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秋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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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天渐渐远离，丰收的秋季到来时，他们种下的茄子也变得有俩个拳头那么大了。
这天早晨，李从谨比平常晚了一些才起床。前一夜电视上放成龙的老片子，他从小便是看成龙的片子长大的，只是这几年成龙到了好莱坞以后，不常拍片，他也没怎么关注过罢了。然而碰到幼时看过的片子，还是分外怀念的。因此昨晚弄到凌晨一点才入睡。
李从谨一边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让早秋的朝阳温暖全身，一边稍稍腼腆地微笑，还记得他的少男时期，憧憬的女演员便是常与成龙搭档的钟楚红。
不能不说，他当初对常小慧一见钟情，尚含几分红姑的缘故。常小慧不是眉清目秀的江南闺秀模样，相反，她浓眉大眼，嘴唇饱满，仿佛一株野生的玫瑰，肆意绽放美丽。颇有几分英气的五官镶嵌在经典雅致的鹅蛋脸上，又为她平添了一份傲气，和矛盾的魅力。
也许无论男女，喜欢的人都有那么一个型，像他，就一直跳脱不出这个模子，永远偏好钟楚红、林青霞、王祖贤这类明媚中透出一丝豪迈的女子。
李从谨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洗漱完毕，这才醒悟过来，忙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收起唇边那份暧昧不明的笑意，正正经经地进入餐厅。
当发现常小慧不在餐厅时，他微微愕然。这些天，他们基本作息一致，已经习惯了一起吃饭。今天她突然不见，他方才惊觉他已经不适应这在以前的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希望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了呢？
他走近餐厅的落地窗，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外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气息，如此清新，理当振奋人心才是，然而他的心却忽然一片冰凉。
原来他已经不是一个来去自由的人了。
也许是这里的气氛太好，也许是这里的生活太简单，也许是这里只有她和他两人，所以他忘记了许多现实的顾虑，不经意间，一步一步迈向依赖的深渊。
想到未来某一天，她也许会弃他而去，李从谨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身体忽然变得好冷、好冷。
“从谨，你怎么了？”温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冷，”他下意识地回答，“我冷。”
“哎呀，”先前说话那人着急起来，连忙拉他进屋，“你怎么不披件外套就出来了？”
李从谨呆呆地任由那人摆布，直到双掌中被塞入一个温暖的手袋，他才如梦方醒，生硬地眨眨眼，瞧清楚身旁为他忙前忙后的人正是常小慧。
李从谨心中一团混乱。他情不自禁地握紧暖袋，试图从中吸取理清思绪所需的能量。
他爱常小慧，自从第一次雨中邂逅，他便时时想起那个精灵古怪的少女，作为自己最珍贵的回忆爱护着，不敢或忘。似乎他早在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就爱上她了。之后与她的两次巧会，他更是没有丝毫犹疑地积极搜寻她的信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追求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事到如今，这份爱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总是自发自动地爱护她、照顾她、体贴她。即使知道她不爱他也不曾动摇过。
然而在这份爱中，他始终是作为爱护者、照顾者、和体贴者出现的。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积累，他渐渐获得了心理上的一种优势，潜意识中认定就算有一天他实在留不住她，他也可以及时调整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原先孤单的生活。
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认识到自己原来也是被爱护者、被照顾者、被体贴者，这全新的发现怎么能不让他惊慌失措？
他冷得发抖的身体却忽然被温暖地环抱住了。他怔怔抬眼，望进常小慧一双充满担心的眼睛里。
一瞬间，李从谨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对那个依然有些担心的自己说：不要怕，至少她此刻还在我身边，至少她还有些关心我，至少她不会对我弃如破履。
他并没有尝试着像往常一样回抱她，相反，他轻声开口要求道，“可不可以再紧一些—
—可不可以？”
千言万语，均化作这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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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秋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