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大唐》梦花主人

5、选才乎？选美也

　　在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候，丝丝唤醒各个冥思苦想的才子：“不知不觉两刻钟已经过去，不知各位才子诗作得怎么样了，还请各位依次展示。”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清瘦，五官阴柔，再加上一身红色的袍子，显得更加风情万种，一副小受的模样。但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声音却不符地很浑厚：“明晰不才，作得《时光寻花》。曰：‘时空城外花满枝，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佳人恰恰立’。”
　　少年吟完他的“大作”之后，只听纱帐里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如清冽泉水般灵动：“明晰这首《时光寻花》虽然将帕中景象全都描述了出来，且加入了自己的想象，但未理解玉钗的真正意思，着实可惜。”在李莫儿的想象中，杨玉钗应该是一个千娇百媚的人，但这清冽的声音似乎证明这不过是李莫儿的臆想罢了。
　　那少年在听到第一美人把自己的作品贬得一文不值，真是又羞又愧，顿时满脸通红，十分窘迫：“杨姑娘说的是，是子良不才，惭愧惭愧啊。”那红衣少年连忙向台下作了作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后来剩下的才子们陆陆续续地展示了自己的诗作，全是平常之作，没有什么出彩的，像什么“蝴蝶翩翩来，桃花漫漫开”“桃花满枝头，蝴蝶不想走”之类的更是让人虽未戴眼镜却大跌眼镜，只是这样一来，相较之下那红衣少年作的诗倒成了上乘之品了。
　　看得莫名其妙的李莫儿用手肘推了推乔柏景：“难道这些才子都是绣花枕头不成，怎么净作些连我都会的打油诗？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来我也想高雅一回，看看才子们作作诗画画画什么的，看来是我想多了，唉。不过把他们的诗当作娱乐来解闷好像不错，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了。”
　　“话都让你说完了，真是吃着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嗤——什么我是才子大赛，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有才之人，不过是迎合大众的产物罢了。如果不是你死缠烂打非让我来，我才不屑来这种地方。”乔柏景好像很抵触我是才子大赛。
　　“嘿嘿。”李莫儿讪笑着，“不是觉得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挺适合您这种有深度的人吗？所以我才拉你来啊，呵呵呵呵。”
　　“李莫儿！附庸风雅不是这样用的！”乔柏景扶额，这女人总是语无伦次，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再看舞台那边，已经轮到最后一个参赛才子了。肯定又是一个草包，李莫儿在心里默默地说。
　　最后的这个男人二十上下的模样，身穿青色长衫，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木赞束在头顶，整体看来说是仙风道骨也不为过。至于他的容貌，李莫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太俊美，相反，这个男人的长相很一般，五官平淡，只是组合在一起之后有说不出的柔和，仿佛有光华笼罩，让人无法把目光移开。
　　他缓缓地走到舞台的中央，先是对着众人一笑，笑得那样风华绝代光芒万丈，几乎晃花了李莫儿的眼，想必其他人也一样，因为此时台下竟是那样的安静，完全没有先前才子出场的尖叫声，仿佛他的笑是蛊，迷惑了众人的心智。一时间众人都被他吸走了目光，除了乔柏景。
　　见到他的那一刻，乔柏景有一刻的失神，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过乔柏景很快就神色如常，好像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不为眼前这个人所吸引。
　　“在下不才，献丑了。”如果说杨玉钗的声音如林籁泉韵般悦耳动听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声音就如安静溪水缓缓流过，说不出的舒服，明明是放低身架的谦逊，听起来却是那样的不卑不亢，“《无题》。此事天公付，三月桃花开。卿本尘埃外，蝶却入梦来。”
　　没想到最后的这个男人居然不像其他的参赛者那样徒有虚表，他的诗的精彩之处就连李莫儿这种半吊子也可以听得出来，不像前面的索然无味，这首《无题》虽然简单，但不仅包含帕中景象，而且细细品味之后回味无穷，着实是一篇佳作。这样的诗作在其他的打油诗的衬托下恐怕连杨玉钗也满意了吧。
　　果不其然，原本坐着的杨玉钗居然从帐子后面走了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先生不愧为诗圣，这首《无题》将帕上之情表露无遗，有些事情本就是由不得人，本是尘埃外，蝶却入梦来。”
　　说罢那杨玉钗已经走到舞台中央，向那男人行了行礼：“玉钗见过先生。”
　　李莫儿很久之前就对杨玉钗感兴趣了，以前只知道她是时空第一美人，今日一见也不由得惊呆了，杨玉钗确实很美，今日身着白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梳望仙九鬟髻，更是国色天香。古人宋玉有《登徒子好色赋》，里面对邻家美女的描述简直就是对杨玉钗的量身定做：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真是玉钗嫣然一笑，惑时空，迷众人。怪不得李小白会为杨玉钗日思夜想，甚至因她醉生梦死了。
　　一时间，众人刚刚从刚才那男人的蛊惑人心的笑里抽离出来，又再次被时空第一美人杨玉钗惊艳到。
　　就连李莫儿这个女的都看痴了，可见时空第一美人的头衔果然不是盖的。
　　“太美了……”
　　一旁依旧不为所动的乔柏景鄙视地看了李莫儿一眼，原来这女人不仅喜欢对着美男花痴，还会对着美女流口水真是让人无语，只是脸皮够厚的，看着美人儿一点也不觉得自惭形秽。
　　“比赛继续，进入第二轮‘画’。”
　　……
　　复赛整整进行了一个上午才结束，最后结果出来后，那红衣男子和青衫男子均不出所料地进入了下一轮比赛。本来对比赛抱着极大兴趣的李莫儿，在看了一上午打油诗、“狗爬字”和“鸡爪画”后，后悔的不行，只是其他人居然看得如痴如醉，真是无法理解啊。本来“我是才子”听起来多高端大气上档次啊，真的来看了，却发现不过是一群拥有美艳皮囊的男人在这里搔首弄姿，一点“才气”都看不到，无趣的很。
　　“后悔死了，什么玩意儿嘛，丫丫个呸，破比赛，不看了不看了，哼！小乔，我们走吧？”
　　乔柏景盯着舞台，俊脸上扯开一个诡异的笑：“哼，走？看见老朋友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吧？”说罢，不等李莫儿有回应，乔柏景就大步流星地走向舞台那边。李莫儿无奈，只得跟上。
　　乔柏景拦住那青衫男子的去路，眯了眯眼睛：“杜大甫，好久不见啊。”
　　什么，杜大甫？一道闪电劈向李莫儿脆弱的心脏。
　　被直呼其名的杜大甫却不为所动，依然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淡然说道：“的确好久不见了，乔公子。”
　　“哼。”乔柏景似乎对杜大甫很不满，话里满是挑衅，“你怎么有空来参加之这什么我是才子大赛，可真有闲情逸致。”
　　“往事已矣。何以见得我不能参加呢？”
　　“往事已矣？！杜大甫，你倒是真洒脱！”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李莫儿拉了拉乔柏景的袖子，低声问：“什么往事？你和杜大甫之间有——”
　　“柏景！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只见杨玉钗款款走向这边，她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里的尴尬气氛，只是怎么她也认识乔柏景？
　　佳人的关心未得到回应，但也并不恼，继续说：“既然今天大家难得相逢，不如由玉钗做东，前去落霞楼再叙，如何？”
　　美人相邀，岂有不去之理？众人来到落霞楼，落霞楼之所以命名为落霞，是因为相传傍晚在落霞楼的顶楼可以看到时空城最美的晚霞。
　　走进落霞楼，只见处处雕梁画栋，峥嵘轩峻，无不在向人们展示它的高雅及不凡之处。偌大落霞楼，不过寥寥几人，想必这并非一般人能来的地方。
　　李莫儿一行人由杨玉钗引着走进了二楼一处窗外景色极好的厢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莫儿，刚刚你不是问我这位故人是谁吗？现在就让我为你‘引见引见’。”乔柏景突兀的一句话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李莫儿心想，就算你和这位“故人”有什么恩怨，也不要拉我下水啊，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出气筒。
　　“啊？哦，不用——”乔柏景一记威胁的目光扫来，李莫儿只好妥协，“好啊，既然是朋友，你就该介绍一下嘛。”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却还去参加我是才子大赛的‘诗圣’杜大甫，时空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才高八斗，哼。”乔柏景借故讽刺，说到大名鼎鼎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说起来李莫儿和乔柏景一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一会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为所动的样子，一会又是看谁都不顺眼，就像现在。
　　那杜大甫并没有为乔柏景刚才的语气所恼，反而大方地向李莫儿展开一个微笑：“什么‘诗圣’，不过都是大家谬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