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Fa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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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街道上的积雪开始融化，白天的阳光显得份外温暖。正因如此，街道上的路人突然增多了很多，尤其是下学、下班时间，街上一度热闹起来。
「你看，那个人很帅！」
「哇！真的很帅！要不要去搭话？」
「咦～怎么办？」
「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在等人？」
这一天，迪卢木多好不容易回到了和平的生活，却又因为街外的无数女性的目光而被迫回想起他的女难命运。
迪卢木多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泪痣，频频望看蛋糕店的门口，他的确在等人。他此刻只希望他等的人能在下一秒、不在这一秒就出来。
然而事与愿违。
「那个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刚才在不远处讨论他的女性们还是过来搭话了。
明明只是穿了普通的黑色上衣牛仔裤，但也沿途惹来不少女性。迪卢木多非常懊恼现在无法灵体化，只能穿上现世的衣服外出的自己。不过毕竟他无法灵体化的原因出于他的Master现时魔力薄弱，所以他也不埋怨，只感叹自己的不幸。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搭话的少女鼓起勇气，大胆直球地邀约陌生帅哥。
「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在等人。」迪卢木多苦笑摇手拒绝。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正当原先的女孩已经有点被迪卢木多劝退，另一个女孩又走上前了。
那个刚才与她一起讨论迪卢木多的女孩子像是逮到大好机会似的，挤上来跟着搭话。
「不咖啡我不是很」无奈迪卢木多还是个不懂拒绝的人。
「不喜欢咖啡吗？那么红茶怎么样？」
「对对，喝别的也没有问题！」
「不」
实际上不管是「咖啡」还是「红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为英灵的他甚少进食，只会偶尔喝喝水，或者在Master的友人多翻劝说之后稍微吃一点。
堂堂英灵被两名人类少女困住，真是羞愧。那两个女孩一唱一和，自以为就快得手了。
终于，蛋糕店门口的挂铃「咔当」地被敲响了。
迪卢木多闻声后确实地看见一名银发的女孩拿着蛋糕出来了，他马上把求救的眼光抛向女孩，然而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迪卢木多的状况，因为她正在讲电话。
「我刚买完蛋糕，这就回来了。」银发女孩向电话那端的人报告自己行踪。「什么？回去的路我当然知道呀，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迪卢木多听着女孩和电话那端的人吵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挂了，心情甚是复杂（无奈的那种）。
话又说回来，迪卢木多因为注意力始终在银发女孩的身上，完美地错过了两名陌生女孩究竟说了什么。更令人无奈的是，两名女孩没有发现迪卢木多无视她们良久，一直自说自话。
银发女孩总算留意到迪卢木多了，看到他被两个女孩逮住走不了，内心默默感叹了一下：「不愧是『爱的黑子』持有人。」
银发女孩笔直地走向迪卢木多——途中故意撞过两名陌生女孩。
「走了。」说完，银发女孩把装有她刚买的蛋糕的盒子递给迪卢木多，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迪卢木多接过后，简单地向两名陌生女孩点了点头，眼神带点歉意，然后便跟着银发女孩走了。
被留下的两名女孩相视而无言，十分尴尬。
「谢谢，伊莉娅小姐。」迪卢木多感激道谢，没有人替他解围的话，他的后果真正意义上的不堪设想。
「不客气，『伊莉娅』就行了。」银发女孩报以微笑。
实际上伊莉娅觉得挺有趣的，历史英雄被手无寸铁的女性牵制住什么的。
两人带着被拜托买的东西回到卫宫大宅，伊莉娅像回自己家一样纯熟地直奔饭厅。
「士郎～」
然而迎面撞上的却是远坂凛。
「怎么，你在呀。」
「你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二人每次遇上都能绊嘴半天，属于互不客气的那种「感情好」。
「你怎么又过来了，回家呀。」
「你才是回去你的别墅。」
「妹妹住在哥哥的家里是哪里不妥？」
「什么妹妹，明明都快成年了。」
「你说什么？！」
「什么不能说？！」
迪卢木多站在这场口舌之争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Archer突然间在迪卢木多的身边实体化。Acher现在和迪卢木多同样穿着现世的衣服，二人亦再也不是敌对关系，毕竟圣杯都没了。
「那个放进冰箱冷藏吧。」Acher意指迪卢木多手拿的蛋糕。
「『冰箱』」
Acher难以置信地停顿了一秒，然后才指向厨房，「就是那个白色的柜。」
「原来如此。」
Acher跟着迪卢木多来放蛋糕，幸好打开柜门放东西还是古代人也懂的。
「你也应该习惯一下现世的科技吧。」Acher实在忍不住要说。
「真是惭愧，我的适应能力不如预期。Acher你倒是厉害，不到数已经这么自如。」
「不，我有点不同。」
一直在厨房煮食的卫宫士郎见到迪卢木多后突然苦恼起来，「这下子不就少了一个人的份量」
「不，请不用顾及我的份。」迪卢木多回应了卫宫士郎的自言自语。
「这怎么行？」
「放弃吧卫宫君，我劝过他很无数他都坚持。」凛插话。
在圣杯被毁后，留在现世的迪卢木多和他的Master借住于远坂家，深知他向来不吃饭不睡觉得坏习惯。
「可是」士郎还没放弃。
「士郎～我和樱来了哦！」
一名橘发女子闯进来，顿时夺走了大家的注意力，她身边跟着的就是名叫樱的女孩。
「藤姐！」
「我带了些菜肴过来。」樱说。
「得救了，我正在苦恼菜肴量不够的问题。」卫宫士郎开心地走到樱那里接过菜肴。
「人数又增加了」凛十分无奈。
「远坂小姐。」迪卢木多叫唤凛。
「怎了？」凛回话后又补充：「不用加『小姐』啦。」
「我现在就去可以吗？」迪卢木多问。
「当然可以，其实你不用问过我，结界早已改成能让你进去的了。」
「感激不尽。」
凛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了：「你凡事不会太一板一眼了吗？」
迪卢木多像没听懂似的呆着。
凛尴尬地扶了扶额然后道歉：「抱歉我多嘴了，总之你尽管自由的出入我家就是了，毕竟那孩子在那里。」
「借用我的魔力灵体化吧，毕竟让你在大街上晃也不是太好。」伊莉娅不知何时出现在凛的旁边，提议到。
迪卢木多眼神感激地躹了个躬，便转身灵体化离去。
化成灵体的迪卢木多在几秒间便来到了远坂家。太宅安静得很，毫无障碍地进入了别的魔术师的家门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但还是直接走向了客房。客房不是很大，打开房门就直接看到床，和躺在床上、大宅里唯一的那位。
迪卢木多坐在床沿的椅子上，看着沉睡不醒的银发女孩——他的Master。
这房间巧合地与他们之前作为居所的小旅馆房间构造很相似。同样是带着一间小浴室，有一张小餐桌。连床下那个用作回复的魔术阵也好似画得一模一样。
看着伊奈利沉睡的脸容，迪卢木多想起，每次她消防大队魔力后也定必睡一段长时间。又每当迪卢木多开始担忧她是不是睡太久的时候，她便会像个无害的小孩一样在床上伸展几下，然后睡眼惺忪地问「我睡了多久？」
「你说要看着士郎变成强大的魔术师的那天，老实说……你等得到吗？」
伊莉娅瞇眼瞪了一下凛，又看了看其他人确认没有听到凛说的话，嗯，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洗碗的洗碗 。然后继续吃手中的饼干，不打算理会她。虽知道她无恶意，可是也觉得未免太破坏这个欢乐的气氛了吧。
「光是你现在要每天救你那个『妹妹』……真的没有我能帮忙的方法吗？」凛说到妹妹二字时语气明显加强了。
「不用那么热心了，那孩子的情况不管再加多少个人的魔力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伊莉娅挥挥手，豪不在意地说。
「……」
「那真愧你还能笑得这么真心呀。」
「吓？」伊莉娅夸张地睁大眼睛看凛，「你真的不明白？」
凛皱眉。
「在圣杯消失之后，不管对于我还是那孩子来说都是幸福的，为什么不笑？」伊莉娅笑得比刚才更深，眼里却藏着凛看不懂的情绪。
看见凛那副疑惑的表情，伊莉娅想起了较早前也有这么一个不理解她们的人。
「她没有跟你说过？」伊莉娅惊讶。
「…」迪卢木多摇头。
说的是在圣杯被破坏后，因为魔力消耗太多而昏迷不醒的迪卢木多的Master。
「是吗…」
伊莉娅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那躺着的睡人儿，心里搞不懂她到底是怎想的。
「那么」伊莉娅重新对上迪卢木多的视线，「虽然我不知她愿不愿意，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伊莉娅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迪卢木多，似乎在询问他：「即使可能令她不快，你也想知道真相吗？」
迪卢木多内心的挣扎只有数秒，但是却有数十个念头在他的头内浮现过。其中少不了被Master怪责的预想。
但也还是点头了，因为不管他肯不肯接受，他心里也清楚知道，自己的Master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坐得随意的伊莉娅稍稍调整成较端正的坐姿，然后把一切都娓娓道来。
「和那孩子说的不同，我们并不是什么双胞胎。」
伊莉娅说完顿了顿，观察着迪卢木多的反应。
迪卢木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锁紧了眉头。
说的也是，她们俩的身形完全不同，又怎会猜不到？
「我们同为艾因兹贝伦的族人，同样地被作为『小圣杯』地培育成长，但是我在9岁之前都是与父母一起成长的。而她，没有。」伊莉娅又是一停顿，然后才补充「所以才会那么憧憬『家人』吧。」
「为什么？」迪卢木多等不及地问。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连我也是在圣杯战争前一年才第一次见到她。」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克隆体。」
整段对话中，伊莉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始终弯着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现在，也是如此。
迪卢木多就那样僵在原地，伊莉娅也只是静静凝视他，空气不知安静了多久。
迪卢木多不知道爱因兹贝伦是怎样的家族，事实上圣杯并不会授予Servant「太多」的情报，只要足够他们用于互相残杀便足够。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淡。」伊莉娅把手放在唇边思索，像是在斟酌要用什么言词。
这种时候该怎么反应？继续傻呼呼地问「为什么」？还是说他拥有为她生气的权利，否定这个理所当然的思想？一切的可能性只是作为迪卢木多脑中的念头便已消散。
「该怎么说呢……这只是，即便是古代人也能明白的魔术师的残酷而已…？」
「这只是爱因兹贝伦一直在做的事情而已。」伊莉娅没有再看着迪卢木多，她垂眼看着虚空，脑中努力地自我冷却，「我是自然的婴儿，那孩子却不是。这是一场同样的基因作不同改造的赌博。然而最终却谁也没有得到过那『圣杯』，仅此而已。」
「这就是你这个体形的原因吗？」
伊莉娅没有回答。
「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同族人自相残杀，也是魔术师的理所当然吗？」
伊莉娅始终低头，只听见迪卢木多低沉的怒气，却没有看见他眼中的红光。
「这的确是个遗憾的现实。如果她阻碍我的话，我也会杀了她的。说到底，我们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而战，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自我。又能谈什么互相残杀呢？」伊莉娅不禁自嘲。
「她是想帮助你。」迪卢木多回想起，她唯一的愿望，是拯救自己的家人。
「什么？」伊莉娅抬头看迪卢木多的双眼。
伊莉娅有一瞬间忘记要保持那副笑脸虎的面容，迪卢木多暗自心想，这个女孩终于有一点情绪变化了。
「她是为了让你不成为犠牲品，才与你争夺胜利的。」迪卢木多续着说。
「是…吗…这是我没有想到过的……」伊莉娅微笑，眉宇间却充满掩盖不住的伤感。
迪卢木多坐在昏迷的少女的床沿。他对她的了解，从一切结束之后才开始，然而她这样躺卧已经数个月了，不管怎么对她说话，她始终安静如水。
她的皮外伤虽已痊愈，魔(灵)力(魂)却一天比一天虚弱。伊莉娅告诉他，她被「改造」后能盗取他人的魔术回路自用，却不是没有副作用的，想必是因此而造成了不可治愈的内部创伤；远坂凛也简洁明确跟他说，伊奈利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她可能在醒来之前就会灵魂消散。
上一次以为自己将要与她永别时，是当污浊的黑泥被圣剑净化成光芒，他要回到英灵之座时。那时候他说了，他的愿望已经逹成了，他与他这次的君主的经历比之前任何一任都要好的是，他们之间虽有不合和争吵，却没有怀疑和背叛。所以他衷心认为那是一个完满的结局。
偏偏…偏偏在最后一刻她捉紧了他的手，叫他「不要走」。而他们之间的连系亦因此重新连上，他留在世上，却不再为了圣杯。
迪卢木多此刻也正捉紧伊奈利的手，「你会醒过来吗？」迪卢木多问。
迪卢木多眼角突然瞥见一丝微光，他抬头一看，光是从窗帘的隙缝透进来的，原来已经天亮了。
迪卢木多想起这房间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光了。
他站起来走向窗边把帘子打开，让光洒进来。
迪卢木多看见光映照在伊奈利的脸上，彷佛为她增添了点生气。再望向窗外时，太阳已经是刺眼的亮度了。
「呼……」
声音并非出自迪卢木多，迪卢木多反射地向后看伊奈利。意外地看见她已经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她像小孩那样伸展了两手，发现迪卢木多后便问了那句话——
「我…睡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Fa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