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上位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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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rage is an angel that makes a difference between a good life and a great life.
——题记
《Love Struck Me Down》的歌声隔着透明的玻璃被封闭在简陋的录音棚里，听众只有带着耳机的凌七年。
温婉亮丽却稍显生涩的声线像是被一种饱满的情感浸透了的海绵轻轻擦过凌七年的耳廓，让她觉得痒痒的。她很喜欢，甚至有一丝对于这么美好声音的羡慕。
这是苏月夕练习了很久的曲子，连续几夜她在租住的天台边喝胖大海泡的水边唱到天明。
与七兰工作室签约之后，苏月夕整整半年都没接到过半个通告，工作室对于她基本是放任自流的态度，还发现在工作室里唯一熟识的凌七年，她几乎在哪儿见不到。大大小小的经营事项都是由陈兰兰安排处置，对着员工艺人发号施令的也都是他。然而即使是陈兰兰，苏月夕这种路人甲级别的签约艺人也很难见上一面，而凌七年更是像文件上的人间蒸发的人名了，苏月夕几乎要怀疑她认识了一个叫凌七年的人其实是场黄粱一梦。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工作室干活的其他人，他们都忙于手中的工作，对于她这个不红不紫的小艺人根本懒得搭理，要么敷衍地摇摇头，要么干脆转身当她是隐形人。
但她苏月夕是立志当大明星的女人，在紧巴着一个又一个摆脱群演的机会的岁月里，早就把脸皮练得刀枪不入厚比城墙了，又怎么会知难而退？
抛开她对凌七年那么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苏月夕心里其实是自卑的，她只是个连女配角都没当上的小群演，而凌七年看上去30岁都不到，年纪轻轻却也已经有了值得称道的事业，她想也只有当自己有一番事业的时候，才有胆量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告诉她：“看，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而达到那个地位之前，苏月夕必须扭转工作室对她这样有意无意的忽视状态。苏月夕看得出凌七年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她的死缠烂打而答应签约。
凭着陈兰兰对她若有似无的不喜，若是没有凌七年的帮助，她恐怕会被一直这么雪藏下去。
她在群租房的楼顶对着月亮思考了许久，踌躇了很久，听了很多的歌曲，唱了很久的歌，最后决定到签约时去的那间办公室去蹲点。
因为在意，所以当凌七年带着她进办公室签约的时候，她几乎每时每刻都把视线投注在凌七年的身上，因而她从凌七年从左边的柜子里第三个抽屉准确地拿出文件注意到凌七年对于这间办公室的熟悉，这是长时间在一个房间才能达到的熟稔和随心。
她很肯定凌七年经常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苏月夕默默告诉自己，成败在此一举，别去在意陈兰兰大BOSS。
不出所料，在蹲点的第二天，她就再度见到了凌七年，只是她身边还有个讨厌的人形拖油瓶——陈兰兰。
陈兰兰见到苏月夕的那一瞬，眸子明显闪过一丝不耐，但苏月夕无视了他。
反正她不觉得被陈兰兰纯天然厌恶的自己能讨得了对方欢心，不如把所有赌注压凌七年身上，从她那里下手。
然而，在看到凌七年挽在陈兰兰胳膊上的手时，苏月夕心头有了些许怯意，并非面对顶头上司时的畏惧，而是思及与凌七年关系匪浅的陈兰兰事后会这样描述自己这种略带“逼宫”性质的行为的淡淡惶恐，是难以自制地去在意喜欢之人对自己的看法时产生的瞻前顾后。
但都已经走到这步，苏月夕不允许自己半途而废。
两人着装郑重地出现，明显是要外出赴宴的打扮，苏月夕显然发现了这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但这却可能是她唯一的时机。
苏月夕对凌七年开门见山说：“凌总，我想请你去听歌。”
陈兰兰微微皱了皱眉头，打断她：“你是叫苏月夕吧，凌总和我都没吃上午饭呢，有什么事情以后再约。”
他说的是“以后再约”，苏月夕听得清楚，也听得明白，这是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死皮赖脸地来约。
但是如果苏月夕会因此退缩，那么她就不会是后来那个成为双冠影后的苏月夕了。
她目光灼灼地回视陈兰兰，却向着凌七年深深地弯下腰鞠躬，她用自己最诚恳的语气最真挚的请求说：“不会耽搁凌总太多时间的，请凌总给我一个机会。谢谢。”
凌七年有些为难地回望了苏月夕一眼，叹了口气，对陈兰兰说，“你先去吧，别让客户久等了。”
陈兰兰听到凌七年说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偏过头去看她，“有必要么？”
凌七年弯起眼睛，笑着点点头，“是啊，有必要。”
于是苏月夕就像做梦似的带着凌七年去了工作室楼下，那里是一家私人音乐室，她好不容易从老板手里借到了录音棚。一路上，凌七年还俏皮地对她说：“还好有你给了我借口逃了那顿饭局。”苏月夕的心里像是被烫了一壶酒，微醺醉人。
于是她把那首《Love Struck Me Down》也唱得格外醉人。
苏月夕出于一种隐秘的心理把原曲里的he都换成了she，唱给凌七年听。
希望她也懂。
然而，唱到最后一句，还没来得及收到凌七年的回馈，录音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老旧的外间门发出一阵嘎吱声，惊得凌七年放开了耳机，回头去看。
下一秒，凌七年的身边就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决定她未来演艺道路的人——阴魂不散的陈兰兰，七兰工作室目前真正的把舵者。
苏月夕见状也推开封闭的隔音门走了出来，她听到到凌七年说“这是我刚录下的，月夕唱得不错。”
说着，凌七年就把声音外放了出来，一时间整个逼仄的房间里流泻着苏月夕细腻动人的歌声。
歌声的中途，陈兰兰夸张地拍了好几次手，虚伪的掌声将她的歌曲割裂得支离破碎。他对着凌七年耳语，“七年真是好眼光，为工作室挖来了这么个摇钱树。最近那部戏就让月夕上吧，还能顺便唱唱插曲。”
虽然陈兰兰是贴着凌七年做出一幅说悄悄话的模样，但声音却不小，大大方方地就让在场的第三人——苏月夕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凌七年包容地对陈兰兰笑笑，也微微点了点头。
能够饰演一部剧的女主角，对于一个演惯了龙套的苏月夕而言，本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明明她那么用尽心力地唱好这首歌，结果却被塞作了一部剧的女主角。
就像是一个御厨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被人浅尝辄止后随口夸赞，最终扔进了狗圈沦为了狗食一般。
而凌七年的表现更是让她感到寒心，如同你在一面竖起了高达的盾牌，却被自己人从另一面扇了一巴掌似的。
她呕心沥血的成果却只配沦为附庸。
她的歌声只配成为插曲，而非单曲，更不能传达给心上人自己的表白之情。她费时费力的唱功为她争取来了作为演员的工作。
这是对她彻夜努力的嘲笑吗？
这是对她不自量力的侮辱吗？
她已经能从陈兰兰瞥向她的目光和嘴角的笑意分辨出里面藏着的锋利刀刃。
即便他是用给予她事业上极大帮助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深入骨髓的怨毒的，苏月夕仍然觉得浑身冰凉。
心血被糟践的耻辱感令苏月夕有些晕眩，她觉得心力交瘁，但她还是尽力扯出一个笑容，向陈兰兰道谢：“谢谢陈总抬爱，谢谢凌总抽出时间听我唱歌。”
凌七年还来不及对苏月夕说什么，只无奈地向苏月夕点点头致意，就被陈兰兰以一种大获全胜的姿态牵着手带走。
苏月夕还看到消失在门后的凌七年又一次朝着陈兰兰露出了那种包容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上位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