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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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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爷没事了。”
杨护士拉开病床的帷幕,一缕阳光从八层楼高的地方照射了进来,将淡淡的光辉投影在病床上睡着的男人脸上。男人闭着眼,静静地睡着,俊美的轮廓棱角分明,安详得犹如古希腊雕像般肃穆,静美。
连一向料理男人的杨护士看得都微微失神了,祖籍是中国的她,还是很少见到像Joe这么俊美的男人,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成熟而性感的面容,这样的人一定迷惑了不少青春少女吧?
“杨护士。”从病床前面传来威严的女声。
杨护士赶紧反应过来,“是,夫人。”
“Joe不会留下疤痕吧?”
“夫人请放心,我们有美国最好的处理伤疤的药,一定不会让少爷留下一点痕迹。”
“那就好。”
见女人说完就要走,杨护士奇怪地紧问道:“夫人,您不用看少爷一眼吗?”
临到病床,为什么不去看睡在病床上的人一眼?杨护士觉得很奇怪。
“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女人落完话,接过秘书递上来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杨护士讪讪地转过脸,却见病床上的男人幽幽地睁开了眼。
“啊!”杨护士微吓了一跳,“少爷,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她走之后。”男人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哦,天哪,少爷您不能下床,您还没有痊愈,少爷--”男人硬是要下床,杨护士拦不住,只得摇床前的警钟铃。
听到了铃声,没到一分钟,就有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的男子跑了进来,几个人架着男人不让他下床。
“少爷,您真的不能下床--”杨护士哭丧着脸,拦着男人的黑衣保镖也一脸无奈。
其中一个摸摸自己的眼镜,“张少爷,您就听听劝,回到床上去吧。”
“shit!”只听男人低低地吼声,伸手推开靠上来的一堆人,“该死!”由于过于用力,他触及到的伤口又开裂了。
“少爷,你没事吧?”杨护士见状,赶忙靠近。
“都给我闪开!”男人刚醒过来的口气很冲,惹恼了他就如同往狮子身上拔毛。
“这--”杨护士和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是好,商量的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杨护士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工作台旁,而几个黑衣保镖则守在门外,这样的守卫男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坐在床上的男人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眼神冷冽地扫过一群人,让病房内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知道暂时无法离开这里,男人倒也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旁若无人地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男人抬手顺势往往台上一摸,没有摸到手机,火气又大了。
“我的手机呢?”
男人忍住火气,眼神沈沈地扫了杨护士一眼。
杨护士接触到男人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她摇摇头,却见男人向她勾勾手指,她摇得更厉害了。
“你过来。”男人的口气不大,但明眼人都听得出男人在生气,而且火气不小。
最终,杨护士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
“少爷,夫人说住房期间不能用手机,所以您的手机暂时由我们保管--”
还没说完,男人就垄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次,我的手机去哪了?”
她不是说了吗?见男人眼神都快冒火了,杨护士抖了抖身子,她朝病房门前看,想要向守门的保镖求助。
“该死!”男人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在了枕头上。
“少爷!”杨护士差点要尖叫了。
“不要靠近我。”男人手挡过,捂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可是少爷,您应该是牵扯到胸口的伤了,您忘了您有轻度的心脏痉挛症吗?”
“我不是说了不要靠近我吗?”男人终于咆哮出来了,还没结婚的杨护士被吓到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再敢乱动。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男人手一挥,“算了,你们都给我出去,看着碍眼!”
“可是--”
男人的眼神实在很恐怖,杨护士稍稍挣扎下,往门边退。
“给我关上门!”
几个黑衣保镖摸摸鼻子,和杨护士一同老实地站在门边。
“我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坏的少爷。”一个保镖嘀咕着,却被杨护士一把反驳了,“你知道什么,这叫男人的魅力!”
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物种,众保镖捂额汗颜。
“吃饭了。”
“哦。”林清浅深深地看了眼悬挂在静谧夜空上的明月,才转过身走回房间。
吃饭的时候,林清浅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林母夹一块瘦肉递到他的碗盘里。
林清浅抬起眼,笑了笑,“没什么。”
之后两人就静静地吃着饭,偶尔互相帮忙夹菜。
夜深时分,林清浅悄悄走到母亲的房间,偷看母亲睡觉的身影,见房内黑暗,且传来林母低低的鼾声,林清浅垂着眼,动动嘴角:“妈,对不起!”
说完,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微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连地上的碎石、沙子都染上了月的银色,那一掀落入荆棘灌丛的黑影颇为孤单和黯然。
在林清浅走后的屋子,瞬时掌亮了橘黄的灯火,林母静静地立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幽暗的路面,即使林清浅的身影已然消逝望不见了,可林母还是望着,那双透亮的眼里面,突然涌起了蒙蒙的湿气。
除了去学校,林清浅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可何况还是去国外,对于之前的他更是不可想象。
可是,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一想到男人可能会身陷不测,他就突然陷入无尽的焦虑和害怕,他无法想象假如真的有一天,那人不在了,不会再用那样炯炯的眼神盯着他,他会如何?人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和他炽热的温柔,就会上瘾,想要更多,无法摆脱。
还在想着,林清浅已经到了飞机场。
售票员告诉他,他很幸运,还有最后一班通往美国的飞机。
林清浅踌躇了一阵,将积攒了好久的钱递了过去。
等坐上了飞机,林清浅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一个人孤身去国外,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请您戴好安全带,飞机现在开始起飞!”
没有时间再害怕,也没有机会去退缩,林清浅闭上眼睛,感受飞机起飞,冲入云霄的强烈震感。
在机舱里,林清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有一天去找那人了,紧紧闭着眼,将左手扣入右手心里面去。
张天烈,等着我,不要有事。
林清浅在心里祈祷。
那一夜的狂风暴雨差点让他承受不下去,先是奶奶去世,再者张天烈受伤被送到美国,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到达美国洛杉矶机场。
林清浅背着书包,站在宽阔畅朗的飞机场上,一时不知道身去何方。
这才想起手机,拿出了,毫不犹豫拨通男人给他留下的号码。
“嘟嘟--”
“嘟嘟--”
拨了好几遍,都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直到现在林清浅才察觉自己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还没有和男人联系好,甚至手机都还没有拨通成功,他就已经擅自决定,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林清浅一会望望飞机场的四周,一会发呆,他这样不同寻常的举止很快引起了飞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hello!”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保安走了过来。
见林清浅一双乌黑的眼,漆黑如墨的头发,黄皮肤,个子矮小,标准的中国人形象,不由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what can I do for you?”
见到有人来搭讪,林清浅一时傻了眼,虽然都接受过十几年的英语教育,但到真正派出用场时,林清浅还是不知所措。
那个白人保安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林清浅在脑海里努力拼凑着单词,“Yes,I want wour help,I want to look for a person--”
见林清浅这样结舌,那白人不禁笑了出来。
“嘿,不介意我说你们的中文吧?”
这次换林清浅傻眼了。
“你、你会讲中文?”
那白人笑得灿烂,八颗白牙闪闪发亮。
“你想要找什么人?”
“我找--”林清浅刚要说,突然那白人男子被人叫了过去,林清浅只得等在原地。
白人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便装。
“怎么样?酷吧?哈哈,对了,我叫汤姆,你叫什么?”
这样就能遇到好心人士,林清浅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动。
“我叫林清浅。”
“林清浅?好听的名字哟!”
这么一来一回之下,林清浅选择跟那个叫汤姆的白人走,选择以最快的途径找到男人。
“我想要去警察局,可是--”
林清浅刚才已经跟汤姆说过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可是车开了好长时间,地段越来越偏僻了。
“别着急嘛,怎么样?要听什么音乐?”
“我不要听音乐,你让我下来吧。”林清浅着急了。
“到这里了,先进去坐一坐吧,好不好,天都这么黑了,你也没地方去是吧?”
汤姆转过头,露出了个让林清浅害怕的笑容。
“走吧。”
汤姆绅士地为林清浅拉开了车门。