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吸血鬼文,终极一班同人)》花岚溪

7、第七夜章。荼蘼

　　第七夜章。荼蘼

　　Roy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自己背上的伤口正在逐渐复原，回头看见是George在帮他治疗。
　　「你醒了啊，还疼吗？」George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Roy看了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审讯室，而是一处有些破旧的老宅，「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祖宅，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了，所以有些陈旧，别介意。」George说著，也完成了给Roy的治疗。
　　「我不是应该在地牢吗？」Roy疑惑地问道。
　　「别问那麼多，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养好身体就行，没人会找到你的。」
　　见George要离开，Roy忙问道，「你要去哪？」
　　George顿住离开的脚步，「我还得回去，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还活著就麻烦了。」说罢，又要走。
　　「George，」Roy叫住他，看著George停住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终於说道，「你不需要为我做这麼多……」
　　「是我把你变成吸血鬼的，是我给了你一条新的生命，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死掉？」George开玩笑地说道。
　　Roy沉默了，他想起他对奈特，似乎也是一样的。
　　「奈特现在真的是Marcus的手下了吗？」Roy问道。
　　George回过头看着Roy，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不要再想着他了，他已经回不来了。」
　　Roy看著George也沉默了许久，他想起在地牢里奈特面无表情地模样，还有毫不留情地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心彷佛停止跳动一般冰冷。
　　「Roy，你就暂时呆在这里，我过两天就会回来看你。」说罢，George便匆匆离开。
　　George走后，Roy无力地倒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几天后，George回到旧宅，却在宅子里怎么都找不到Roy，最后在宅子后面的花园里发现躺在棺材里的Roy，可是打开棺盖的那一刻，George的脸色刷一下的就白了。Roy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棺材里淌得都是血水，Roy的心口插著一把小小的银刀，伤口还在不断躺著血液，而Roy已经失去意识。
　　「Roy！你醒醒！」George大喊，可是Roy毫无反应。
　　George一手按著Roy的伤口，一手把银刀拨出来，接著立刻修复伤口，费了好大劲才把Roy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当Roy终於睁开眼睛的时候，George忍不住一把把他紧紧抱住，然后又大骂道，「你脑子有毛病吗？为了一个已经回不来的人去死？」
　　「你为什麼要救我？」Roy挣扎著摆脱George，要去捡被扔在地上的银刀。
　　George制住Roy的双手，「你疯了吗！你这样随意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对得起救了你的我吗！你难道不知道吸血族死了就什麼都没有了吗？」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活了，我从很久之前就不想活了！」Roy大吼道，George一脸震惊地看著他，Roy继续说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让我多活了几百年，可是我已经腻了，我早就不知道我是为了什麼活著，我根本找不到我活著的意义……我们永远只是尼格拉伯爵和教皇的暗杀部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而现在，连在吸血族里都没有了我的位置……我已经厌倦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原本救了奈特之后，我突然觉得找到了一丝活著的意义，可是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对！你就是自作多情！你现在还要自作多情地去死吗？」George问道，「他不会再回来你身边了。」
　　Roy死死地咬著牙，不发一语。原来并没有所谓的爱，原来感情是这麼的不堪一击，还是那只是因欲望而起的产物，欲望消散，便什麼也不复存在。
　　George柔声说道，「其实我……」
　　Roy突然挣脱开George，抓起地上的银刀，刀尖对准自己的咽喉，「让我死！不然就杀了我！」
　　「Roy！」George看著Roy似乎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样子，自知再怎麼阻止也无济於事，於是说道，「不然这样，我把你冰封起来，千年之后当冰封解除之后，如果你还这麼想死，我想我也阻止不了你。」George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是我相信，只要事情还没有到最后，都会有转机，我不想你就这样结束未来的可能。」
　　花园里开满了白色的荼蘼花，突然刮过一阵大风，像下起白色的花瓣雨一般。George看著花园中间的水池里的水结成冰，看着冰层之下模糊的身影。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也没有机会再说了。

　　后来，George离开了这座宅邸，再也没有回来。这个花园也渐渐荒废，杂草丛生，庭院里的荼蘼也渐渐枯萎。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千年，在某天被一个不小心闯进这里的冒失鬼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死寂。

　　「所以，那时候我在花园里看见你破冰而出，你已经被冰封了一千年？」汪大东问道，「所以，你把我认错成那个奈特了？」
　　「是，对不起。」
　　「其实我也一直把你错认成雷克斯了，抱歉。我和奈特长得一模一样，你和雷克斯也长得一模一样，还真是有缘。」汪大东道，「那你找到奈特了吗？」
　　Roy苦涩一笑，「我想我应该是找到了……」
　　「雷克斯呢？雷克斯你找到了吗？」汪大东急切地想知道雷克斯现在在哪里。
　　「雷克斯他……对不起……」Roy缓缓推开棺盖，看著汪大东的脸色从焦急变成惊愕。
　　棺盖被推开的缝隙中慢慢露出满是血迹的衣服，消受的身体，最后是另一张和Roy一模一样的脸，以及旁边的黑框眼镜。
　　「雷克斯！」汪大东冲过去，一把扶起雷克斯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却如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一点生气，「雷克斯！雷克斯你醒醒啊！我是大东啊！你醒醒啊！」汪大东此刻的吼叫充斥著整个寂静的教堂，面对眼前的人却显得那麼苍白无力。
　　好一会儿，汪大东才安静下来，颤抖著用手触碰到雷克斯的脸庞，却换来一手的冰凉。他无法接受雷克斯竟然死了，他找了雷克斯这麼多天，竟然最后找到的是雷克斯的尸体，他还有那麼多话想跟雷克斯说，雷克斯怎麼可以死呢！
　　汪大东像发了疯似的掐住Roy的脖子，「为什麼？为什麼！是你杀了雷克斯是不是？是你！我要杀了你！」
　　Roy并没有反抗，任凭汪大东把他按倒在地。汪大东单手取出龙纹鏊，准备给Roy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间被人从背后抓住拿著龙纹鏊的手，顺势往后一甩。Roy发楞地看著那人的背影，那人准备再向被这一击重伤吐血的汪大东扑过去的时候，被Roy紧紧地抱住。
　　「够了！」Roy用尽全力制住这个浑身脏乱的人，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孔，可是遮不住那充满杀意的眼神。Roy拨开那人面前的长发，露出了雕刻般的脸庞，可是却充满了野兽的气息，恶狠狠地盯著Roy，露出獠牙，一脸狰狞。
　　「奈特……你为什麼会变成这个样子？」Roy问道，「你不是很后悔杀人吗？为什麼又要伤害那麼多人？」
　　对於这些问题，奈特就像听不见一样，Roy在他的瞳孔中找不到一丝答案，连一点心声都听不到。两人就这样僵持著。这样的寂静，对Roy来说却是无声的煎熬，眼眶逐渐氤氲，「……为什麼要离开我？」
　　对什麼都毫无反应的奈特突然像是心里被触到什麼，凶狠的眼神突然流露出一丝忧伤，奈特尝试著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奈特，你怎麼了？你想要说什麼？」Roy逐渐发现奈特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想说话说却说不出来。
　　看著奈特说不出话烦躁地拉扯著自己的头发，一阵发疯地乱吼乱叫，Roy隐隐约约觉得他似乎连理智都丧失了，现在的奈特就跟一头野兽没有差别。这一千年来奈特究竟发生了什麼事？是什麼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Roy制住暴走的奈特，紧紧抓住他的双臂，看著奈特发红的瞳孔，把心一横，低头一口咬在奈特的脖子上。随著奈特的血液流进Roy的喉咙，Roy逐渐读取了奈特血液里存留的记忆，可是当Roy感知到一千年前，他在地牢里昏迷的时候，他从没想过真相竟会如此残忍。

　　原来那时候，奈特也被抓了囚在地牢，Marcus欺骗他说只要他认罪并且愿意永远做Marcus的奴役，就放了Roy，奈特为了保护Roy，喝下了混有Marcus血液的「圣水」。喝下「圣水」的吸血鬼会丧失心智，变成一个只会听从「主人」的傀儡。而后来Marcus作恶多端，被George杀掉，失去「主人」的奈特没有自己的心智，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他，只能靠著动物的本能活著，逐渐地退化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无意识地四处奔走，潜意识中好像在寻找什麼，却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前些天，他无意中在后山撞见了和Roy长得一模一样的雷克斯，他抓了雷克斯，把雷克斯困在这个教堂里，面对雷克斯的反抗他只会用更加暴力的方式回应，见雷克斯饿了，就抓了一个又一个芭乐高中的同学，强迫雷克斯喝他们的血，他不知道这样做其实是在折磨雷克斯。后来真正的Roy出现救走了一些同学，奈特把Roy打得重伤却发现这个投了他「食物」的人怎麼和「Roy」一模一样……

　　Roy松开獠牙，抱紧奈特，而奈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著头，小声的呜咽著。
　　「奈特……」此刻Roy觉得心像被刀绞一般，原来奈特为他付出这麼多，可是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还恨他为什麼离开自己。他却不知道奈特为了他千年来像野兽一般活著，就是为了找到他，跟他在一起。
　　Roy抚摸著奈特的头发，Roy很清楚，「圣水」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让奈特恢复心智……从奈特喝下「圣水」的那一刻，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对於Roy来说，失去了奈特，他也早已失去了活著的意义。
　　Roy收起脸上的悲伤，努力扬起嘴角，捧著奈特的脸，微笑著说道，「奈特，我在这里……你不用再四处寻找了，这一千年来辛苦你了……」虽然笑著，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我们会永远地在一起！」
　　奈特看著Roy，似乎没有听懂Roy说了些什麼，又似乎听懂了Roy说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眼睛里都闪烁著愉快的光芒，发出一些咿呀的声音。
　　Roy拿起胸前的银色小刀，对著墙上耶稣受难的巨大十字架亲吻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奈特，感受彼此的心跳，「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虽然我们会化成灰烬，但是我相信上帝会原谅我们的，就算不能上天堂，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飞舞，一起穿过山峰和海洋，一起落在某个海边小镇，化作那里的尘土……」
　　倒在一旁的汪大东勉强扶著墙壁站起身，却看著Roy的右手控制著银色小刀悬在半空中，对准了两人。
　　「不要！」汪大东想冲过去阻止Roy，才跑了一般就眼看著银刀穿过两人的身体。
　　汪大东完冲到两人身边，只听Roy虚弱地说道，「我们对不起你，害了这麼多同学，也害了雷克斯……」
　　「不！你不是吸血族吗？你不是可以帮忙复原伤口的吗？你把雷克斯救醒啊！你为什麼要死！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雷克斯活过来！」
　　「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麼多了……」
　　话音刚落，汪大东就看著Roy和奈特化成了灰烬，此时莫名地吹进来一阵风，把这些灰烬卷了起来，穿过教堂顶部的窗户，飞向天空。

　　汪大东无力地挪到雷克斯沉睡的棺材旁，握起雷克斯冰冷的双手，注视著雷克斯凝固的脸庞。
　　他多麼想自己此刻有什麼超能力，能把雷克斯唤醒。又或者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不会先走，不，是不会跟雷克斯吵架，不然雷克斯也不会生气自己跑去后山。仔细回想起来，他们吵架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原本约雷克斯放学后一起回家吃饭，而他却因为隔壁学校挑衅而去干了一场架。可是无论他现在再怎麼懊悔，似乎都已经无济於事。
　　汪大东把雷克斯扶起来，用自己的额头抵著雷克斯的额头，轻声说道，「雷克斯……以后放学我只跟你一起回家吃饭好不好……」说著便抽泣起来，泪水压抑不住的一涌而出。
　　为什麼以前他从来没有发现，和雷克斯一起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总是暖暖的；只要是和雷克斯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无比安心，而雷克斯不在他的身边，他就会莫名的不安。雷克斯是他的大脑，而他是雷克斯的拳头，他们永远是一体的，分开了就不再完整。就像现在，汪大东觉得心好像被掏空一样，跟怀中冰冷的躯体一样寒冷。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耳边突然响起的懦懦的声音，像是猛地浇下一股温泉，剧烈的温差让汪大东打了一个激灵。
　　雷克斯真的醒了！而且还对著我笑呢！
　　「雷克斯！你醒了！真的是你吗？」汪大东兴奋得语无伦次。
　　「不然呢？还能是谁啊？」
　　汪大东看著雷克斯略微的臭脸，眼泪和鼻涕一起笑了出来，紧紧把雷克斯抱在怀里。
　　「太好了……雷克斯……我好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了……」
　　这突如其然的失而复得，让汪大东一时间还不能适应，他把雷克斯抱得紧紧的，生怕怀里的人再突然间不见，他好想一直一直和雷克斯在一起，不让他再离开自己半步。
　　「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地在一起！」
　　雷克斯在汪大东耳边说完，咧嘴一笑，露出獠牙的一角。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