意.

　　浦原喜助缓缓直起身子,守城矢岚的确是会留活路给别人,那是指在得罪她不严重的情况下,当年他耍诈骗走红姬,很久以后才从已是守城矢岚酒友的四枫院夜一口里得知,之所以能在一个月之内解开她下的封印是因为那两壶“白川”和并没有实质上伤害到她的原因,而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涅茧利做的过分了,以这位大人的性子来说,这样的报复也是在情理之中……

　　见浦原喜助不吭声,守城矢岚轻笑一声,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刺了我一刀还差点毁了我嗅觉的——我很欣赏他的勇气,不过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报复,这个是很自然的事吧,我不觉得值得你跑这么多趟,甚至说动了蓝染——不过,”她话锋一转,“你刚刚说了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是吧.”

　　如同菩萨显灵一样和蔼的笑容,浦原喜助看在眼里忽然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点了下头,他忽然有点后悔说出那句话了.

　　“放心,不是什么难做的事,”守城矢岚伸出手指向那一排酒壶,“一刻钟内喝下这些酒,我就告诉你疋殺地蔵唯一的弱点,怎么样,很划算吧.”

　　浦原喜助迟疑了一下开口,“全部?”

　　守城矢岚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全部,一滴也不能剩.”

　　酒这玩意啊,遇上喜欢的人自然就是好物,遇上三杯倒的自然就是噩梦了.

　　九个瓶子,一字排开规整的摆在浦原喜助的面前.

　　这么多酒,连守城矢岚喝光都要醉八成——曾无数次看夜一和刀匠大人拼酒,多少也能猜出个几成,若他真按照眼前这女人所说的去做的话,大概睡到第二天晚上都不会醒……

　　浦原喜助忽然轻笑一声,嘴角上扬,完全没有守城矢岚预计中的那么愁眉苦脸,他掂起一瓶酒,“好.”

　　干脆利落,眼神流转间带着早就料到的明悟.

　　守城矢岚瞬间变了脸色,捏着拳头张合几下,最终还是隐忍下来,阴沉的眼死盯着笑的有些妖孽的浦原喜助,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风轻轻的掠过,只有酒撞击酒瓶发出的空当响声,正值樱花花期,河面上铺满了粉色的花瓣,若不算上对面某个阴霾的眼神,浦原喜助得承认,这是他喝酒喝得最舒服的一次.

　　喝光最后一口酒,浦原喜助如释重担吐出一口气,放下瓶子笑嘻嘻说,“呐,现在应该可以了吧,守城大人?”

　　守城矢岚斜睨着浦原喜助,忽然冷笑一声,撑着下巴慢条斯理的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喝绿和屋的绿吟么,”她顿了一下,露出亮闪闪的白牙, “磨石草知道吧,虽然十分十分的苦涩,不过绿吟里的这道特殊配方却能让酒入口时更加醇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反•应’”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原本阴沉的脸转眼就变了个样,挂着得意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欠扁.

　　浦原喜助的脸色变了变,从指尖传来一阵阵酥麻感和僵硬感,并渐渐的往上蔓延而去——在来之前,他大概就猜到以守城矢岚的性子,这十瓶酒自己至少得喝掉一半,正巧四枫院夜一来找他,大家都知道四枫院家的酒好喝,却不知道解酒药也是一样的有效,如果他没记错,解酒药里的某味和这磨石草是四番队有名的麻醉药—崩点的主料之一,“守城大人,不必做到这个程度吧.”他苦笑着,还没多久,半边身体几乎已经不能动了,反应的速度还真快……

　　“你太低估女人的报复心了,”守城矢岚边摇头边咂嘴得移到浦原喜助的身旁,一脚踹倒他,然后蹲下来,“放心,那个什么弱点,等你醒了就知道了.”狞笑着,她伸手开始——解某人的腰带.

　　“喂喂……”

　　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浦原喜助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两眼一翻白,晕倒了.

　　“啧啧,原来兜裆裤居然是大红的,看来都猜错了.”

　　守城矢岚感叹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成像仪.

　　第二日,《净灵庭通讯》头版头条报道,昨日,西流魂街五十二区突然遭受虚的袭击,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不顾个人荣辱,身先士卒,终于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一旁还有硕大一张照片,人影模糊,唯一看得清的就是大红色的兜裆裤.

　　五日后,女性死神协会正式推出了队长系列的第一本限定写真集,名字就叫做——《乱红》

　　一时间,十八禁的裸照满天飞舞,《乱红》与十二番队队长翠绿的脸色红花绿叶相映成趣,化作了十二番队最具代表性的景观,更让其成为了整个净灵庭最有人气的地方;到了年终的时候,甚至拿下了年度最有人气番队的称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好吧,我承认我纠结了
我果然废柴了,三小时1000字,我想变成打字机.......
嗷嗷嗷嗷,我终于放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