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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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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竟成了不咸不淡的朋友。一两个月聚一次,往往他填饱我的肚子,我贡献我的耳朵。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转眼又一个学期结束了,像以往一样,我收拾好行李在门口等同乡一起坐火车回去。
一辆黑色的小车在宿舍楼前停下,宁歌走了出来。他是否停错位置?但只见他朝我走来。
“我送你去火车站。”他说。
“你不是要去隔壁宿舍吗?”
“不用了,她有人为她提行李。”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哦,只是顺便来载我。
“我也不能搭你的车,我已同乡约好了。”
“你们几个人?”
“四个。”
“那能坐下,我送你们去。”
“可是……”我不太愿意,同乡们会怎样看我呢?
“没有可是,行李给我。”
他一手拿过我的旅行袋。
“里面放什么了?石头?这么重!”
“几本书,回家很闷的。”我不好意思地说。
“书虫!”他提着旅行袋将它摆在车尾箱。
三个同乡来了,我木无表情地说:“我们坐宁先生的车,你们先将行李放进去。”
三人呆住。
当作没看见,我打开车门,将他们的行李一件件放进去。他们肯定都在想:陈如朵什么时候竟搭上个有车阶级了?
唯一的男生阿峰最先醒过来,一边积极帮我搬行李,一边说:“有车坐就不必我们挤巴士那么辛苦,真好!”
阿玉和阿珊也接着反应过来,阿玉整理了下衣服,面孔有些发红,一副少女怀春样,看来他的魅力惊人。阿珊则二话没说抱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车。
很快,都坐定了,阿峰坐前座,三个女生坐后座。
车朝火车站驶去。
车里的气氛很紧张。
阿峰打破沉默:“宁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计算机方面的。”
“现在计算机专业的很热门,工资应该很高吧。”
“还可以。”
阿峰问不下去了。而我在这种环境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说的话会令他们联想得更多。
车里又恢复沉默。
阿玉和阿珊两眼亮晶晶的,神情羞涩,不时望望宁歌,又打量一下我。
沉默一直维持到火车站。
下了车,我说:“宁先生,谢谢你送我们过来。我们该进去了。”
“好,你们路上小心。一路顺风!”他挥挥手开车走了。
车子一消失在车流中,阿玉就尖叫着抓住我:“快!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他的?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揉揉手臂,我就知道坐他的车会很麻烦。我该怎么回答呢?如实相告?杀了我吧!
阿珊似乎刚从梦里醒来:“除了在电视上,我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么帅的男人,简直帅呆了!又英俊,又有男人味!——你怎么认识他呢?”
阿峰很不是滋味的说:“你用得着那么夸张吗?只是长得略微好看一点、开奔驰而已,脾气那么臭,爱理不理的!有钱就了不起呀?”他正在追阿珊。
“好了,先去坐车吧!上了车我再告诉你们。”我要借这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但我对他的情况知道什么?好像以前从未问过他个人的情况,每次见面都是他说我听,连他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我也是刚知道。怎么办?
一到火车上,还未坐定,两个女生又扯着我问了。
我叹了口气说:“事情很简单,他是我一个很熟的师姐的男朋友,因为我经常和师姐见面,所以也见过他好几次。今天他是来接师姐的,但师姐早走了。他在门口见到我,我和他打招呼。他就说顺便送我。所以,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半真半假,他们应该分辨不出吧。
孰料?
“他是你师姐的男朋友,你师姐走了,他怎会不知?”
“因为师姐的家里人来接她,而他们的恋情还没有向家里公开。”
说一个谎真必须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谎吗?我开始出冷汗。
“你哪个师姐呀?交得到这样的男朋友?”
“你们不认识的,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我偷偷捏了把汗,还好,他们三个和我不同系,否则我死定了。
“那他叫什么名?”
“宁歌。”
“家住哪里?”
“不知道。”
“做什么工?”
“你刚才听到了,计算机方面的。”问得那么顺溜,警匪片看多了吗?
“我问具体的,究竟哪方面?计算机方面那么多。”
“我不知道。”
“那他在哪个公司呀?”
“我——不——知——道——”我终于发火了,“你们搞清楚,好不好?!他是我师姐的男朋友,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会对别人的男朋友问东问西的吗?”
“有时会。”两女生异口同声。我翻白眼,晕。
我深吸了一口气,换个角度诱导。
“如果我像你们这样问我师姐,她是不是会误会我对他男朋友有意思?”
“嗯,可能会。”
“而且,就算我对他有意思,但他会看上我吗?”
她们打量我。“的确不会。”
用得着那么诚实吗?都不会婉转一点。
“既然这是很明显的事,那我还笨到去打听他的事干什么?所以不要再问我有关他的问题了。”
终于摆脱她们的寻根问底了。该死的宁歌,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害得两个女生好像审囚犯一样审我,像我一样长一张大众脸不就万事大吉了?
寒假回来不久就是2月14日西洋情人节了。
这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一话题。
“情人节你有什么节目呀?”
“今天你男朋友送玫瑰花给你没有?多少枝呀?”
“今晚和女朋友去哪里吃饭?定了位没有?否则会找不到位子。”
“你今天收到几个人的情人节礼物呀?”
校园里不时会见到卖玫瑰花的摊档,那是一些精明的男女学生想趁机赚上一笔。相信外面大街小巷都在卖玫瑰花了。
新鲜的玫瑰摆在饭堂前或宿舍旁,牌子上大大地写着“五元一枝”或“十元两枝”。若有人和女朋友一起经过而无任何表示,那他今晚肯定死定了。
年轻的男女都在为这个节日骚动不安。已经恋爱的要趁今日制造浪漫增进感情,朦朦胧胧的要在今夜十二点前鼓起勇气表明心意,心无所属的也希望今天会有意外的惊喜。
总之,今天注定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
我们宿舍今天也不平静。
一大早,云裳接到男朋友的电话,然后就喜滋滋地对我们说,她男朋友要请她今晚去吃西餐。
中午午餐时,有人找心丽。她下楼后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双颊的红晕还未褪。我们一看都知道,她的春天又来临了。
看来今年和去年一样,又只剩下我和韵诗相依为命了。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那就自己给自己过。
我和韵诗一起下楼。我用十元买了两枝玫瑰,她一枝我一枝。她用十五元买了一个带点巧克力的蛋糕,但小得只够我们俩各吃一口。——今天凡是和巧克力沾点边的东西都贵得要命。还好我们只是做一下形式以示庆祝。
本来,我们打算要在街上逛得晚一点,才回宿舍吃蛋糕的。但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我们两个女生各拿一枝玫瑰走在一起实在太怪异。受不了情侣们好奇的眼光,我们只有早早回到宿舍。
“现在才七点多,今晚怎么熬过去呀?”韵诗边拿出手机充电边唉声叹气。
“那我们先吃蛋糕吧。”我拿来花瓶将两枝玫瑰花插进去。
电话响了。我和韵诗面面相觑,是找谁的?
我拿起电话。“喂——”
“陈如朵?”
“我是。你哪位?”好象是宁歌。
“你今晚没节目吧,我们一起去吃宵夜。”我认识的人除了宁歌还有谁是这样说话的?这话也分明太瞧不起人了,看定我无人问津似的。
“谁说我没节目?我刚刚才回来呢!”
“但你等一下没安排,不是吗?”
“哦---” 我有些犹豫,韵诗正紧张地看着我讲电话,“我约好了同学吃蛋糕,所以不能出去。你自己去吧。”
我挂了电话,韵诗松了口气。
“我们吃蛋糕吧。”
“情人节快乐!”我们齐喊。
“祝明年是有情人的情人节!” 韵诗补上一句。
不到两分钟,我们就解决了那个小蛋糕。接下来该做什么?
看电视吧。打开电视,各个电视台都在讨论情人节,情人节的意义、情人节的起源、情人节的传统过法与新式过法……反正与情人节沾边的话题都挖出来谈论一番,看得我们兴趣缺缺。难道八点钟不到就上床休息?
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是韵诗正在充电的手机。她连忙接听。
我一样留心着她讲什么,但她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嗯”“啊”“哦”“好”,但是她的面色变化却很大。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喜悦,接着是羞涩,最后满脸愧色地挂了电话,我知道情况不妙了。
果然,她满脸内疚地对我说:“如朵,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刚才为我拒绝了别人,但我不能拒绝他,我喜欢他很久了,没有想到他也能喜欢我。他专程从他们学校来这里找我,晚饭时就来了,只是我们出去了,我手机又没电……”
我还能说什么?
“好吧,你快下去,别让他久等。我没事,我会找事做。”
“或许你再给刚才的那个人打个电话,说不定他还没有另外约人……”
将絮絮叨叨的韵诗推出门,关上门后坐下来继续盯着电视发呆。剩下的时间该怎么打发?
电话又响了。这回又是谁?
“喂,你还在宿舍呀,那下来吧,我快到你宿舍楼下了。”
不用问也知道除了宁歌不会是别人。
“现在去餐厅可能没办法找到位子,不如我们去酒吧吧。”
“酒吧?”自从认识此君,我见识不少。
“怎么?没去过?那就更应去见识一下。”怎么听起来像坏人叔叔诱拐无知少年说的话。
“你不觉得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很不恰当吗?”我在“我们”上加了重音。
“你不觉得你现在问这句话太迟了吗?”对哦,我现在已经在他车上了。
“世界上哪一条法律规定,不是情人的两个人就不能在情人节这天晚上一起出去呢?没有情人的人不是人吗?没有情人的人就活该在这一天自动隐形吗?”
口气不善,似与情人节有仇。
他今天的反常是因为段筱黎将与男朋友度过浪漫的一天吧。对别人来说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他来说则是每到佳节更寂寞,所以他才会出来找我吧。
“说得没错!我决定跟你去,以第一次去酒吧来庆祝今年的情人节。让我们两个没有情人的人一起过得比那些情侣更精彩吧!”
酒吧里也爆满了。
可能为了应今天的情人节,酒吧关了灯,全部用蜡烛照明。一对对情侣就在微弱的烛光下深情对视着。
位置也排得特别挤,过道十分狭窄。好不容易才在里面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
点了东西后,我起身去洗手间。那真是一场考验。好不容易在摇晃不定的微弱烛光中走到洗手间,之后又要千辛万苦地挤回来。
终于走回座位旁了,我松了一口气。不料,一个服务小姐端着东西迎面走过来,看不清距离,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我立刻朝宁歌的方向跌下去,结果扑倒在他腿上!
当我双手撑着他的膝盖想起身时,才发现他的双手刚才伸出来接我,正放在我的胸下!
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但我也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快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后,发现自己的脸红得发烫,拿个鸡蛋来煎一煎,可能我们又多了一道菜。
我羞得不敢正眼看他。太丢人了!还好烛光昏暗,否则我真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你没事吧?”他也觉得很尴尬吧。
“我没事,——点的东西还没有送来吗?”快转移话题!
“还没有。”
“怎么这么慢呀?”
“今天的人太多了,赶不及吧。”
我们认真地聊着这个话题,仿佛我们肚子很饿,饿得要痛骂服务员似的。
终于食物上来了,我们沉默地吃了一会儿东西。我在羞恼的情绪缓解了些之后,才跟他聊起我寒假的见闻。
尴尬渐渐消失了,我们又像以前一样舒适地聊天 。他对我说的校园趣事、奇谈怪论很感兴趣,我则对他所描绘的社会状况大为惊奇。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里的人,总是感到对方的生活和言论很新奇有趣。
时间就这样流逝,转眼十点多了。
酒吧小舞台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一位男司仪上台讲话:“各位嘉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什么好日子呢?看在座成双成对就知道了。感谢各位今晚选择了我们酒吧来留下浪漫美丽的回忆,我代表酒吧的全体工作人员祝愿各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永沐爱河。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我们也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礼物送给大家……”
之后就开始抽奖,被抽到台号的情侣纷纷上台领奖品,都是一些手链、情侣杯、抱枕等东西。那位男司仪极尽插科打诨之能事,不时捉弄那些情侣,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然后又听到他神神秘秘地说:“各位嘉宾,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下面将送出特等奖,一条带水晶吊坠的银链,大家可别小看这条银链,它是很特别的!请大家好好看一看。”
他打开盒子,水晶吊坠在灯光下特别耀眼。
“看清楚了吗?是的,这个吊坠的形状是一个拿箭的丘比特!想想如果你能亲手给女朋友带上这样一条项链,她会多么的开心!以后爱神将永远庇佑着你们的爱情!”
在场的情侣无不眼中闪耀着渴求的光芒,只有我和宁歌毫不在意。
“今晚最幸运的一对是谁呢?”司仪抽出号码看了一下,然后和另一个工作人员耳语了一番,那人听后匆匆地走开了。
“是谁呢?请灯光带我们找到那对幸运儿!”
灯光开始捉弄起那些情侣,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又跑向右,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向后,将他们的心吊起来又放下,真够折磨的。
“今晚的幸运儿是——”
灯光快速晃动,最终——落在我们身上!我们愣住了!
“没错!今晚最幸运的就是十三号台的这对情侣,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上台来领奖品。”
其他的情侣都羡慕地望着我们,我们却面面相觑。老天真会捉弄人呀。
上去就上去吧,只是去领一条项链而已。
我和宁歌起身走到台上。
“首先让我来访问一下这对幸运儿。”司仪走到我们身边,“两位今晚如此幸运,肯定是有什么奇妙的爱情故事吧。讲出来让我们分享一下吧?”
“这是秘密,我们不想与他人分享。”宁歌给了他一个钉子碰。
“哦,既是如此,那让这位小姐来说一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吧?”
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好对付,司仪将话筒对向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我们不是——情侣。”但“情侣”二字未讲出来,已被宁歌抢过了话筒,他的声音也覆盖了我的声音。
“我们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见面的,至于具体情况怎样,我们也不方便说出来。大家都有丰富的想象力,请自行想象吧。”他在说什么呀?只要声明我们不是情侣就完了呗。我又不希罕那条项链!
“呵呵,先生将恋情保护得滴水不漏呀。”司仪干笑着,还不死心地说,“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先生为什么会爱上这位小姐的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底下议论纷纷,许多人对我们投来怀疑的目光。一位如此气宇轩昂、外形出众的男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外貌如此平凡的女孩呢?
这个问题对我们毫无意义,但我的心却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四周是如此地寂静。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他如此说,说完还用手臂揽住我的肩搂到胸前加强这一点。
不少在场的女孩都感动了,我则无法置信他会这么说和做,挣扎着从他胸前抬起头,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他搂住我,不让我动。
“啊,真是感人的答案。下面就请先生为小姐戴上这爱的项链吧。”他终于肯放过我们了?
我将披肩的长发拢到一边,宁歌站在我身后,手臂绕过我胸前为我扣上项链的挂扣。他的手指不小心拂过我的脖子,我觉得似乎有电流经过,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戴好项链,我准备下台,却被司仪拦住。
“先生刚才那么深情的告白,又给你戴上项链,小姐你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
不知台下谁说了声“接吻”,结果台下一片起哄声。
“KISS!”
“KISS!”
我全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宁歌,他似乎也没料到最后会有如此的情形出现。
怎么办?宁歌眼中闪过犹豫,但下一秒他竟用手托起我的头吻住了我!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他也睁着眼睛看着我。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但我还是震惊得无法动弹。
他则趁大家都还未反应过来,迅速地搂着我回到了座位。
几分钟后,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极为生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跟他说我们不是情侣不就完了吗?”我质问。
“你说我们不是情侣,有谁会相信?你以为说了不是,他就会放过我们吗?只怕到时候问得更多、更刁钻吧!”
这也是实情,我们刚才也见识了他是如何捉弄那些情侣们的。
“但你怎么可以吻我?”我好伤心!
“这怎么可以叫做‘吻’?只有几秒钟,只能叫做‘KISS’,叫做‘亲’,根本不能说是‘吻’。所以不算数啦!”虽有些尴尬,但他仍为自己辩解。
真是强词夺理!
“什么叫做不算数?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我瞪他。
“啊?初吻?”他更尴尬地笑着,“我都说不算是‘吻’啦,所以也不算是‘初吻’啦?”他还在死撑?
“什么叫‘不算是’?你说不算是就不是吗?”我气愤得直掉眼泪。
初次葬送在他身上无处申诉,已够让人气愤了,现在居然连初吻也葬送在他手里!更可恨的是,这次还是在他神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发生,我好欺负是不是?
越想越委屈,我忍不住大哭!
他连忙坐过来安慰:“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这才更可恨呀!
他搂着我的肩,我则伏在他的胸前哭,眼泪濡湿了他的外套,但我一点停下来的欲望都没有。
我就这样纵情地哭着,虽然声音不大,但肯定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侧目,因为我听到他叫服务生买单。
买单之后出来坐上车,我的眼泪还未完全止住。自从去年积累到现在的情绪今晚终于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在车上他一直沉默不语。车开得飞快,酒吧本来就离学校不远,所以十分钟不到,就送我到宿舍楼下了。
他为我开车门,又说了一次对不起,但我不予理会,径直上了楼。
回到宿舍,其他三人还未归。——今晚这样的日子,不到十一点半宿舍关大门的时间,谁愿意提早回来呢?今晚可能还有一大批爬侧门而入的吧。
在浴室洗了一把脸,在镜中看见自己。这是我吗?双颊绯红,眼睛经过泪水的洗涤显得格外的明亮,微张的嘴唇红艳,似在等待另一个亲吻。
这是陈如朵吗?如果这是我,那他刚才无心的亲吻也有我也应负部分责任吧?这可真羞耻呀,陈如朵!
用冷水扑洗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这一吻当然是他的错,我绝对没有让他来吻我的意愿!
突然发现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连忙将它除下来,锁进抽屉。这是祸根,本不该要它的!
第二天,宿舍的人都在交流昨天情人节的事,惟独我沉默不语。
但中午回宿舍吃饭时,在传达室领到了一个包裹。回宿舍拆开一看,是一只大大的、软绵绵的HELLO KETTY,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卡片,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对不起,请原谅我。签名是“宁”。字迹刚劲有力,似他霸道的个性。
送个玩具给我发泄吗?我重重地捶了一下无辜的猫咪。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了吗?我将玩具当成宁歌恶狠狠地抓在手里摇晃着。
不原谅他,我又能做什么?
一抬头,我吓一跳:宿舍其他三人都正好奇地盯着我看!
她们一涌而上抓住我。
“快说!谁送给你的?”
“朵朵,你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不告诉我们吧?”
“是不是昨晚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问这话的是韵诗。
“这个玩具是一个朋友送的,但绝对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是男朋友送的。我现在绝对没有男朋友,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那昨天是谁给你打电话?情人节哦!”
“送你HELLO KETTY也挺暧昧的。”
她们还想寻根问底,我连忙说:“打电话和送玩具的是同一人,但他绝对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有心上人的。我保证,如果我恋爱了,我一定会通知各位姐妹的,OK?”
她们终于满意地散去。
是的。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永远都没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