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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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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游了动物园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想要找人倾诉时才给我电话约我出去,而我是从不会主动打电话找他的。
进入六月,天气更炎热了。太阳光是那么的毒辣,我们在室外不敢多呆片刻。现在女孩子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如何防晒、防止长雀斑了。
白天在室外时间的缩短,使我们夜晚的节目丰富起来,每晚都很晚才睡。象今晚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还兴致正浓地在聊天,讨论电视节目和明星们。
宿舍电话响了。我拿起来。
“你好,我找陈如朵。”宁歌?他声音有点怪怪的。
“我就是了,什么事?”
“我在蓝月亮酒吧,你过来吧。”
电话挂了。这人怎么每次都这样?现在去蓝月亮酒吧?已经十点多了呀?不去吧,但他今天的声音有点怪,不会出什么事吧?
蓝月亮酒吧就在我们学校西门不远处,就是我们上次情人节去过的那一家。
半个钟后,我赶到了酒吧,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宁歌。
他已经喝醉了,不过还好能认出我来。
“陈如朵,你来啦?好,好,你来赔我喝酒,直到我醉了为止。”
你已经醉了!不是知道我滴酒不沾的吗?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他醉了,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决不能再象上次那样送羊入虎口。
“你的宿舍在哪里?你家住在哪里?”我摇摇他。
他说了一个地址,但我听不真切。我拿出纸和笔给他。
“把你的地址写在这里!”
“为什么要写地址?”他一边写一边笑嘻嘻地问,“难道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准备送蛋糕给我?”
“是呀,你喜欢什么味道?巧克力味?栗子味?”生日就喝得烂醉?还一个人?有问题!
看他写下地址,我不禁松了口气。只要有地址,我叫出租车司机送他回去就行了。
刚才太紧张顾不得其他,现在一放松下来,就觉得自己口渴难忍。一路快步走过来实在出了太多汗。
看看桌面,全是酒瓶、酒杯。走到吧台,问服务生有什么解渴的。他指了指吧台上摆的几杯红红绿绿、色彩绚丽的饮料。
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我试了一杯,果然好喝,甜甜酸酸的,之后我又喝了第二杯才觉得过瘾。
走回座位对他说:“你的钱包呢?”
“这里!你买蛋糕还要我付钱?陈如朵你真是个小气鬼!”他将钱包交给我。
从他的口袋搜出他的钱包付了帐,便推着他走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拿出地址,叫司机载我们去。
上车后,他醉得更厉害了,一会儿昏睡,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和上次醉酒的症状完全一致。
我心惊胆跳,更坚定了我让司机送他回家的决心。
“司机大哥,等一下下车后,我多给十块钱,你帮我将他送回家可以吗?”
“他没什么事吧?”司机从后视镜瞄了瞄我们。
“没什么,他只是有一点醉了,我怕我扶不动他。”现在社会人人的防备之心都很重。
司机点了点头。
到了,我先扶他下车。谁知还没站稳,他就“哇”地一声吐了。吐得我手臂和裙子上都有一些。
“小姐,那十块钱我不要了。你把车费给我吧。”司机不干了。
我大惊失色:“你不帮我,我怎么扶他上去?”想到又要和酒醉的他同处一室,我就胆战心惊。
“我也没办法呀,万一你朋友吐在我身上,我接下来该怎么上班呀。小姐,你别为难我了。”
我只好从宁歌的钱包里拿出钱付了给司机。
我拿出地址,126号B座502,他为什么不干脆住七楼算了?要我拖着他爬五楼,想要我命吗?
问了门卫后,我还是兜了好一圈才找到那座楼。等到我将他带到五楼,我的确只剩下半条命了。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全身都湿透了,脱下可拧出水了。
搜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公寓,三房两厅,约100多平方。
我偷偷咂了咂舌,这家伙是做什么职位的?听说现在G市房价上升到六、七千一平方,这家伙哪来那么多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
找到卧房后,将他扔在床上,就准备洗洗手后走人。
但看他嘴角还有些脏物,又忍不住去浴室拧来一条湿毛巾给他擦擦脸,又给他脱了皮鞋和开好空调。
完成这些工作后,我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接近他,我安全了。
我进浴室洗干净双手,蹲下来清理裙边上的脏物。
等到再起身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到。
怎么回事?
我在马桶上坐了一段时间,等那阵眩晕过去才敢起身。
回到卧室,空调已使房间凉了下来,浑身是汗的我不由地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在凉风对着的一张大皮椅上坐了下来。
让我凉爽一下再走吧,反正已经赶不上十一点半关大门之前回去了。都是这个家伙害得平时那么规规矩矩的我也要爬侧门回宿舍,这可是头一遭呀!
我不禁瞪了他一眼,而他正睡得舒服呢。
我醒了。
我的头好痛,全身也好酸痛。怎么回事?是什么吵醒了我?
我眯了眯眼,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阳光让我觉得很刺眼。我想起身,但手一撑,“啊——”我忍不住惊叫,是什么温温软软的?
“怎么了?”身边响起一个男性的声音。
宁歌睡眼惺松的脸映入我眼帘。
“你,你——”我言不成语。
他头发零乱,光裸着上身,正吃惊地瞪着我。
我不由得又一声惊叫,“嗖”地一声藏进冷气被里。我,我一样是赤身裸体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转头想问他,但一转头就看见他赤裸的背,吓得赶紧又扭过头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躺在一起?”我只记得自己坐在皮椅上吹冷气。
“我怎么知道?”他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昨晚应该喝醉了,我不太记得怎样回来的了。但我半夜起来上洗手间时看见你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想你那样吹空调会感冒的,所以就把你抱到了床上,给你盖上被子。”
我似乎也隐约记得有人抱起我。
“之后我也睡着了,再之后似乎做了一个梦……”
他的声音消失了,我转头看见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的脸刷地一声白了,脑海里零星的奇怪印象得到了解答。我最害怕的状况还是出现了,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可一点也不有趣。
我缩回被子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作弄我们,让两个本不该有任何瓜葛的人之间发生如此令人难堪的事?
他会怎样看待我?看看他刚才的表情,他也很厌恶这种状况吧?因为我,他对他的筱黎的深情等待变得不再纯洁。他也会憎恨我,觉得我是太不洁身自爱了,才会和两次糊里糊涂失身于人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我感觉到他起身了,又听到他去浴室的声音,一会儿后他又说:“你起来吧,我去客厅坐。”接着传来关门声。
看着关上的卧室的门,我快速地下床穿好衣服,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向客厅。
如果这件事说有错,那么应该错在他和段筱黎不该有那么一段孽缘:他是那么爱她,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他。
而我只不过是再一次成为了她的替罪羊。
现在的他正在想什么?打算怎么做?难道象上一次一样拿出一叠钱来给我?
如果他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正穿着一件睡袍坐在沙发上,双眉紧锁。
我在他旁边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来。
他转过头看我,我垂下头避开他探视的目光,不让他发现我刚哭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喃喃道,烦躁地用双手抓着头发。
“宁先生,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作为这一事件的受害者,我觉得我有必要奉劝你一句:‘放弃对师姐的爱吧,’它不但使你受伤,而且也使别人受伤。”
他静静地看着我不开口。
“我知道你绝无伤害我的意思,但我的确因为师姐的事受到了伤害。你两次都将我当成她的替罪羊了吧?”我苦笑,“你这样为她,可她心里完全没有你。你说要等她,但她换男朋友了,依然不是你。”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怎么,我惹怒他了吗?但我一定要说下去。
“如果师姐的爱情是一部戏,可能你只是一个配角,一个很重要的配角,但永远当不了她的男主角。你为什么不放弃呢?试试看,也许你会发现其他的女孩也有值得你爱的。”
“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他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朝我咆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只是一个配角?换个人来爱?爱谁?其他的女孩?是谁?是你吗?”
他的眼睛里闪着嘲弄。
我脑袋里“轰”地一声响,血液“刷”地一声从脸上褪去。他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对!我不是谁!我也没资格对你说这些话。但我说的是傻子都能看清的事实!你要等你就继续等下去好了!等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人理你!我才不会稀罕你来爱我!”
不理会簌簌落下的眼泪,我冲出公寓,跑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宁歌,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掏空了钱包才凑够车费四十元,还好,不用向舍友求救。
到达学校还不够七点,正是他们起床的时间。
回到宿舍,我的狼狈让她们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一夜未归,又衣裳不整,不是被人劫财又劫色吧?”云裳大叫。
我看起来真是这么糟吗?演技太烂了。
“你胡说八道!我昨晚只是去一个老乡那里过夜,不过她那里晚上碰巧停了水,所以才那么狼狈。”我说。
“是吗?”她们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多问。我也就蒙混过关了。
洗漱后照样去上课,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教授的嘴唇开开合合,我却始终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课堂里哄笑起来,我赶忙“呵呵”两声。
身后有人推我,回头一看是云裳,她向我摊开手,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向我要笔记,她说我记笔记又快又漂亮,平时总借我的抄。
我低头看看,笔记本上一个字都没写。我只好抱歉地说昨晚睡得不好,刚才打瞌睡了。
下午是英语课,小班授课。我提醒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课,以免被那个眼尖的MissWu抓住。正当我终于将她的话听入耳时,突然一个念头似闪电在我脑海闪过:我不会怀孕吧?
我如被雷电击中,面上血色尽失。
昨天是否是安全期?我不会那么倒霉吧!虽然我的月经期一直都不是很规律,但记得上次月经才过去一个多星期,还不足两个星期,应该还是安全期。
还好!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谁推了我一下,看看是心丽正在拼命向我使眼色,我茫然地望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lisa chen,please qustion five.” MissWu声色俱厉地看着我说。
我慢慢站起来,第五题?是什么?唯有声如蚊蚁地随便说C。
MissWu深深地看着我,然后慢慢说道:“你如果不舒服,应该请假休息,反正在这里你也没有学习的效率,”她一定是误会了我苍白的面色。
课后,坐在我旁边的心丽说:“你怎么那么笨呀?我都摊开我的书让你看答案了,你竟然看都不看就瞎说,结果被老师批了吧。”
我只是苦笑,谁叫我是第一次在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抓住呢?没经验呀。
晚上吃饭时,宿舍的广播响了,说是底下有人找我,我警觉起来,问是谁,结果果然是姓宁的先生。
“我在吃饭,没空,叫他走吧。”我说。
舍友们都奇怪地看着我,可能从未听我对谁这么不客气地说话。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
“是一个老乡,他好像对我点意思,但我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他来找我让我觉得挺烦的。”因为他我现在说谎是越来越顺溜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正准备睡午觉。电话铃响了。
我的床靠近电话,于是我拿起电话。
“喂,你好,我找陈如朵,麻烦你叫一下。”带着磁性的男声,是宁歌。
“我是,但我没什么可和你说的。”
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还打电话来干什么?道歉吗?以为可以像初吻事件那样一声对不起、一件礼物,就可以让我原谅他?门都没有!
我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
他以为他是谁?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我虽然平凡、贫穷,但我也有尊严的!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呼喝?我才不是等着他来爱、等着他来拯救的灰姑娘!
学期末了,大家都忙着复习,我也要求自己日夜勤奋地复习。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我同时还答应了一位大四师姐的邀请,参加她们毕业晚会的一个舞蹈。
复习和排练让我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只要躺下来,我就能立刻入睡。
而宁歌那是一个一触就痛的伤疤,所以我决不允许自己去思考任何有关他的问题。忘了他,忘了他,我每天都这么对自己说,他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忘了他你的人生才有幸福的未来。
但在师姐的毕业晚会上,在舞台上,我一个转身,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宁歌。
我的胸口一窒,时间丝毫未能冲淡我对他的恨意。
他西装革履,非常的正式。他是特地来看他的筱黎的吧,她有一个独唱节目。
还是一慣的装束,一样的帅气,依然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他会有什么改变呢?我问自己。
他绝对不会因为我而有丝毫的不同,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他而有任何的幻梦。我们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命运曾跟我们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宁歌,再见。不,是最好永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