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花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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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题目「花葬」
花葬。
2727/短篇
文/泠言非
墨色的天空镀上了一层不太真实的银灰色泽，天空阴沉沉的积压着大片的云层，看上去似乎像是要下雨一般。他抬头望向天空，云层层层次次的排列着，空中堆积着的厚实云层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
沢田纲吉抬起手遮住眼睛。
光线并不刺眼，倒不如过天空一片昏沉的灰暗，看不到什么光亮。
这天气，仿佛是为了应景此刻的气氛一般。沉重。沉闷。
言纲就站在他的身旁。这个时候正巧轮到了他们，他同对方一起走前上去，在布满荆棘的十字架墓碑前放上白色的玫瑰花束。初秋的气候已经不似夏季那般炎热，风中带了冰凉的气息。他穿上黑色的西服，一身正装显得十分沉闷，然而风却像是透过了身上的衣物直直的打在他的皮肤上。
刺透心骨的凉。
他不禁疑惑这还是九月的天气么。
也许大概并不——无关气候，他知道此刻的沉重心情是为了什么。
或许曾经大概并不想继承彭格列，或许他后来觉得为了保护同伴必须得变强，或许他觉得有身旁这个人陪着他他可以坚持，或许…他觉得他可以改变彭格列。
但是他却忘了，彭格列可以改变，战争却是无法避免。
十字架的墓碑透出冰凉的触感，他想着躺在这墓碑下面的那人会是什么感受。冰冷。孤独。还是寂寞？
化作了骨灰，用算是浪漫的花葬方式。
但是并没什么好感叹满足的，毕竟，人都没了，化作了一捧灰，再怎样的葬礼，再怎么的墓葬方式又有什么用。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默的可怕。
言纲一向没有什么话语，可他也是一样的沉闷。
他看着不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快要下雨了吧。
他想起他们还在国中的时候，花开花落，他和言纲一起看。阳光洒下来的时候正巧打在花朵枝叶上那颗还未落下的露珠上，透明的水珠折射着阳光的色彩，七彩的颜色。看上去比周遭的繁花还好看。
蜜色如琥珀的瞳孔透出丝丝的笑意，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言纲，忍不住拉过对方的手，将他拉近自己。
那段时间在学生中很流行拍照片，拍风景，拍人物，拍自己。
他这个不言苟笑的弟弟总是不爱照相。其实他也不喜欢，但是此刻的景色气氛，让他忍不住想拍一张照片，于是他拉过身旁的言纲，他知道对方即便不爱照相也会满足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言纲。
手机的画面定格在那一刻，他那不言苟笑的弟弟那张俊俏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意，纲吉其实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对方，至少没有蹙着个眉头。毕竟他是在对方不怎么情愿的情况下硬拉着对方照相。
他觉得言纲肯配合他已经很不错了。
画面上的两人，一个扬起大大的笑容，一个是面无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不协调。但是那张照片他是保存了很多年。
沢田纲吉觉得，其实比起他，对方更像哥哥吧。
不论从小到大，亦或者继承彭格列。没有言纲他大概没法自己一个人撑下去。
葬礼是朋友的葬礼。
彭格列的部下，他平时见过对方很多次，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对他而言算是个长辈，经常给他很多建议。所以对于对方的离世，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可是沢田纲吉没有落泪。
他曾经以为要是葬礼上的那人离世，自己肯定会哭一番。可是没有眼泪，怎么都没有眼泪。瞳孔几经干涩甚至枯竭，他眨眨眼，泪水并没有像预期那样掉落。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改变战争。不过太天真。
看惯了冷暖人情，看惯了生离死别。在这种血雨腥风的世界，偶尔死一两个人其实很正常。但他以为至少他会难过，至少他会为对方落泪。
难过的确难过，可却没有一滴泪水。
言纲一直觉得他不适合这个世界，曾经不止一次向他提议，彭格列自己来继承就好，他可以继续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他当初是怎样回答的？
他记得他摇摇头，然后大概用了他这辈子最专注的带着最大决心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曾经你一直陪着我，而现在换我陪你了。”
他抬头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的言纲。
也许他还会遇到更多的事，也许他会一次次的再看着好友离世。也许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其实当初没有继承彭格列，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但显然时光是没有办法再倒回一次的。
他轻轻的握住了身旁那人的手，对方的手总是不像自己的，那人的手带着低凉的温度。一个温暖，一个低凉，他觉得正好，正好凑成一对。
言纲在纲吉把手伸过来的时候愣了一秒，然后随即反应过来，紧紧反握住自家哥哥的手。
也许战争是可怕的，也许朋友离世的时候事悲伤的。
人生总是避免不了伤悲别离。
但是只要身边这个人在，只要自己陪着对方，就像对方陪着自己一般。
沢田纲吉觉得，他可以走下去。
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继承彭格列这件事。
因为，他有着言纲。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