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以西》舸商隐

6、顾华年就是大神西年！（下）

　　拉回小七思绪的是一曲华尔兹舞曲，这表明酒会开始了。小七有些害怕的偷偷瞄着顾华年，然后发现她正在和一堆年龄大的人聊天，这有别于她之前所见的顾华年，现在的顾华年是如此圆润，善于交谈，优雅却骄傲的无懈可击。小七收回了目光，兴许这就是自己和西年的差别吧，就像光和影，自己低微到尘埃里，却想着秘密的，温顺的，沉默的追随光的脚步，一定很可笑吧。一瞬间，小七不知道哪个是顾华年哪个是西年，哪个又是和她发信息讨论诗歌的年姐，有些气郁的戳着自己盘子里的蛋糕。
　　顾华年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那个穿着裙子的女孩，今天她有些不同，却是更惹人爱了，不过看到她有些气馁的戳着蛋糕，顾华年有点想立刻走过去摸摸她头发的冲动。然而顾华年克制住了，因为她知道，爱情就像小孩子想要一个新玩具，你买给她了，她便不懂得珍惜，玩两天就腻了，反而亲手赚到的，更会小心翼翼的珍惜，顾华年更想潇洒一点。于是便收了冲动，和旁边一群无趣的人逢迎着互相夸耀着，但是还时不时的看着那个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甜食的小孩子。
　　一曲维也纳华尔兹响起，把气氛推向高潮，顾华年身边的人渐渐散去，编辑大人也不知去哪里找人聊天了，小七也差不多吃饱了，拿起手机发信息给编辑大人：“大姐，我吃饱了，我先回家了，不用担心，玩的开心哦。”知道顾华年就是西年之后，小七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和顾华年可以成为朋友，没想到还是一个是碧落一个是黄泉，云泥之别，不可妄想，便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门的角落很黑，小七正准备拉开门，冰凉的触感贴服到手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刚感谢完我的忠实读者，她就急着走？连道谢也不说，恩？”话语中带着些轻慢。
　　“年姐，不．．西年，恭喜你。我先走了。”小七背对着顾华年有些生硬的说，她虽然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偶像，但是更想抽走自己的手快点离开，如果她还在这里的话，就会忍不住质问顾华年这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瞒着她，为什么自己还要自作聪明的在顾华年面前发表自己对诗歌可笑的见解，为什么自己还为那些句“晚安，不必回我”暗自高兴．．．
　　顾华年看出了小七的异样，却不知道为何，在黑暗里，顾华年在背后拥抱着小七说：“瞒着你，就当是给你看到那么狼狈的我的一个小小的惩罚。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请我吃饭的承诺了？”顾华年用温柔的可以蛊惑人心的声音说着霸道傲慢却无法让人狠心拒绝的话。
　　“我吃饱了。”
　　“恩恩，我知道某人吃了很多蛋糕吃饱了，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吃，还喝了很多酒，所以快点兑现承诺。”嘴上说着，顾华年也不忘用手指侵略的摸着小七的手。
　　“要吃饭就放开我，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被人看到了又能怎样，我光明正大的抱我自己的妹妹怎么着了？谁管得到么？”
　　这时候一个柔软却令人不能忽视的女声响起：“西年？你又准备中场就走？”
　　西年放开了小七，不过在身侧抓着小七的手，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态度说道：“恩，先走了，本来就不想来这种无趣的地方，靖雪你帮我和那帮老头子说吧。”
　　“不行，你喝酒了，不能自己开车回家，等酒会结束，我送你回去。”不由得人抗拒的语言。
　　“呵，随便你。”顾华年拉着小七走了出去，留下靖雪一个人在黑暗中握紧了手，她不知道这个五年前还很好控制的人，现在为何变成如此桀骜。
　　走下电梯，顾华年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小七看到了顾华年的车，大切诺基，自己老爹心中最男人的一款车，这款车原本不应该适合女人开，但是觉得顾华年开没有半点违和。
　　“年姐，你不是喝酒了么，不能开车，很危险的。”
　　“我不开？你来开么？”顾华年知道这点酒不算什么，但就是想和小七开个玩笑。
　　小七皱了皱眉“你下来，我开，我驾照下来一年多了。”
　　顾华年略微惊讶的看着小七，不过挪了身子到副驾驶的位置。小七坐上了驾驶位置，调了座椅，然后系好安全带，看着坐的吊郎当的顾华年，也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因为小七自从考试过后就没怎么开过车，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考试过程，先踩刹车，离合，点火．．没有离合！自动挡的车．．
　　“踩刹车，点火，按那个按钮。”顾华年平静的说，小七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等，等几秒，好了，挂D档，松手刹，慢慢来，D档在这个位置。”顾华年握着小七的手教她找到D档，挂上。
　　“好，现在慢点松刹车，恩，就这样，走着。”顾华年看出小七有些紧张，安慰道：“没事的，手动挡的车很好开，不用紧张。一会儿遇到红灯就踩刹车，变绿灯了就送刹车走，我在旁边呢，没事儿。”
　　小七还是点点头，她觉得自己说一句话就是很危险的事情，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开了能有40分钟，找到了中山路附近的一家潮汕砂锅粥，顾华年一路上想小七会请她吃什么，万万没想到是喝粥。当车挺稳，小七长出了一口气，手松了方向盘，发现自己手心里全都是汗。但却煞有介事的对顾华年说，晚上了，请你喝点清淡点的粥，虽然清淡却很好喝。这是小七在一次晚归时路遇了这家暖心的粥店，门前有种若有若无的米香，跟着这股香味就进了屋。
　　走上二楼，对服务员笑笑，说道：“半只清远鸡锅，再要一锅经典砂锅粥，再来个白灼芥蓝吧。”服务员了然的去告诉后厨。
　　“看来你总会来这吃饭？”
　　“只是觉得有些难过的时候才来，因为粥可以暖心。”
　　“今天难过么？”
　　“不，反而很开心，但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刚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了，年姐？西年？”
　　“叫什么都好，没关系的。”
　　“恩．．今天准备了礼物，想给西年大神的，没想到．．会这样，不过还是恭喜你。”小七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递给西年。
　　“谢谢！没想到还会收到礼物，第一次收到诶。”顾华年心情大好的摸了摸小气的头发。小七脸红的嘀咕了一句没什么。然后就见两大锅粥上了桌，其中一个砂锅中有花盖蟹、青虾、扇贝、文蛤、鱿鱼，粥水粘稠，粥香四溢；另外一锅可以看到雪白粉嫩的清远鸡肉和冬菇，可以算是一道药膳。小七拿过小碗，盛了一小碗清远鸡粥递给顾华年，喃喃的说：“下回不要空腹喝酒了，伤胃。”顾华年一边吹着粥，一边藏着笑。两人各藏了心事，吃完了这顿饭。
　　结账时顾华年看到小七的钱夹里她们两人的照片，忽然说：“你今天带了拍立得么？”小七点点头，记忆卡里的图片和可以马上得到的照片是有很大区别的，小七为了防止把一些美好遗忘在记忆卡中，就随身带着拍立得。
　　小七把手中的拍立得给了顾华年，顾华年找到店员，让他帮忙拍照，不同的是，这次是她拥抱着小七，脸上带有宠溺的味道。照片被吐了出来，然后顾华年拿到了手中，小七踮起脚想拿过去看，可是顾华年故意将照片举高，笑着说：“这是我的。”顾华年穿上高跟鞋一米七五的身高占了优势，小七也只能作罢，顾华年小心的把照片放入钱夹，拍拍小七的头说：“走了，这次我来开车，你开的话十二点之前别想到家了。”
　　顾华年把小七送到公寓楼下，亮着车灯，看到小七在亮着灯的窗子前和自己挥手，按了两下喇叭，就开走了。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人和自己回家呢。顾华年回到家中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中静置着一方丝绢，上面用小字绣着：Shadow,with her veil drawn,follows light in secret meekness,with her silent steps of love.顾华年拿起丝绢静静的嗅着上面的玉兰香气，渐渐的眼神变得幽潭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