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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黎修远父女。
      还是盛廷予允许的。

      正午的太阳大,烈日当头,黎央却感觉像坠入冰窖之中,四肢百骸被冻得无法动弹。

      她耸着肩膀轻笑两声,手机那头疑惑地问:“黎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依旧阻止不了巨大怒意的背叛感交替袭来,把她卷入愤怒的漩涡之中。

      颤着声音说了“没事”,黎央把通话挂断,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关节泛白。

      饶可夏过来看到一地的饭菜,瞳孔忽地一颤,蹲下.身问:“老板,怎么了这是?”

      摔下去的饭菜一些落到鞋面和脚背上,饶可夏替她清理,还未弄干净,黎央倏地站起身道:“可夏,下午第一场戏是谁的?”

      饶可夏愣愣说:“是四皇子陷害殷菱的那段戏。”

      “你在这边看着,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诶老板……”饶可夏对黎央伸了伸手,对方一点也没有进行多余解释的意思,转身快步往换衣间走。

      匆匆把身上的戏服换下,黎央出影视城抬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去报了盛天大厦,她靠在后座揉太阳穴。

      思绪像浆糊一样裹成一团,繁杂的回忆充斥在脑海中,一点也理不到头。

      关于黎元洲房里的新东西、挂在墙上的画以及那对保定铁球,下落终于明了。
      并非是盛廷予所准备。

      可是他为什么要允许黎修远去看爷爷?为什么还要给黎修远升职?
      久违的恐惧再一次包围所有情绪,黎央低着头,才发现双手在微微颤抖。

      不论怎么暗示和强调,几年过去,她还是在怕黎修远。

      *
      车子到达盛天大厦,黎央戴上墨镜快步走进大厅。
      给前台的招待小姐说了要见盛廷予,对方狐疑地扫了她一通,然后露出礼貌和善的微笑:“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黎央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满心都是即刻和盛廷予对峙的急躁,所以前台小姐的尽职越发变得碍眼起来。
      她说:“我见盛廷予不需要预约。”

      对方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很抱歉小姐,如果您没有预约恐怕见不到盛总。”

      言下之意,请回吧。
      甚至连打电话确认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将人赶回。

      懒得在这里耗下去,黎央先后拨了盛廷予和段缙的号码,后者接通后她才得以上去。

      工作人员带她上到19楼会议室。
      电梯打开,段缙已经在梯箱外候着,用眼神示意带路的人快走,他迎上去道:“夫人,您有急事吗?”

      这楼层冷清,低声的话语也异常清晰。
      旁边的过道上没有一个人走过,周围寂静得仿佛进入一片无声的世界。

      黎央眼尾一扫,黑眸中蓄着怒意,语气生硬:“盛廷予呢?”

      段缙一怔。
      认识黎央也有几年了,这姑娘通常都是一副乖巧善解人意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脸上带着这种戾气。

      段缙噎了噎:“盛……盛总在开会。”

      “会议室在哪?”

      “夫人,盛总现在是在处理欧洲那边公司的事情,不如您先去办公室等一下。”

      “我现在就要见他。”说着,黎央转身走到过道上。

      过道两头连接的是会议室和卫生间,会议室在左尽头的右手侧,外面还有一道透明的玻璃门。
      按下墙上的开关,她伸手推门,段缙连忙赶过来用手横在门前挡住她的去路。

      助理很是为难:“夫人,盛总现在真的在忙,您等一会吧。”

      黎央抓着门把,没有退缩的意思,“段特助,若我真的想闯进去你是拦不住的,现在我一定要见到盛廷予。”

      “夫……”嗓间才发出一个音,眼前的人像一只灵活的鱼,推开门顺势从手臂下钻了进去。

      三两步走到尽头,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回音还没停,黎央用力一推,木门“当”的一声从中间打开,打断了里面进行到一半的谈话。

      十几道目光纷纷移来,带着各异的疑惑与震惊。
      会议室不大,巨幅的投影仪前摆放着一张楠木会议桌,众人挨着坐在一起,黎央找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上前两步拿下墨镜,冷声道:“盛廷予,我有事找你。”

      在座的各位不是高管就是海外市场负责人,鲜少碰到有人闯进来打断会议的事,更别说对方还是直指他们总裁而来。

      盛廷予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很不高兴黎央如此这般不懂分寸。
      温润的俊颜褪尽天生的和气,逐渐波澜起不悦,“谁让你进来的?段缙呢?”

      “抱歉盛总,我……”落后几步的段缙上前,黎央抬手挡住了他的路,微微抬起下巴,“不关段特助的事,我说了,有事找你。”

      盛廷予攥紧拳头,手肘支在桌上,脸色凝成冰,“有事就是你擅闯会议室的理由?出去。”

      段缙硬着头皮冲门外做出“请”的手势,低声劝:“夫人,先走吧。”

      黎央冷眼看着会议室主座的方向,没有动静。
      她清楚自己现在有多么冲动,但却无法冷静下来,一颗心催促着她赶紧找盛廷予说明这一切。

      深吸一口气,黎央继续向前迈出一步,态度坚决,“刚才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不见平日那点温顺,她现在就跟一只炸毛的猫,根本无法抚平。
      气氛被黎央这种尖锐的态度推至冰点,以至于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坐在盛廷予右侧的盛廷翰见这夫妻俩针尖对麦芒,缓了声气提议:“廷予,央央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先去,这里接下来交给我吧。”

      深邃的桃花眼打量着一反常态的黎央,盛廷予让段缙留下来,从位置上起身。

      两人一齐出门走进电梯,皆是无言。
      按钮上写有“32”数字的亮起红色,晃了晃她的视线。

      黑眸稍抬,男人出众的侧颜映在视野中,深隽的下颌线紧绷,显得他更加冷硬无情,环绕在身遭的沉闷气息把梯箱里的氛围衬得异常凝重。

      刚到32楼,已经在工位上的职员注意到老板出现,再看他脸色沉沉,刚停下手头的事,又被旁边戴着墨镜的女人吸引住目光。

      女人肤色如珠,白皙又有光泽,身材玲珑有致,虽被墨镜遮住了大张脸,仍能感觉到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盛廷予和她站在一起,两人的周身都弥漫着低气压,无视路过的众人,他们先后走进总裁办。

      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安静的大厅立即从四面八方响起窸窸窣窣的私语,都在议论今天这个奇妙的场景。

      办公室里隔绝了外面的声响,金灿灿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地面泼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盛廷予走了两步,转过身看过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黎央缓缓抬眸,纤长的眼睫随着眼帘抬起,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来时没有卸妆,精致的脸蛋还化着古风妆容,眼尾稍红,眉飞入鬓,清纯中掺杂几分妩媚,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冷然又傲气。

      用着鼻音轻哼一声,她说:“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倒是你,为什么要给黎修远升职?”

      盛廷予好笑,“我给谁升职还要向你汇报吗?”

      “但你不能给黎修远升职!”

      “正诚现在是我的,只要符合流程,愿意给谁升职那是我的事。”

      “呵……”黎央抖着肩膀笑出声,冲动的情绪好像暂时奔到顶峰,冲过头后,便逐渐退下。
      眼眸中慢慢泛起泪光,融化了那股气焰,连声音也软了不少,“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允许黎修远去见我爷爷?”

      “那是黎修远的请求。”

      “什么时候你盛廷予也这么好说话了?简简单单就答应职员的请求?”
      话中带刺,嘲讽意味明显。

      头一次见到她褪下温顺乖巧的一面,露出这种尖锐强硬的气息。
      巨大的陌生感将盛廷予的耐心彻底耗尽,“黎央,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难道不是因为你擅作主张让黎修远去见我爷爷吗?”

      “黎修远对我有用,这是让他放下戒心的最好机会,你倒给我一个不让的理由?”

      黎央瞪大了眼,“放下……戒心?”
      缓慢吐出几个字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像脱了力,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一双明亮的黑眸顿黯淡下来,跟没了焦距似的,胡乱转动着。

      盛廷予的话宛如一盆水迎头浇下的凉水,浇灭了仅存的那点怒意,浇灭了她曾经对他的热情,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片冰凉。

      只是为了让黎修远放下戒心?
      因为黎修远有用,就答应他去见爷爷?
      在盛廷予心中,她和黎元洲到底是什么?

      爷爷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靠黎修远一手造成,怎么能……怎么能答应让他去呢……

      这一秒,黎央深刻感悟到为何旁人都说盛廷予的眼中只有利益,也许正诚药业、她、她爷爷,都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从未改变。

      看到黎央失魂的模样,盛廷予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情愫。
      垂在身侧的手指一弯,下意识抬起手,悬到一半时又立马停住了动作。

      不知为何,他并不愿见到黎央这般难过的模样。
      不是厌烦,而是……不忍。

      盛廷予不明白这样的心情缘何而起,竟然这般让人心烦意乱。
      没有给他琢磨的机会,女孩儿恍惚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身上。

      这一次,里面不再是单纯的怨怼,更多的是失望,如一汪死气潭潭的水,了无生气。
      黎央轻声:“利用被害者来放下凶手的戒心,盛廷予,你还真是做得出来。”

      言毕,一滴含在眸中已久的泪水从她的右眼滑落,在脸颊上滚出明显的痕迹。

      泪珠离开脸颊,好似砸到他的心间,搅乱了那潭从未体验过的酸涩感,微妙又缥缈,让人抓不住那种感觉。

      “黎……”完整的名字还未出口,眼前的人就已经转过身,小跑出了办公室。

      玻璃门在视线中一开一闭,直至门缘合上门框,把她的背影彻底遮挡住,盛廷予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断回想她刚才的话。

      被害者,凶手?
      指的是黎元洲和黎修远吗?

      黎元洲病情一事盛廷予略有耳闻,听说是黎央当年差点出事,老人一个没挺住进了医院,最后辛苦抢回一条命却无法再生活自理。
      这中间……和黎修远有什么关系?

      “盛总。”
      男音打破思绪,盛廷予回过神,段缙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办公室。

      段缙把文件双手递上,“刚才的会议……”

      盛廷予抬起手,示意段缙先停止。
      拿过助理手中的文件夹翻阅两下,他信步走到办公桌旁,手一松,把东西扔在了上头。

      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撩起西装下摆抄兜,男人静思几秒,忽地转身道:“你去查查,在黎修筠死后,黎家发生过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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