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末玖池

3、番外+尾声

　　番外 |一|

　　我叫天门。是个落魄的杀手。
　　我的生命是不完整的，我没有灵魂。我的灵魂以及我的心，全部随着一个叫络愫溟的女人走了。
　　她是我生命中的女神。
　　她有着雪白的长发，冰蓝色的瞳眸。她是那么美。
　　自从认识她以后，我的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为了她，我可以去死。
　　所以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带她走。
　　在我的意料之中，她拒绝了。她是传统的女人，她的一生都在家族的掌控之中。
　　她不跟我走，她说[天门，我不想见到你。死都不想。]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却还是被她的言语击败。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竟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既然她死都不想看到我，那就让我去死吧。

　　我选择了自杀，很丢脸的死法，也很丢脸的没有成功。
　　然而，我却失忆了。
　　可是我没有忘记溟，我想我死都不会忘记她。
　　这个名字一直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在。
　　醒来之后，我变得嗜血，我不停的想要杀人，我喜欢看着别人带着仇恨的目光来找我却亡死在我手下的人。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享受。可是享受也有倦了的时候，当我决定洗手不干的时候，我抬头竟是牧禾家的宅院。我听说过牧禾家的小女儿牧禾遇秋，那是个爱张扬的孩子，她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慢慢的，我想杀人的欲望竟然又焚烧起来，我冲进去，血洗牧禾族。我没有看到那个女孩，也决定留她活口，没有人寻仇的话，岂不太无趣。为了让她知道仇人是谁，我在门上刻下了字。我想，多年之后，她必来找我。
　　我有混混沌沌得过了几年，我为当初血洗牧禾族的事感到懊悔，我有种做错了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看到牧禾族就有种想杀的冲动。当时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果不其然，牧禾遇秋终是寻了过来。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木叶的忍者。从他们的眉宇之间看得出来，他们是相爱的。
　　开打时，牧禾遇秋竟然使出了召灵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术，那是溟的术，是只属于溟的。
　　于是我问她[你怎么会召灵术？！]
　　她回答[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也许我已经猜到[络愫溟是你什么人？]
　　牧禾遇秋一愣[是我母亲，你认识她？]
　　果然，只是我的内心不愿承认罢了[你母亲？她竟然嫁给了牧禾家的人！不对，不可能。当年我血洗牧禾族的时候，没有你母亲！]说真的，牧禾遇秋和她母亲一点都不像。除了，那双眼睛。
　　[我母亲早在我出生时就死了。]
　　[死了……她死了……]
　　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崩溃了，记忆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我似乎发了疯，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只看到自己用尽所有力量朝那个木叶忍者攻击。我看到牧禾遇秋眼中的绝望。
　　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爆炸，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我还看见了她，那个在我心里住了一辈子的女人。

　　我想，够了。

　　番外 |二|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漂浮着的。
　　是的，我已经死了。
　　我牧禾遇秋，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变成魂魄？我不是应该去转世么？
　　我不解，然而想了想，却又明白了。因为爱，因为不舍。我还不能走。我要留下来陪他。
　　鹿丸，我要留下来陪你。

　　昼夜总是一圈又一圈的轮回着，那条我们曾经走过的小路，如今落满了枫叶，被无尽的脚印和车辙轧了一遍又一遍。你不知道，是的，你从不知道。我没有离开过，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你。这个世界，一定存在着某种介质，紧紧地，将我们连在一起。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我从来不会觉得厌烦，每一天每一秒看着他是那么幸福。
　　鹿丸，我多么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可是，我触碰不了任何东西，如果可以我就能写点什么东西给你了。
　　我很高兴，很幸福。鹿丸给我做了秋千架，掘了樱花冢，立了玉石碑。
　　他在上面写：

　　吾妻奈良遇秋之墓
　　秋生秋亡
　　夫奈良鹿丸

　　他写，吾妻。
　　我的妻子。

　　我那一刹那真的是流泪了，虽然我已经没有眼泪，我已经无法流泪。
　　但你真的真的要相信，我流泪了。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守在他身边，然而那天，它确实把我吓了一跳。
　　鹿丸在房里看书，我站在后面看着他。
　　他突然说[遇秋你在吧。]
　　我一下子怔住了。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的书里夹着我的照片。
　　呼，刚刚还真地以为他感觉得到我。
　　可是，在他又重复了一遍以后，他突然转身冲着屋子大喊[遇秋！你在的对吧！]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我当时的感觉，因为，我看见，他哭了。
　　我亲爱的鹿丸，他竟然哭了。
　　我想上前抱住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鹿丸突然抬头。
　　[遇秋？你在的是吧。我感觉得到你，但又不敢确定。你是不是无法告诉我你在？]
　　我用力的点点头，可他感觉不到。
　　[遇秋，听我说。魂魄属阴，虽然不能拿起任何人界的东西，但当它离人很近的时候，即使再热的天人也会感觉阴冷。来吧，遇秋。如果你在，让我知道你。]
　　他说得那么认真，我忽然想起前几天他跑到巫师那里去问东问西，原来是问这个。
　　我又一次慢慢靠近他。我看见鹿丸脸上惊喜的表情。
　　[你果然在。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
　　天。我的鹿丸王子又掉眼泪了。

　　我笑得很灿烂，很灿烂。我真想让鹿丸看到这个笑容。
　　沉默了一会，鹿丸说[遇秋，你必须去转世。]
　　我往后退一步。
　　不！我才不要转世！
　　[放心，遇秋。我会找到你。一定会。到时候，我就把你领回家当女儿养着！]
　　鹿丸，你开什么玩笑？！
　　[遇秋，你听我说。魂魄在阳界呆久了必定会散。我问过的，你最多可以呆一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遇秋，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对不对？可是你一定要离开。明年你的忌日，你一定要走。]
　　鹿丸，好的。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来世，你一定要找到我。
　　[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

　　一年的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我的忌日。
　　我看到鹿丸拿着百合花去了慰灵碑。
　　然后他又回家给我扫墓。
　　我已经感觉有东西开始撕扯我的魂魄，我的时间到了。

　　我听见鹿丸的声音。
　　[遇秋，一年已到。你重生了么？]
　　是的。鹿丸。我要走了。
　　再见。

　　尾声：

　　八年后

　　[嘿！鹿丸！]鸣人在鹿丸家门口大叫。
　　[什么事啊？]鹿丸懒懒散散的出了门。
　　[这孩子，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的。]鸣人从旁边不知哪拽来一个孩子。
　　鹿丸看着这个女孩。
　　看样子不过八岁，双手插腰，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头发如夜幕般，黑黑亮亮，柔柔顺顺的散下来。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跟他有仇似的。
　　鹿丸的手有些抖，他弯下腰[孩子，你叫什么？]
　　女孩撇撇嘴[没名字！]
　　鹿丸怀坏的一笑，扛起了那个孩子。
　　[那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老爸！你的名字嘛，就叫秋生好了。奈良秋生。]
　　说完便进屋了。

　　[喂！鹿丸！你搞什么啊？！]

　　不是每个故事都要有个完整的结局，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