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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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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八楼高的窗户跳下来,只擦伤了些皮肉,拨开荆棘丛,纵身跳入了茫茫无际的海面里。
不知在水里浸泡了多久,男人的精力有限,人开始虚脱,就在要沉下去的时候,他的身体被麻绳套中,一用力被脱到了一架潜水艇上。
“老大,你还好吧?”
火风在男人胸口处拼命按着,没有看到男人在拼命吐水。
“啪”黑申望直接给他一暴栗,推开火风,将张天烈扶了起来,并用毛巾擦了擦男人的面。
慢慢地,男人睁开眼,望见了灰蒙蒙的天底,到处是海水,他刚才就吞了好几口水,到现在还在难受。
“你们总算来了。”张天烈无力地说。
“老大,对不起嘛,我们潜伏在这里好几天了,幸亏附近没有人,不然老大你也不会成功逃出老巫婆的手掌心的!”火风一向称张总夫人为“老巫婆”,男人对此没有异议,却是被黑申望又敲了一记。
“黑子哥--”火风不满地回瞪。
“我只是在替你家的主持公道而已。”黑申望将眼睛望着天,快要下雨的天,蒙蒙地像张垂丧的脸。
这次,平安逃出来的男人没有插足兄弟们之间的玩笑,浸着水的俊美脸庞有些蒙蒙的迷惘。
“烈。”黑申望在他面前用手挡了一下,“回神了。”
“老大,你是在想清浅嫂子吗?”
“嗯。”男人回答得相当干脆,换旁两人面面相觑了,男人这样的神情活像一个相思许久而不得的示意男子嘛。
“老大。”火风又说话了,“你现在想去哪里?”
男人不答,而是扫了他一眼,明摆着他在明知故问,男人懒得再回答没意义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想找清浅嫂子啊。”火风用愉快的声音说,“黑子哥快开吧。”
见潜水艇的方向不是向前,而是逆方向,重新回到男人刚才想方设法离开的地方。
“你们几个吃了错药吗?”男人火大地站起来,“老黑,给我来开,这都能开错,真是!”
黑申望不置一词,耸耸肩让起来,男人一屁股坐下,卵了劲,马达全开,往前冲,没几秒就冲出了好几米远,掀起了一波白色的水涛。
“老大!停住啊!”突然火风喊起来了,“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男人不耐烦地回过头。
“我说方向错了。”
“我说什么方向错了。”男人相当有耐心地接着问。
“老大你不是想找清浅嫂子吗?应该往这边开,清浅嫂子去美国了。”
“什、么?!”男人急转个势头,坐在挺边上的两人差点要摔进海里面去了。
“火风,我真想一脚踢你下去喂鲨鱼!”男人低吼着,加大了速度,往回开。
“我同意。”黑申望抱胸,冷冷地看着笑得灿烂的火风。
包厢里头,梅森被推倒在地,他两腿大喇喇地撑开,躺倒在沙发前,神情却是愉快的,嘴角勾起了个贼贼的笑容。
“呼,你的力气还真大,到现在还没有几个能够推得倒我的人呢,真是不可小觑啊!”梅森撑起地板,坐到沙发上,“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清浅还是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没有动静地站在那里。
“请不要骗我。”忽地抬起眼,那双眼挂了点湿意,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像沾上了什么恶心的味道,不断地擦着擦着,“如果你不想帮助我,请不要再捉弄我!”
见人如此一本正经,梅森也收起了自己一贯的笑容。勾着眼,嗓音散散的,磁感十足,缓缓道:“我也不知道现在joe在哪里?”
这次林清浅听懂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梅森。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梅森不知是听懂了没,模糊地点着头,继续道:“我只知道,joe逃了。”
“escape”这个词林清浅听得懂,但他不明白,何来说男人逃了,为什么要逃,难道是被禁锢了?禁锢?男人吗?这让林清浅不可想象。
“joe被她母亲禁锢了,就是锁住了,锁,明白吗?”
梅森见林清浅还是一脸迷茫,只得继续解释:“joe差点死了,幸亏的是,那把刀没有插中,不过我听说暗恋joe的那个宝贝死了吧--”
林清浅努力听着,但是梅森说得太快,当听到“dead”这词时,习惯性地一惊。
“你说什么?死,谁死了?”林清浅开始着急了,难道是--
“该死的!”梅森无力地抹额,“等等。”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按了个号码说:“喂,Mac,帮我找一翻译,要最快的速度,对了,是中文翻译。”
包房的气氛有些局促,梅森倒是没什么感觉,放开自己,斜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打量着林清浅。
纤瘦的身形,中国男孩都长得这么小巧玲珑吗?干净的面容,朴实的上衣下裤,梅森的视线落到了林清浅那双漆黑的眼睛上,嗯,对了,是这双眼睛最特别,瞪着人的时候,有种禁欲般的挑逗之意,呃,挑逗,似乎用在这么清纯的人身上过重了--
林清浅压根级不知道此时梅森作了什么心理活动,虽然坐了几天的飞机,他身心都疲乏,但他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沙发那处的高壮白人,谁知道下一刻这男的会不会再扑过来呢?
“宝贝,放松一点嘛。”梅森亮出笑容,才起身就被听到林清浅的惊叫,只得又落入沙发里。
“我不介意就这么坐着看你漂亮的小脸,可是你这么站着不累吗?”
突然,林清浅向前走了几步,梅森以为他要走过来投怀送抱,胸口开始兴奋起来。
谁知,林清浅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吗?”林清浅的口气像是要哭了般,眼睛垂着,刻意不让人看清楚。
“嗯,不知道。”梅森莫名涌起了一些怜香惜玉的感情,站起来要过去时,那双眼猛地抬起,带着警惕看着他。
“你一直对人这么警惕的吗?”梅森摸摸自己的鼻子,“放松,放松,知道吗?翻译快要到了,到时你想问什么,我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的,好吗?”
林清浅兴许是站着太累了,眼睛酸涩得很,他扫了眼周围,看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慢慢走过去抱膝坐了下来。
“不要过来。”都没抬眼,就知道梅森可能要过来。
果然站起来的梅森再次坐回去。
包房里安静极了,梅森都想象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呼风唤雨的人,有一天会这么安静地看着一个人,还是以这么奇怪的姿势坐在地上假寐,就连服务员进来提醒说翻译到时,梅森都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不要吵醒那个累得睡着的人。
林清浅坐在那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他觉得是在做梦,直到梅森走过来的时候,他才吓得坐起来,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那白人手里多了条毛毯。
“只是给你盖被子,还有,你的手机响了。”
林清浅低头去摸手机,身上一下变得温暖,是梅森帮他盖上了毛毯。
“谢谢。”林清浅冲他道谢。
“没什么。”梅森走了出去。
林清浅接过手机,只一听,他就差点摔下了手机。
“喂!”这声音多久没有听过了,熟悉的声线让林清浅眼眶盈满了泪水,蓄意待发。
“喂?宝贝?”电话里头见没人应答,又叫了遍,连叫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声音,在林清浅就要张口说话的同时,掐掉了手机。
林清浅“喂”地回答,电话里头早就断了线。他呆呆地拿着手机,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出来,挂在脸腮上,刚才他确信听到了那人熟悉的声音,温暖中带着性感,是他,没有错的!
内心万分欣喜,林清浅颤抖着按了回去。
拨了好几次,都没有再次能听到那个声音,林清浅扯着笑,继续拨着,不知道拨了多长时间,电话还是呈现未听状态,林清浅疲倦地挪开手机,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谁给我乱摇的,火风,给我跳下去捡!”
“老大,你之前不也一星期换一次手机的吗?反正都用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该买新的了。”火风颇有些无辜地说着。
男人被气得没有力气再骂人了,坐在艇边上,思绪随着海水一阵涌起。
不是没有打过手机,都打了N遍了,那部手机给他难道是用来装饰的吗?这是活活气死他了,即使手机没有掉进海里,张天烈也早就想掐掉了手机,妈的!下次给他买手机干脆镶在他脖子上,好让他随时都拿着!
“老大,黑子哥,你看!”
在他们前头,等着排站着笔直的黑衣保镖,是的,在等着瓮中捉鳖,除了这里,他们无路可去!
“老黑,别停下来,继续开!”
男人脸色阴沉,妈的,那个老女人就这么不想让他好过是吗?
“夫人。”从保镖群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裙的乌发女人,她的眼紧紧地盯着海面那辆潜水艇,神情有些复杂。
除了这里,她的孩子无路可去,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是为他靠岸的避风港。
张天烈面色沉沉地走下艇,保镖靠近的时候也不挣扎,就被架着往前走,而黑申望和火风也顺着男人的姿势,乖乖地跟着向前走。
突然,张天烈在俩保镖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给他们重重一击,就开始向前跑。黑申望、火风自然也如此,人逃脱了,保镖的义务自然是跟着往前追,就这样,场面变得无法控制。
男人是谁,学习可以说不在行,可是论起打架,那不在话下,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都被他打趴在地,被打倒的保镖顽强地站起来继续攻击男人,男人的拳头和腿脚毫不留情地回击。
在男人还在扯着一保镖的衣领抡拳头的时候,女人插入了自己威严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男人扯开嘴角,动作只会更加重更加猛。
“我说都给我住手,你们听见了没有?”
“我耳朵没聋!”张天烈冷笑一声,将拳头砸向了一保镖的鼻子,那保镖“啊”的一声往后仰倒,躺在女人跟前。
“住手!”女人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往前走,两手拉住了张天烈还在抡人的拳头。
“放手。”张天烈低低地说了一句。
“给我住手!”女人毫不畏惧。
“我说放手,你听不懂吗?”张天烈反握住了女人的手,“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啊?”
女人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好戏,面色平静地犹如一弯湖水。
“妈的!”张天烈推开女人的禁锢,狠狠地踢了脚旁边掉在地上的乱枝。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女人声音很平静。
“吓!”张天烈嗤笑声,“亲爱的妈妈,你做的事不足以用讨厌一词来形容,你,让我感到恶心!”
女人被那句“恶心”给变了面容,平静的面具下掀起了惶恐的神情。
“你就以为你难道可以见到那个叫林清浅的男孩吗?”
张天烈斜眼,道:“你什么意思?”
女人为反客为主的主导身份而露出了笑容:“joe,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可以轻轻一动,你那个叫林清浅的男孩立刻回不了中国,我完全有这个权利!”
“你敢?”张天烈咆哮出声,“你敢这样?”
“你可以试试。”女人继续不愠不火地说。
“妈的,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张天烈在地上抓狂,“想让我再恶心一次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会跟你拼到底!他死了,我也不会活。”
“哦?他有这么大的价值吗?”女人手一动,几个保镖奔了上来,这次男人垂眼,没有反抗。
“你们不该在一起的,如果他是个女孩还可以,关键是他是男孩,社会不会承认你的!”女人以做母亲的口吻对张天烈劝导道。
“那是在中国,我亲爱的妈妈,也就只有你这个中国老古董的死脑筋才会这样看,我告诉你,即使不会结婚,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带走。”女人落下一句,不顾男人凌冽的言辞,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