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 碎梦流离忘君期》千秋随笔

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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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节挫，层层荡，自海底的沉沦搅动真实虚幻，蜃眼鱼怪在白色荆棘中散出纷乱血色，绘出远古洪荒蛮景，用水栖献祭而来虚幻刻印过去的真实。
　　“这种感觉……”
　　“始界洪荒~”龙息为引，回溯血脉之承，穿梭在混沌迷白的，是晦暝视界的始界之龙，不属于任何一界的存在。
　　“看天上~”梦流离收枪而指，金曦之旁，是白耀璀璨。一抹清淡红色穿云而出，磅礴古威浩瀚雄浑，连系天地清浊。
　　“龙……”
　　“始界之龙，四龙之祖。”无尽洪荒，祖龙造业成因果循环，自天地混沌而出不存于九界，始界之下的唯一，是最后翱翔的天地。
　　洪荒之争，祖龙杀业无数以至气运不存，轮回之下，只在时代更替动荡之时，得一息喘息而现，但结果仍是万劫不复。
　　祖龙有且唯一，后血脉分化四龙，而自身特征改变，保留了烛龙最特别的地方。不完整的烛龙之力在九界之一的魔世留存，在岁月的消磨下逐渐退化。然而岁月积淀的异变返祖，总有一个会再现【完整】，如元邪皇，如梦流离自己。
　　“洪荒距今六千五百万年，具体不可考，岁月过去太久太久了……”魔与人不同，人死轮回一切皆空，而魔则会将记忆传承在血脉骨肉中，成为本能天性。
　　——始界，并不适合应龙生存。
　　“太久……”玄狐对时间变化并不敏感，只对着混沌之气中的杀机危机觉得熟悉，他感觉，他应该熟悉这里，却对梦流离所说的【始界】一无所知。
　　“竞魔跨限……”无名剑上映出自己面孔，无名状的感觉，让玄狐生出一丝悸动，有谁在呼唤他迈出第一步。
　　“最好，不要动。”竞魔峰上的旷世铁菁无心而化形生存，无心而不动心，难受外物现象干扰自身。然而，此处亦真亦幻，身上被刻下的记忆，虽说身不由己，却是实实在在。
　　“恩……”
　　……
　　魍魉为草木山精，魍魉成道，构成浮沉不定的游道，独行成栈。木石皆有呼吸韵律成调，梦流离踏步其上，脚下的微动是试探也是警告。
　　震动在木与石相衔处扩大，浮空栈道，一路成行，进退的抉择是生死的判断，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攀伏隐藏的藤蔓极速飞出，如长鞭挥扬，聚拢交织成网，配合木石感应定位，捕捉躲避鞭打的梦流离。藤蔓节点上汁液炸散溅落，为躲避再添危机。
　　祭出金色琉璃珠，一魂催动而龙形游荡，突破藤网节节限制而流散金光，稳定魍魉栈道的动荡空间。德风沐雨金鳞落，细化成灵。
　　栈道内生灵受龙气水柔影响，迅速生长膨胀，尤以木灵为甚。根系盘杂，藤蔓错绕，更生出一枝供梦流离落脚。
　　“还是大意了~”麻痹感逐渐扩大，谨慎之下还是被钻了空子，木精散发出的细微飘絮窃入呼吸，魍魉无形无影，在不稳定的环境中自有生存之道。
　　脚下枝桠忽然软转成环，将梦流离整个拖入栈道裂开的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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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暗黑，不可见的深邃中蜉蝣无数生灵，魍魉之下，是魑魅横行。浮沉其中如置身水中，顺流而往不知何终。
　　稳定之后，透心的压迫和扑面的腥风让失神的魂回了神。凭借回旋的气流和回溯的声响，梦流离能判断她所在的空间有多巨大。
　　远古的回声仿佛在诉说古老的故事，从混沌开始的战歌嘹远到王者末路，穿越无数光阴。
　　驯服的柔歌隐隐约约，让流离的一魂失了目的与动力。无由的惶恐，不仅是来自眼前的一切，更因为，歌声中有了一种思念的情感
　　——你寂寞么……
　　……
　　妖异攒动恐怖，在蚩蛰手中汇聚力量，熊熊战意让停在鹿灵背上的金翅雕一阵慌张，扑扇的羽翼形成一种防备姿态。
　　都渊明动了动耳朵，对蚩蛰明显的挑衅不做回应，低头触了触史艳文，人没什么事，然而进入他意识的梦流离却忽然弱了气息。
　　“用你的话讲，他身上有缘法，而你，守着他~”
　　“一段因缘，你又在想什么？”
　　“你在魔世化众生相，也该知晓魔世的一些历史风情吧~”蚩蛰蹲下戳了戳史艳文的脸，忍不住用力掐了掐他的下巴。
　　“你想杀他？”
　　“不如说，吾想杀那尾小龙，刚醒过来，有点饿~”狠戾荡漾在玩笑中，邪元汇聚，却被突然抬蹄的鹿灵踹了正面。
　　两只蹄，相当狠。而上面的佛力也结结实实得落在了蚩蛰身上，烙印下金色佛印。
　　一鹿一雕就围观他抱着胸口满地打滚。
　　“没想到……秃鹿你还是这么毒……”
　　“安静。”
　　“哦。”蚩蛰盘膝坐下，眼神游离。幽幽森冷侵入骨髓，在悠长绵远中，聚怨惊惧，以阴水压制，菩提为镇。那些进入魔世的秃驴，广布佛法，渡世救赎轮回之说，迎合了当时元邪皇完成统一之后的民生疲态，而轮回因果，与天道循环无异。
　　元邪皇完成魔世一统，虽其功业旷古烁今，却杀业过重，逃不过英雄气短身死他乡的结局。而一统的庞大帝国，也迅速瓦解。纵有古老血脉的支持，也救不回分崩离析的帝国，而当时的畸眼族，因元邪皇之故遭到大批屠杀，数量锐减。
　　始界龙种，洪荒三族之战稀少而高贵的种族，就算到现在，这血脉仍在顽强的传承。
　　千年前身亡，千年后回归，对魔世对自己，都是再一次的灾难，亦是一场豪赌。
　　蚩蛰很期待，邪皇这次回归，会有何种表现。而他的战血，却在苏醒的那一刻，已然沸腾。
　　“哇——！你踢我作甚！？”
　　“不知道~看你不爽~”稚嫩的少年声音替换了鹿王沉稳，更转身向蚩蛰抬起了后腿。
　　“住手！不，住脚！”然而蚩蛰反应再快，也挡不下就近的一击，而同样加持佛力的攻击，作用出相当痛快的效果。只听到一声【扑通】和几声听不清的【咕嘟】。
　　索道无间，在地更低之处的黑暗，连接着无端之水，血色侵染而带着泥腥，是蚩蛰熟悉的水汽窒息。
　　都渊明扭头看着盯着他的金翅雕，歪了歪头。
　　“帮个忙，能把他放上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